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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4-30 21:00:00| 人氣87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超越型人物的究竟灑脫與寫意,三探黃易異俠之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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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武俠至今為止的成就集中在「金古溫黃」四大家,那麼他們所開創的人物典型則應該如下:金庸的集體悲劇型人物,古龍的個人主義型人物,溫瑞安的中間(忠奸)型人物,還有黃易的超越型人物──

  金庸筆下是世間的悲劇。他的小說與歷史相互鎔鑄,講究的是集體的悲劇,眾生的悲劇。他透過表演武林人群體的奴性、貪婪與慾望,獲得在武俠的崇高位置。因為他寫的是一種平庸之惡。一種你我都很有可能如此的人性、社會寫實之轉化與喻示。如《笑傲江湖》對避邪劍法、葵花寶典的趨之若鶩、《連城訣》最後簡直群魔亂舞的佛寺爭奪抑或《俠客行》對俠客行神功如癡如醉的各自解讀與瘋狂陷溺,等等,無不是深刻紀實著江湖人(人類)的敗德與腐壞之真實面貌。

  就算是對武俠的一記喜劇性質攻擊的《鹿鼎記》吧,金庸也都是筆力強健地描寫權力的至高無上,與面對它的人之卑躬屈膝,即便是皇帝康熙也一樣,一開始也不得不臣服在鰲拜的巨掌之下。金庸的大筆一揮,讓權力《鹿鼎記》將武俠的基礎全面性摧毀:皇帝的權力、槍彈火藥的權力還在武術與俠的意志之上。這便在各方面完成了武俠的終極進化(同時也是退化)。綜觀金庸人物,不管是無賴如韋小寶或者瀟灑如令狐沖,都擺脫不身在集體(門派與武林)的影響與焦慮。

  古龍則是個人主義式悲喜劇。他率性地甩掉歷史的包袱,把現實人生轉錄到小說底。他寫朝代不明的古代,但裡頭活躍的人物都是活脫脫的現代精神。而且都是具備喜樂精神與猛烈意志的英雄。古龍完成的楚留香、陸小鳳、郭大路等人物,都包含了歡樂的生存信念。相對於金庸的悲劇,古龍的人物更具有喜劇精神。當然了,古龍筆下的眾俠客也都有情感過度壯大的陷溺傾向,有時近乎無法收拾。

  溫瑞安的主要人物大多是中間型的。他們處在夾縫,遊走在忠(英雄)與奸(邪惡)的灰色地帶。溫瑞安製作的是寫實的殘酷性。跟黃易殘酷的寫意(的超越型人物)不同。溫瑞安筆下人物具備活在現實裡的辛酸與不得不選邊站的無奈。能夠堅持正道的,也多能變通之,不會守住既定的善惡規矩,如四大名捕和七大寇等,行事就是在官方與民間法則中變化流動,誰捕誰寇,或者誰是英雄誰是魔,總是很灰暗混沌,無法單一化、統一式的簡單論定之。溫瑞安顯然把活在縫隙中的人物之困窘、掙扎和為難描繪得栩栩如生。善惡到達溫瑞安的文本,就變化成十分曖昧、只是依據什麼立場而活的尷尬(但鮮活)局面。

  黃易則是以宇宙(武道的究極)的立場觀照人物。他站在凌駕世界以上的位置,透過神祕學的觀點摹寫人物。這自然使得他筆下的浪翻雲、傳鷹、龐斑、秦夢瑤、師妃瑄、石之軒、言靜庵等等乃至於後來藝業大成的徐子陵、寇仲一系列人物系譜都有一超凡越俗的空靈感。甚至呢,他們的情感也是超越式的。這裡的超越說的是已然經典化「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之類的武學設計──因為超越了,所以能超脫,無論情感投入得再多,都不會產生危害與繫絆。能放,就能收。例如原本為了靳冰雲之事而嫉恨難休的龐斑一旦確定與浪翻雲一戰,靳冰雲就再也不是龐斑的障礙:「說放就放。也唯有龐斑這級數的修養,才能做到。浪翻雲的可怕在於他的放不下。龐斑的可怕在於他的放得下。前者有情。後者無情。

  這種人物的超越性論述,一直是黃易異俠最迷人的部分,尤其在反派上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黃易寫龐斑、石之軒、蒙赤行、向雨田、方夜羽等人,不再如前輩們所描述的反派那樣惹人厭惡、痛恨(最多讓讀者寄予同情),他筆下的邪惡群像反倒有一種崇高感,彷彿還值得被孺慕和仰望。黃易也透過言靜庵的口裡說出:「一顆不滯於物,無礙於情的心,不拘於善,也不拘於惡。」正恰恰表明、印驗了黃易心目中對於成敗善惡是非福禍有無一舉虛空破碎的根本態度吧!

 

 

  本文同步發表於《日月當空》俠友報第6期:

  http://www.readingtimes.com.tw/timeshtml/epaper/huangyiwuhsia06.html

 

 


台長: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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