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先生曾經相約,一年一會,只是我們常常漏拍。
2017年相聚,他特意在「台中勢力範圍」繞了1市、2縣、3餐廳、4地景(山/河/園林/文化館)5鄉鎮。我們到永靖頂新成化園,在彰化田尾「菁芳園」午餐,因為我剛因為血栓調養出院,改吃蔬食,這也是有故事的地方,畫荷專家席慕蓉喜歡這一方池塘;在「進昌」咖啡烘焙館,看四地稻田,田園咖啡有拼貼的各色文化符號;到草屯,「領袖山莊」不做晚餐了,改至「春水岸」茶餐廳。
直到最後告別時,他才提起昨天剛頒獎的「台中文學貢獻獎」。在高鐵站,買了陳憲仁獲獎報導的報紙,在車上反覆讀著,關於這個人生命的芬芳。
陳先生很能寫,只是很難邀。他的名言是,長期的編輯生涯,看了太多好作品,何必自己來寫?
1988年,邀得他為我的極短篇《金針菜》寫了一篇序,一直當作好運氣。2018年,又向他邀了一封5000字的信,已經不是好運氣可以形容。
從2018年12月的信,拖稿到緊急邊界,感恩節,吳鳴大俠情義相挺,寫了篇古雅的寫字漫談;跨到2019年,臨時又跳到超科技的機器人皮膚,就這樣磨啊磨、磨啊磨,總算在狗年最後,陳先生的信〈吃不起的紅樓宴〉完成了http://mypaper.pchome.com.tw/joyhi5877/post/1377115758 。
創作坊的5000字長信,很多人說太長了,懶得看;但也有很多人真的在快節奏的時代氛圍中,慢慢讀出生活情調。2018年,推出「打破此生囚牢」專題,都是我好喜歡的人,寫了好多我喜歡的事,幸好在這場文字盛宴中,陳先生沒有缺席,如果「我喜歡的人」少了陳先生這塊拼圖,那就太可惜了。
謝謝亭儀為陳先生寫的序重新打字,她說:「打完他的序,立刻找到這本書,好想趕快看。」
陳先生能寫,也就不需要多找證據了。
《金針菜》序----誰來看這本書?
☆戀愛中的人不要看這本書。
因為哪個是像作者一樣,喜歡無波無紋的生活?但是事實上也正如作者所說的:感請多半不是這樣。
因此,呈現在書裏的情愛故事,結局都是令人感傷的:有人單戀而自殺;有人為了照顧弟妹生活,犧牲了唾手可得的幸福,一生只像冷冷的百合,泛著無人聞問的清香;有人愛情死了,整個人就像絕緣體一樣,對週遭環境和人情,都不起感應。這樣的人,又有誰了解她冷漠的心境呢?
☆正想邁向婚姻道路的人不要看這本書
因為婚姻路上荊棘多。比如傳統社會的禁忌,任憑兩人的心堅如金石,也不是容易突破的。
又如父母偏執的觀念、男女兩人對「愛」的不同要求,都會在各人不同的「我愛你」的差異定義下,演成複雜而無解的悲劇。
再如命運的捉弄,常在無意間拆散應該是美滿的姻緣,而留下的是一切皆空的荒謬。
☆追求完美的人不要看這本書
沒有舊愛,沒有新歡,也沒多餘的情節,這不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完美婚姻嗎?但這樣平順的結合,還是使人覺得不安。因為,青春沒有燃燒,總是心頭的缺憾。
「男主外,女主內」不是很安穩、很幸福的日子嗎?但平淡的家庭生活、單調的夫妻關係,這樣的「愛」也會發酵變質,無端興起漣漪。
☆幻想浪漫的人不要看這本書
作者說,結婚不但不是件好玩的事,恐怕也不浪漫。沒有結婚的人,誰不盼望一段刻骨銘心的浪漫愛情?已結婚的人,不是也有很多人,把「軌外」視為美麗的嚮往?
然而所有的浪漫都如雲彩的多變,只有使人覺得不甘的平淡感情才恆久。至於模糊的婚外情,能夠無怨無求,以理性結局的,算是最好的了;有的人想求個「善終」也不可能,只有永遠走著這條「不歸路」;甚至於因為「不願做陰暗的情婦」而殺死對方,心裏還堅決的認定「我沒有錯」的情形也是有的啊!
☆有情有愛的人請來讀這本書
情愛與人俱在,雖然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生死相許,每一階段的愛情不一定都會天長地久,但真摯的愛情總是可貴。這本書裏的故事,即使將生命的無定、愛情的無奈,寫得非常「殘酷」、「露骨」,令人欷歔、嘆惋,但書中每個人物的真情卻都叫人感動,讀了這本書,我們更會珍惜人與人的情愛,更 知道身邊任何一個愛情故事的發生,那都是人類用生命的火花燃燒的。
我很喜歡〈等待陽光〉裏那一位老伴,她孤寂的心裏,念念不忘的是:「我這一生從沒有聽他說過愛我,就好像是一件再明白不過的事,他不必再費心解說。」
也很喜歡〈孩子的臉〉那位「母親」的心思:「想當時他在我身上的愛寵憐惜,原來是為了灌溉你的成長。」「我愛你並不是因為你沒有缺點,而是因為,你的身上有我、有妳父親深沉的期待。」
讀這本書,請讀者注意〈最後謎底〉裏作者說的:終究人世間有一種愛,是超越生死,超越時空,只是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
所以,閱讀〈前世〉〈同學會〉〈電話鈴響〉〈最後心願〉等篇時,切莫以為這樣的故事隱含什麼詭異,它是在深切地印證人類情愛的恆久性。還有〈子夜歌〉那篇,作者用一個淒美的「死」故事來喚醒大家,世間有多少人,在恍惚中錯過了多少情緣,即使死後換來生生世世的思念,那時也已經太遲了。
有情有愛的人,請,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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