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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沒休止的遊戲♀
……….開始了，卻不忍結束！我想，我開始厭倦這場沒休止的猜心遊戲。……….

我在床上盤膝而坐，靜靜的擁著懷中的毛毛小熊。
今年的冬天待得特別久，我雖然穿著厚厚的毛衣，但身體還是因為抵不住寒冷而發抖。
我從衣袋裡抽出冰冷的雙手，放在臉前，對著它們不斷吁氣。
這樣似乎暖多了！一絲絲的霧氣從口中吹出，在空中柔柔的飄浮著，彷如清晨時森林小屋的炊煙。
如果這刻你在我身旁的話，我肯定不會感到寒冷吧！
忽然腦海裡又浮現你的臉容。
我揉了揉剛燙曲的短髮，不忿的甩了甩頭。
顧小喬真是個沒用的傢伙！寂寞時就總會想著他。我暗罵著。
但你也未免太狠心吧！
和你冷戰了近十四天，你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搖給我。
想著、想著，雙曈又不期然的朦朧起來。
我索了索鼻子，用手背抺了抺眼角。
難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們還不能確認彼此嗎？
我說的氣話，你卻把它當成真言。
待了這些年了，我和你，大概也習慣了思念吧！
所以，一旦無風無浪的擁在一起時，我總會害怕此情此景只是一場瞬間轉逝的夢。
因為害怕，所以無風起浪；潮去浪回時，我們又擁著對方，等待著另一次的風浪，周元復此，不斷循環。
我們的關係，就是這樣膠著，停滯不前。
戀愛開始了，卻不忍結束！我想，我開始厭倦這場沒休止的猜心遊戲。
我只希望有一個確實的答案！
我合上雙眼，默默的感受著清晨的氣息；露台上一盤盤的花兒傳來陣陣幽幽的花香，刺激著腦部的每一根神經。
我想，我是時候決定些什麼了！

我拖著行李箱，在家來回踱步。
媽媽從廚房走出來，狐疑的看著我。
「你在這兒幹什麼？別錯過了時間啊！」媽媽用毛巾抺了抺濕漉漉的手，問。
「沒……什麼！」我在門前止住了腳步，支支吾吾的應道。
媽媽只是看了我一眼，又回到廚房去了。
我像呆了般站著，四周寂然無聲。
我應該找你嗎？若不辭而別的話，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抖擻精神後，我挺直了身子，然後步出家門。
大門緩緩的合上了，一陣沉重的聲音響遍長廊，彷彿在預告著些什麼。

我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正拿著電話發呆。
到美國留學是兩個月前才決定的事，在重遇你那時，我本以為我們可以守護著彼此，直至生命最後的那一剎！
但，事與願違，生命從來都是不能預計的。
那天和你分手後，媽媽再次向我提起留學的事。她很希望我答應到美國留學，從一開始便是。
「阿喬，你很快便會明白，有很多東西比愛情重要。」媽媽牽著我的手，語重深長的說。
她知道你是我放棄留學的最大原因。
我不願再次失去你。但這一刻我才明白，我們在很久以前，己經把對方完完全全的失去了。
又或者，那份所謂的愛情，只屬於中學時的你和我。
是的，只限於回憶的已死的愛情。
我告訴媽媽我今天會依照計劃到美國時，她興奮得流下淚來。媽媽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了，她希望我能夠完成碩士學位，以完她年少時未能完成的夢。
我看著她，眼淚微微溢出。
那天本想和你商量這件事，但最後還是分手收場！
十四天了！你真的愛我的話，你為什麼不找我？
我不明白，這麼多年了，我們對愛情這東西還是不能確定。也許，你早以無言無動確定了你的立場，只是我自作好夢，痴心妄想。
我還是安安份份的離開這兒，離開這個佈望足跡、笑聲和淚痕的地方。
我愛你，但，對不起，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我離開的消息，只有渺兒知道，我警告過她的，不要告訴其他人，包括你和阿紫。
「小喬，阿紫也不能知道嗎？」渺兒像嚇了一跳般，聲音尖尖的。
「你別理。總之只有你知道，你才是我的好朋友！」我黯然道。
「阿紫也是喔。你不記得我們曾經共渡的日子，那些開心……」渺兒的聲音聽起來令人很感動。但，我已經不是昔日的小喬。
「曾經，是的！但，現在我已無法面對阿紫了！我不是恨她，只是我們已無法回到從前。」我理好了情緒，一臉平靜。
渺兒看了看我的臉，忽然嗚咽起來。
「渺兒！你怎麼了？」我大嚇一驚，忙趨前撫撫她的臉，但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說話。
「這麼多年了！我以為我們三個可以互相依靠直到老死，但…….一個小帆便把一切弄翻了！」渺兒一臉不忿，淚珠兒不停的滑下。
「感情向來就是脆弱的！」我啞著嗓子，輕嘆道。
「你還愛小帆的！為什麼要放棄？」渺兒向來都明白我對小帆的心意，一臉的嘆息。
「我們之間太多荊棘了！我怕…我怕再走下去，我會倒下。真的，走了這麼久，是時候歇一歇了。」我忍著淚，屏息著。
「你不會後悔嗎？」她睜大眼睛，看著我。
「可能會，可能不會。說不定。但，我知道我現在應該幹些什麼！無論如何你都會支持我的，對不對？」我握著她的手，釋然一笑。
「支不支持你嘛？說不定的，看心情！」渺兒鬼馬的笑了笑。
「你耍我嗎？」我笑著打她，她忽然抓緊我的手，一臉認真。
「你決定什麼也好，我都會支持你！只要你覺得是對。」
我的眼眶不知何時蒙上一層霧，我吸了吸鼻子，但酸酸的感覺卻縈迴不去，我緊合著唇，弄不出一點聲音。
我知道，無論情況變得怎壞，我都不會孤單一人面對。

