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們要畫什麼？」
「就畫學校的老師吧！」
「啊？」這是每次都會引起的叫聲。
「那不然你們想畫什麼？」
「我要畫阿給？」
「阿給？」
「就是淡水阿給。」
「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電動。」
「嗯！不行，我們要畫一些比較有意義的。」
「那很有意義啊！」
「那有什麼意義？」
「那對我們很有意義啊！」
「不要跟我抬槓了，我們要畫學校的老師。」
然後就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
我不喜歡帶這樣的小孩，即使是我多年後想起，想起他們的可愛之處，但我還是對他們這些地方感到搖頭。
一開始，我先要他們用粉筆描繪草圖，這片牆壁很大，他們分成兩組，一組畫學校老師，一組畫他們班。
這個畫壁畫的活動，就在夏天剛開始時展開。那只是學校的一個小活動，不過引起了不少其他年級的過來看。偶而，調皮的憲宏就會在下課的時候跑過來看。
「老師，你們在畫什麼？」
「畫牆壁啊！」
「哇！那我們可以畫嗎？」
「可以啊！不過要等你六年級的時候吧！」
「為什麼？」
「嗯，因為材料不夠。」
雖然是這樣說，憲宏還是很好奇地在牆壁上摸來摸去。通常，正在畫的雲卿就會兇他一下。「走開啦！不要過來這裡。」
這個活動足足畫了將近一個月多。
通常六年級的課上完後，就是掃地時間。我是科任老師，沒有帶班，這段時間我都會去電腦室上上網。在上網的時候，窗外會傳來小孩子的吵鬧聲。這裡的孩子挺野的，不像我們，可以在掃地時候當成是下課時間。偶而，穎立會跑進來拿魚飼料。
「報告。」
「請進。你要幹嘛？」
「我要來拿魚飼料。」
在我要離開之前，我到了我們學校的池塘去走了一圈。池塘旁有一座雕得挺粗糙的小天使，用撒尿的方式把水注入池塘中。不過，池塘中的魚兒早已不見。應該是隨著那場大雨而游走了。我凝目而視，想著一些心情，或是凝聚一些心情。但水還是一樣的深黛，微微有一些波動。
離開之前，我還是一直忘記我想做的事，拿著飼料餵一次魚，或許不是忘記，而是已經無法去做了。
通常在上一堂課後，學校就要跟著放學了。我幾乎也是跟著學生的腳步走進宿舍。
打開窗戶，放學後的校園是一片寧靜，我很喜歡。有風會輕輕地飄過來，宿舍前有片地，學校種了一些植物。有樹有花有草，養了一股涼風、一股清意。
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留戀，幾個月後的教師甄試還是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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