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這裡,並開始第一天吧,妳對自己說著。
對這份工作、這份職位以及今天的課程,其實妳從未去預想會碰到什麼狀況,是否驚慌失措亦或六神無主皆不可知,僅僅篤信盡自己所能去觀察、去學習、去融入,過多臆測與設想在真正遇到問題時未必有所用。
儘管如此,還是相當吃驚這樣的環境、這樣的人們。不同於過去所看過絕大多數孩子:上課前,他們看來安靜又沉穩,坐在椅子上看書,害羞問妳他的教室是哪一間;開始上課後,卻又不同方才樣子,雀躍又好奇心旺盛,期待老師即將帶給他們的視界。
妳坐在一旁跟著聽課,不知不覺跟著秋芳老師的步調,像這些孩子一樣,入迷地聽著老師講課。(但在老師向孩子介紹妳時羞赧想著:「自己的作品竟被引用,真是不好意思。」)
上午的「三國高階班」和下午的「三國進階班」用了相同教材,聽來卻是如此不同。上午,秋芳老師讓孩子們自由發想,用她一貫精細的語言、溫文的態度去訴說,要孩子們順著自己的心去想像耳邊傳來旋律的意象;下午,老師卻彷彿跟這些孩子有著相同年齡,活潑又淺白描繪《傻子伊凡》的世界觀,直接告訴他們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感受樂曲畫面。
那是自主發揮與直接寓言引導的差異,意象衍生的教學方式,一是讓孩子自由感覺、一是提點了想像方向。
「不可侷限思維,對事物更多層面的了解,要用更寬廣的視角去判斷、去創作。」那是對高階班的孩子們所說。這樣看來,教學亦是如此,縱是相同教材,也會有不同面相、不同延伸方向,但觀我們面對不同的孩子,並帶給他們不同的引導方式。
「我也想一起上課呢!」下午妳不禁對秋芳老師這麼說著。這樣的學習環境與課程,對自己的童年、對自己曾經待過的教室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景觀和感受。過去既定的印象,充斥著尖叫、無理取鬧和無止盡地抱怨,妳面對這些和善親切的家長,思索究竟是時間還是空間影響,造就截然不同的學習環境、不同面貌的學習者。
終究還是「人」所致吧!那些執著追求商業利潤的臉孔被拋諸腦後,沿著出社會後、開始工作的路往回走,又憶起學生時代對文學的狂熱。
畢竟妳走進來了,且開始了。走出創作坊,琳瑯滿目的讀物在熄燈後安靜下來,靜待下週孩子翻開它們,再次對孩子低語:徜徉文字間是多麼喜悅!
妳走出創作坊,和老師、其他姐姐們道別。下週再一次的開始,妳對自己說著,每天都會是全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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