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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9-13 12:26:06| 人氣18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十二] 天蠍座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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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常常心神不寧。

一開始她還以為只是鄰家男孩的惡作劇當她晾在陽台上的內褲不翼而飛時。又或許是風太強了些,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但這情形沒有停止的跡象,她洗好的內衣褲還是一天天的減少像中年男子額上的毛髮。她疑心有戀物癖的男子在附近出沒,而與鄰居四處打探的結果彷彿又不是這麼回事。除了她之外,沒有聽說還有其他的受害者。內衣賊就只衝著她一個人來。

可能是有了新的暱名仰慕者吧,她在咖啡館的同事聽了之後這麼猜想。她鄙夷的扁了扁嘴。光是想像內衣賊夜晚裡會怎麼嗅著偷來內褲上的氣味,邊用臉頰來回摩擦絲緞的光滑邊不停搓揉著發脹的欲望,就讓她全身起雞皮疙瘩。她只好停止在陽台上晾貼身衣物。於是她得在上班時強裝出職業性的微笑接受客人的點菜,一面忍受未乾內褲的不適感一面暗自咒罵那不知名的內衣賊。

事件並沒有就此打住。直到有一天她下班回家時看見翻箱倒櫃的景象,而所有衣物都用歪歪斜斜的字跡寫上她的姓名住址散落在社區佈告欄上,她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她用大火燒去這些衣物並換了鎖,每晚伴她入睡的是懷中冰冷的金屬球棒。她開始失眠。黑暗中她躺在床上數的不是一隻一隻的羊,而是可能會對她懷恨在心而展開報復行動的對象。她會在腦海中盤算一遍又一遍,最終卻找不出可能的嫌犯。她自認待人寬厚,只有別人負她哪有她負別人的道理。如果說是她想報復並偷走她們內衣散佈在外的人,她倒是想得出好幾個。

一天夜裡她聽見客廳裡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於現身了,她想,一邊抓緊球棒悄然無聲的從床上爬起來。從房門後她探出頭來窺見一個男子以奇詭的姿勢似爬非爬地在黑暗中摸索,雙目發出異光。

「是誰?」她鼓起勇氣喊出聲。「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三番兩次的作弄我?」

男子聞言全身一顫,這才站直了身子,發出金屬摩擦似的尖銳冷笑。「無冤無仇?妳還有臉這麼說?妳記得嗎,九個月前妳在客人身上打翻過咖啡這件事。那個人就是我!也許妳會覺得不過就是打翻咖啡嘛,姑娘我每天打翻十杯八杯,哪會放在心上。妳也許不知道也許覺得不在意,但那天晚上我正在跟客戶談一筆大生意。就因為妳這麼一攪局,那項肥約就這麼吹了!自此之後我在公司裡就抬不起頭來,一個月前終於被炒魷魚了。空閒下來後這麼想著想著,說起來這一切都是妳的錯!如果不是妳我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可別怨我,天蠍座就是愛記仇。」

她想起這個猥瑣的男人了。他老是抱著公事包坐在店裡的角落,一邊啜著燙嘴的咖啡一邊偷偷來回打量店內的女客人。所有的侍應生包括她都很討厭他,常常一杯咖啡就坐上好幾個鐘頭,老愛對她們這群店員大呼小叫,加水的速度稍不合他的意就會擺出晚娘臉孔。更別提他還常趁她端咖啡時從衣領斜眼偷看她的乳溝。這個男人每次出現都讓她有種作嘔的感覺。

她還記得九個月前的那天,這個男人正在跟客戶談公事,她一看覺得良機不可錯失,便故意在端咖啡時裝作一時不穩,將滾燙的Espresso全都灑在他的西裝上。她一面低頭道歉幫他擦拭時,心中一面湧起報復的快感。想著想著她全身開始不停發抖,想起她這幾個禮拜輾轉難眠的痛苦,幾萬塊的衣服就這麼糟蹋了,還有這個男人偷走內褲後會怎麼處置它們。她緊握住手中的金屬球棒,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或許你不清楚,但我也是天蠍座的。」

警察趕到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倒在血泊中。臉孔都血肉模糊了。

台長: Qui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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