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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09-18 19:39:48| 人氣7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答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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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想離開Ａ的其實是我。

　　因為，我已經厭倦了靜靜地等待著Ａ。

　　除了上班之外，我總是推掉所有的約會和非必要的飯局，從市中心開車回家時，順便到超級市場去，像一個幸福的家庭主婦一樣，推著購物車，緩緩地在琳琅滿目的展示架間，精打細算地比較著各式同類產品的價格，即使對經濟上很寬裕的我，並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意義，我仍然享受著這種購買特價拍賣品的快感，讓我覺得自己和那些推著嬰兒車，背上還背著一個孩子的黃臉婆，在某些部份來說，是一模一樣的。

　　提著三大包東西回家後，一件一件地依照種類，歸至它們應屬的位置，就像罐頭放在廚房調理檯上的櫃子，並且依照大小順序排列，像個有規律的兵團一樣；微波食品的位置，則位於內崁式冰箱，低於攝氏零下七度冷凍庫左方的小型分類置物箱裡；水果和蔬菜雖然都放在冰箱為蔬果保鮮的外拉式抽屜，是重要的是，水果必定在左邊，而蔬菜必定是在右邊，這些動作絕對是一絲不苟，完全準確而且必須要求速，直覺不經由大腦判斷，就可以肯定各式物料的位置，及收藏的方式。

　　這可能是我安慰自己不平衡心態的一種方法，藉由從事一些家庭主婦每日所必須的機械式呆板動作，及企業制式化管理家務的方法，讓這些房子裡有一個賢淑能幹，勤儉持家的女主，正準備著豐盛而且吻合男主人口味的晚餐，擺滿一桌，然後等待著總會在固定時間，即使是誤差也不會超過五分鐘的男主人回家吃飯，共享兩人世界，家庭的溫暖。

　　所有的幻想，總在晚餐完成之後結束。我盛了兩碗飯，擺兩份餐具在桌上，留下餐廳的燈之外，整間房子又歸於黑暗，我便坐到窗邊去等Ａ回來，即使是毫無視覺焦點地望著馬路上的行道樹，孤孤單單地逕自閃動著，掛滿身上的五彩小燈泡。

　　我從不開窗，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不愛開燈，就坐在同一個位置上動也不動，有時候，坐得發冷，披件單被，捲著身，手環抱著雙膝取暖，一會兒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到了半夜，又因為惡夢而醒。

　　因為我害伯，開了窗，會不自覺地把頭伸出去，幻想那種自由落體下墮的感覺，不知是否果如動物的本能，漸漸有想飛翔的衝動，開了燈，卻是擔心看見自己委屈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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