分針指向十二時，我朝迎面而來的的士招了招手，的士停下來，的士司機把行李安置好後便往機場駛去。
一路上看著沿路的風景，曾經熟悉的地方、景物，此時像走馬燈般在我眼前一一掠過。
心境竟出奇地平靜。我曾經以為，離開你，我會呼天搶地。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把它放大了，看真點，不過是小如鴻毛。
的士上播放著電台主持訪問名人的節目，真巧合，今天的嘉賓是王貴兒。我笑了笑，靜心聽著。
主持正追問她的最新緋聞，小帆已是過氣，她最新的緋聞男友是新出道歌手Danny Ma。
她聽到主持的問題後笑了好久好久，然後吐出這樣的一句。
「我由始至終都只是愛著阿祈，雖然最後不能和他一起。」她認真的語氣和平時大癲大肺的她截然不同。
「誰是阿祈？」主持人不放過任何一秒，立即追問。
「阿祈？你啊！你不想成為阿祈嗎？我知道很多人想取代他，但他們失敗了！哈哈哈！」她又狂笑起來。
「她是神經病的嗎？傻楞楞的！」司機皺起了眉頭，調較到另一頻道。
我卻知道，Ｃandy是清醒的。特別當她說出「她愛阿祈」那句時。
我們都害怕面對真正的自己，所以寧願活在假象下，每次愈表現真我，我們都以面具掩飾。然後，我們以為自己永遠不能被人看透。
但，最真的你其實己表現了出來，而且赤裸裸的，毫無違漏。
Candy 是這樣！也許，我也是。
天色忽明忽暗，我想，是時候下雨了！
希望今天的行程不會受到任何阻礙吧！
到達機場時天色灰暗，一陣陣風從後吹來，卻沒下沒點雨絲。
我拖著行李，緩步走到候機室，那裡早已坐滿了乘客，我環視了兩、三回後，便挑了角落的一個位子坐下。
剛坐下來，正把行李安放好時，我口袋裡的手提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是渺兒的短訊息。
「沒什麼！只是想說：對不起。」
我盯著電話的熒幕好一陣子，渺兒這個訊息真的有點莫名奇妙。
好端端的說什麼「對不起」？
我急忙按下回覆鍵：「發生了什麼事？」
我握著電話的手因緊張而微滲汗水，本來已平靜的心這時卻無故興起了漣漪。
渺兒究竟想說些什麼？
她一句短短的句子，竟令我驚惶失措。
此時電話又發出刺耳的鈴聲，我低頭定睛一看。
她回覆了！
「你很快便明白的。總之是我背叛了你。對不起。」
她的話令我更迷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定神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撥電話給她。
電話「嘟嘟嘟」的響了良久，忽然斷絕了連結。
看來她是有心避我。但，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避我？
她又幹了什麼背叛我的事？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一想到這兒，我便不禁驚恐起來。
她不會如阿紫般吧？
我獨自胡思亂想著：是不是該找渺兒問清楚？
但，我快上機了！怎麼辦？
我揉揉曲髮，拿不定主意。
正當我苦苦思量之際，忽然聽見一陣混亂的聲音從機場廣播頻裡播出。
「乘搭CV8977客機的乘客請……..啊，你們是誰？」廣播小姐忽然驚呼。
「你別衝動，別生事啊……」渺兒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吃了一驚，站了起來，行李散落一地。
渺兒為什麼會在這裡？
「顧小喬！可惡的！你….給我聽著…….」廣播播出一把喘息著的男聲。
是小帆！所有疑惑在一瞬間全數化解。
我慌忙的把散落在地上的物件堆進行李箱，不顧一切的奔出候機室。
在眾人的喧嘩聲中，你的聲音在我耳畔不斷的迴盪。
我直衝衝的往前跑，忽然黑前一黑，身子一軟，頹然倒地。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人群中你那盈滿淚的眼睛。
淚珠一閃一閃的，直到黑暗把一切光線都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