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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31 01:55:00| 人氣10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淚之中途－如煙－暫稿－有意見可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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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皮膚蒼白的人就像地獄裏爬上來的魔鬼』那個死了妻子的叔叔小聲地對我說著。我看見軟垂在他背上的阿姨，半睜著無神的眼，隨著叔叔的腳步震動著。都這麼久了，她的頭髮還是這樣整齊。夜裡，我總見到叔叔輕輕地替她編辮子，祇是最簡單的麻花辮而已。叔叔說，這是他為阿姨保留著的尊嚴。

　　昨晚，妹妹睡了，沒有我的安眠曲，就這麼靜靜地睡了。也許我該試著開始替她編辮子。她這樣小，或許是不懂尊嚴的。但是我懂，我要學著替她編出漂亮的辮子，讓那些杵在路旁的人們，還有那些地獄的魔鬼看著，看著我們的尊嚴。
用乾葉子裝飾妹妹的辮子，早晨的露水濕了她的臉頰，我為她將濕意輕輕撥去，轉身上路。
　　
　　夜裡，我聽見極輕極輕的啜泣聲。那死了妻子的叔叔正在訓誡他的大兒子，聲音輕緩卻嚴肅而堅決。撐起上身，我看見那張年紀與我相仿的臉上，噙著淚水的眼睛。看著他，我知道，他想媽媽，就像我一樣。

　　我愛媽媽，但她走了很久，我想不起她的臉。印象裡，只有她抱著妹妹的手。那雙手看起來好溫柔，妹妹的小臉總是寫著幸福又溫暖的滿足。這時候，我都會跑上前，拉著媽媽的裙子，然後她就會騰出一隻手，摸摸我的頭，再將一臉滿足的我擁進懷裡。我把臉埋進她裙子的皺摺，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屬於媽媽的溫暖味道。

　　轉頭看著躺在身旁的妹妹，我告訴自己，要為媽媽好好照顧她。靠著她僵直冷硬的身體，我抬頭向被雲遮住的星星許願，希望能為僅剩的親人找到一張最舒適的床，使我能放心地讓她就這樣隨著媽媽睡去。


2004/03/25 如煙(暫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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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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