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易，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把視線移回秀華的談話上。
「應該有什麼原因吧？」
「這還會有什麼原因，你就沒看過他演戲的樣子。我真的覺得他好會演，人家輕輕碰他一下，或是知道我要打他，那雙眼睛就開始裝無辜，然後整個人就畏畏縮縮的躲到一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後母在苦毒他。」
「嗯。」
「你就沒看他那得逞的嘴臉。真的，有一次我相信他，讓他回去。他根本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是在座位那邊嘻嘻哈哈。而且，還露出奸笑。」
「不會吧！」
「真的，昆易你要知道人性真的是惡的。以前我也認為人性應該是善的。可是你只要碰到宇哲，你就可以知道什麼是人性本惡。」
「我覺得應該會有原因的。」
「還會有什麼原因，我明明親眼看到，他就是不肯認錯。我也好意跟他說，只要他認錯，老師就不會處罰他。可是他還是死不肯認錯。」
「我知道，有幾次我也是被他氣的半死。可是你不覺得他才一個孩子大，他能想到那邊去。我還是覺得應該不是不肯認錯，有可能是他不敢認錯。」
「不敢？我看不出他有什麼不敢的。這世上他好像都沒有怕過誰，就只有他爸爸。」
「那也許是他爸爸的管教方式。你不是說過他在家裡都是被爸爸打怕的嗎？」
「是嗎？」秀華還是怒氣未消地無法接受我的觀點。
那是我的觀點，可不代表我就不會受宇哲的行為所影響。我也曾試著要對他好，可是他就像把自己給關了起來，我說的話好像是在跟他的公式對話。
宇哲這孩子挺聰明的，他明白對付老師，或是大人的那套模式。這套模式只是讓大人消消氣，如果你想對他發脾氣的話，他可以沈默的任你發火，但是如果你想要更進一步瞭解的話，那你找不他的人。
這挺像小時候的我，面對大人的盛怒時，我只能扮演一個傀儡在那邊受氣。
他是會讓你想放棄的孩子，他似乎永遠可以這樣的模式生活下去，不受任何人的干擾。我明白這不是他所想要的，但是我幫不了他。
有一回我想嚇嚇他，結果不小心搓到他的手臂，他便當場嚎啕大哭起來。他是哭得如此理直氣壯，可是又有點耍賴的模樣。他沒有眼淚，只是很用力地把哭的動作作得驚天動地。我那時在旁看，沒有做什麼動作。我清楚他在演戲，而我，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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