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圖/關魚/2003)
「哎呀~~大武山是美麗的媽媽,哎呀~~流呀流著啊滋潤我的甘泉,你使我的聲音更美,心裏更恬靜~~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為了山谷裡的大合唱,我會走進這片山下,再也不走了~~」
這首由胡德夫(Kimbo)作詞的「大武山美麗的媽媽」,四年來我在各種演唱會和巴奈「泥娃娃」專輯裡共聽過數十次,卻直到今年春天胡德夫個人專輯「匆匆」出版後,才感慨得知歌詞裡的「哎呀~~山裡的姑娘,是那麼的美麗,哎呀~~跳呀高興地唱,山谷裡的姑娘,你是帶不走的姑娘,是山谷裡的小姑娘」,原來是胡德夫十幾年前為「被賣去當雛妓的原住民少女」特別加的段落。
專輯中的創作背景訪問寫著,在「未成年少女雛妓」的社會公義事件形成後,胡德夫與友人共赴雛妓風化區去援救美麗的原住民少女們,有些女孩已被蹂躪的不成人形,其中一名來自大武山的原住民女孩,被救出轉赴就醫時,子宮已潰爛了,胡德夫在悲慟後高唱著「你是帶不走的姑娘,是山谷裡的小姑娘」,以安慰呵護她們。
我忍不住想起十幾年前還在讀高中時,國文老師便曾跟同學提過,花蓮好幾個村落的原住民少女被賣到火坑的比例很高,還有的家庭拼命生女兒,連賣了四、五個,變成該村最有錢的人,當時聽到就覺得很震驚,怎會有這麼狠心的父母靠賣掉自己的女兒賺錢?上大學後,又有幾位教授在課堂閒聊時,提起雛妓的社會問題,一位教授談起有某老師自命風流,竟在私人宴會當場鼓吹要帶隊去嫖「顧眼睛」的雛妓,教授當年咬牙切齒的表情與我氣憤難平的心情,在我讀到上述那段創作背景時,立刻又歷歷在目。
當年還是大學生、不太看社會新聞的我,因注意到雛妓問題而發現勵馨基金會的存在,卻是在寫完「台灣女兒當自強」一文後,回頭瀏覽勵馨基金會的網站,才發現台灣開始大力進行挽救雛妓運動,最早是由美籍宣教士高愛琪發起的,當時她在廣慈博愛院看見年僅十一歲的小女孩,因被迫當雛妓、身心飽受創傷,便立志為這些少女成立能讓她們重新站起的「中途之家」,歷經許多奔走努力,促成專門協助受難少女的勵馨基金會誕生。
閱讀這段勵馨基金會的歷史,我既敬佩又汗顏,因為當年絕大多數台灣人對少女被推入火坑的狀況視若無睹,是由美國人率先付出行動,幫台灣挽救這些可憐的女兒。不止勵馨如此,照顧偏遠山區原住民的「埔里基督教醫院」、救治小兒麻痺和多重障礙兒童的「彰化喜樂保育院」、收養孤苦伶仃或殘缺遭到棄養孩子的「宜蘭神愛兒童之家」、收容極重度身心障礙者的「嘉義聖心教養院」......這些用心照護台灣弱勢族群機構的創立者,全都是外籍宣教士,他們的愛心和行動感化許多原本冷漠的台灣人,一起加入「用行動去愛台灣同胞」的行列。
雖然我不是負責社福團體路線的記者,但常會搜尋閱讀各種公益社團的新聞,偶爾也會特意跟負責社團新聞的同業聊天,詢問一些社團的情況和它們正在推廣的公益活動,得知除了慈濟、法鼓山等大型宗教團體外,協助各種弱勢族群的許多小基金會,這幾年受銀行孳息大幅滑落影響,撐得非常辛苦,更有不少社團發不出員工薪水,被迫停擺對弱勢族群的服務。
因此每次有緣發現社福團體正在推廣某項公益活動時,只要理念足以說服我,我都會盡量呼朋引伴參與,有時明知該團體設定的目標很難達到或很難改變現狀,我仍相信長期「涓滴成流」的力量,終會形塑出更好的台灣。
以這次勵馨發起的「我們要台灣女兒節:網路萬人連署活動」為例,有些人覺得女兒節是東洋玩意,不認同立法制訂女兒節有何重要,或認為制訂女兒節無法具體解決女性困境,也有些人認為網路連署名單再多再長,都無法讓政府和立法院重視性別議題,因此不差他一個簽名。
平心而論,那些看法都有道理,但從我的角度看,支持台灣女兒節的網路連署活動,最重要的意義不在政府是否因此制訂農曆六月六日為女兒節,而是支持「為台灣女性爭取權益的機構和人士」,讓他們擁有「德不孤,必有鄰」的信心。台灣許多領域陷入「沈默多數縱容惡劣少數」的困境已久,過去投入改善行動的熱心者,常因為缺乏足夠的支持和鼓勵,逐日失去往前走的動力。批評容易做事難,要持續為公益制度付出改善行動更難,我深深認為,每讓一個熱心公益者失去持續的動力,就是一次社會的巨大損失。
