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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我的前一篇文章，一個朋友在網路上問我說：你真的覺得這是一部把「恐懼」傳達出來的電影嗎？

憑良心講，這部片當然沒有將布魯斯韋恩活在恐懼中的心情「完美地」表達出來，恐懼往往會與絕望、仇恨與憤怒等情緒相連結，然而單就情感的張力而論，比本片優秀的作品，應該多到不計其數吧。

不過，既然作為蝙蝠俠系列的一員，我私自地覺得，比較基準應當跟它的前作、也就是時間上往後推的「後傳」作對比，頂多擴張到其他有著類似角色的黑暗英雄漫畫電影。

如此觀之，就能彰顯出本片的優秀。

我忍不住想到【夜魔俠】，另一部不時提到恐懼的黑暗英雄電影，從前段的「心無所懼，就無所不能」到後段的「沒有恐懼，就沒有希望」，配合盲人身處黑暗中的孤寂無助，只要有巧思與手腕，這片一定可以成為經典的—哪片不是？

可惜的是，這部片不若【開戰時刻】一般地將主軸放在主要的情緒發揮點上，不時出現的搖滾樂—很多黑暗英雄電影都喜愛這種風格，有時很搭，有時卻很可惜地破壞了氣氛—讓【夜魔俠】成為過度熱鬧的打鬥片。

回過頭來看【開戰時刻】，一如上面所講的，雖然主軸把握到了，但就情緒的強度來講，可加強的空間還是很多的；相反的，雖然在「恐懼」的層面略微薄弱，但本片還是有很多其他的情感，讓我在毫無動作場面的情況下，還能津津有味地欣賞這部電影。

而我沒有在前文提到的，是我蠻欣賞本片對女主角的運用。

在前四部蝙蝠俠系列作品裡，只要是正派的女性角色，幾乎都毫無例外地成為花瓶，金貝辛格、妮可基嫚，還有【急凍人】裡飾演痞子喬女友的澳洲名模—她的名字我從未記起來過，倒是記得當年的《花花公子》雜誌稱她為「征服蝙蝠俠的女人」，還真是笑掉人的大牙，這要從何說起？好歹前兩任花瓶都被綁架過，而這一次急凍人連甩都懶得甩她呢！

【開戰時刻】的女主角凱蒂荷姆斯—我一度把她誤認為【慾望城市】的克莉絲丁戴維斯—戲份雖然有限，但重要程度絕對遠高於歷任蝙蝠女郎（除了貓女之外，歐！蜜雪兒菲佛…）。身為布魯斯韋恩的青梅竹馬，瑞秋當然遠比八卦記者或風騷心理醫生更有意義。片子一開始，他們倆爭奪著古味濃厚的小玩具—我已經忘記那到底是什麼了—然後衍生出了某個密語般的句子：誰找到，就是誰的。

這對應到最後瑞秋對布魯斯的感覺—深藏在面具背後的孤獨者，一個遙遠地飛離了的溫暖殘像。誰找到，就是誰的，布魯斯從遙遠的東方回來找到了瑞秋，但瑞秋卻因此找不到布魯斯了。

當然兒女私情並不是本片的重點，不像彼德帕克擁有很多篇幅可表達對瑪莉珍的愛，布魯斯—或說導演—把時間分給了仇恨、恐懼，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事情。所以愛情在本片的重量是輕飄的，甚至最後瑞秋準備離去的神情，都有那麼一點欠缺說服力的成份—布魯斯真的把自己藏到黑暗深處了嗎？抑或只是瑞秋或導演一廂情願的說法？

至少在那一刻，我覺得布魯斯的表情是無辜的。他不像彼德帕克，斷然地聲稱自己不愛瑪莉珍，反而像是無言地表示「是的，我是愛妳的，但基於某種理由我們不能在一起，妳也這麼說了，而雖然我覺得可以解決，但妳已經把話說絕了…」之類的。我總覺得，瑞秋不可能看不懂他的表情。

即使如此，我還是喜歡瑞秋這個角色。當然，這不是多麼創新的設定，那直指著過去、象徵永恆不變的溫柔與熱度，甚至還得負責表達對正義理念的堅持。然而即使是如此傳統的角色，失敗的例子也比比皆是，而我覺得凱蒂的演出是成功的，甚至烘托了貝爾／布魯斯在佯裝花天酒地、醉酒逐客時所承受的心理壓力。

可惜電影的時間點已經接回了第一集小丑現身的前夕，否則我還挺樂見重新出發的蝙蝠俠三部曲—對應到蜘蛛人三部曲。

話說回來，我記得小丑之前被設定為殺死湯瑪斯韋恩的真正凶手，本片卻並未延續這個設定—要處理好這個衝突，絕對不難—其實蠻可惜的。殺父仇人未被逮捕，應該是驅使蝙蝠俠為民制暴的強大動力之一，然而【開戰時刻】卻三兩下就剷平了這點，固然在本片有某種戲劇上的必要，卻因此毀了一個足以無限延伸發展的劇情因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某種缺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