大前天貼出「台灣女兒當自強」一文後,收到勵馨基金會請求文章授權的信,署名廖靜蕙的工作人員開頭寫著:「今天才半玩笑地告訴同事,從現在起,連署未到千人之前,我決定不睡覺......在我們經歷這麼多與女性朋友工作的經驗之後,認為重要的事情,卻不如預期來得熱絡,我感到焦急。看到你的文章之後,我知道,一切都值得了!」
今夜睡前查閱女兒節活動的連署人數,才緩慢上升到四百多位,距離勵馨要行政院請願的期限卻只剩三天,因擔心靜蕙和本次活動相關人員這幾天將難以成眠,就決定陪著捐出兩個多小時的睡眠,撐著寫完這篇文章,希望能吸引更多人加入連署的行列。
我一直認為,社會要變得更可愛,就要有更多可愛的人投入幫忙改革。我也堅決相信,只要有更多台灣人肯對各種社會問題付出道德勇氣和行動熱情,就能讓母親台灣變得更美麗。
關魚,2005/7/8
批ㄟ司萬
★台灣女兒當自強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aboutfish9/3/1248768259/20050705174112/
★「我要女兒節」個人連署專區:
http://www.goh.org.tw/daughter/signup/join.htm
★尋索勵馨的歷史記憶(上):
http://www.goh.org.tw/chinese/e-news/2002/154-1205.htm
★收錄「大武山美麗的媽媽」之胡德夫「匆匆」專輯:
http://www.ignitefire.com/main5.html
批ㄟ司兔
☆大武山美麗的媽媽☆完整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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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山谷裏的歌聲,是那麼的美麗
哎呀~~唱呀大聲的唱,山谷裡的聲音
你是帶不走的聲音,是山谷裡的聲音
我現在已經要回來,為了山谷裡的大合唱
我一定會大聲的唱歌,牽著你的手
naruwan na iyanaya hoiya ho hai yan
哎呀~~山裡的姑娘,是那麼的美麗
哎呀~~跳呀高興地唱,山谷裡的姑娘
你是帶不走的姑娘,是山谷裡的小姑娘
我們現在已經都回來,為了山谷裡的大合唱
我一定會高興的跳舞,牽著你的手
naruwan na iyanaya hoiya ho hai yan
哎呀~~大武山是美麗的媽媽
哎呀~~流呀流著啊滋潤我的甘泉
你使我的聲音更美,心裏更恬靜
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為了山谷裡的大合唱
我會走進這片山下,再也不走了
naruwan na iyanaya hoiya ho hai yan
哎呀~~大武山是美麗的媽媽
流呀~~流傳著古老的傳說
你使我的眼睛更亮,心裏更勇敢
我們現在已經都回來,為了山谷裡的大合唱
我會回到這片山下,再也不走了
我會走進這片山林,再也不走了
naruwan na iyanaya hoiya ho hai yan
哎呀~~太平洋,也是美麗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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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ㄟ司俗慮
本文同步刊在「關於關魚」新聞台: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aboutf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