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湖畔綠樹扶疏,依依楊柳,不遠處竹葉簌簌,涼風輕拂,吹皺一池靜水蕩漾,粼粼波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遠而近。
一藍髮少年緩步林中,身著淺藍外衣,眸光炯炯有神。涼風不住吹拂,髮梢絲絲揚起,眼前悠麗之景綿延,斜陽穿透葉隙,映著藍髮明明滅滅。
忽覺頂上微濕,藍髮少年抬頭仰望,細雨如針不斷落下,少年不改穩健步伐,走向綠林深處。
十步之遙,乍見一瓣瓣楓紅飄然飛下,藍髮少年甚為驚異,如此特殊之景從未劍過,怎知竟藏身在天嶽之內而不知!
細雨微風不絕,減不了藍髮少年越發高昂的興致,忽聞「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簑煙雨任平生。」藍髮少年循聲而下,唸道:「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相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聞者瞬時轉過頭,眼神一亮,微驚,眸色又轉暗,溫和的一抹笑漾開,溫柔的眼眸望向來人。
「打擾了。」藍髮少年啟口,眼神益發光彩,是興奮、是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不會,請坐。」黃髮少年輕搖頭,伸手沏茶。
藍髮少年聞言落座,只見案上筆硯皆具,一張未完之畫攤開,正是「竹杖芒鞋輕勝馬」、「山頭斜照卻相迎」。
「多謝。」藍髮少年見一盃茶遞至眼前,抬眼,對上清澈如許的眼眸,平靜無波帶有一絲靈動。
「何需客氣?既已相遇便是緣。」黃髮少年微笑,又見藍髮少年直盯著畫看,「不才之作,見笑了。」正當黃髮少年伸手欲收畫之時…
「別。」藍髮少年按著黃髮少年的手,道:「何不將『一簑煙與任平生』畫完?」
黃髮少年先是愣惑,後眉開眼笑,「那可現醜了。」
「如此收畫,豈不辜負了良辰美景?又有緣千里相見,更無道理收畫,不是?」藍髮少年又道:「有道是美景須與人共賞,才是暢快。何不再補一人?」
黃髮少年輕笑數聲,「你的『有緣千里相見』救了此畫。」提起筆來,便是一番流暢丹青。
藍髮少年邊啜茶邊側首觀看,細雨轉小,綿綿地軟在紙上,畫中假人真雨,更顯真實。眼見那手、那筆不住揮灑,如行雲流水般滑過,藍髮少年更是眉開眼笑,剎覺果真不虛此行。
慢慢地提起,筆尖緩緩離開紙面,一幅「定風波」便大功告成。藍髮少年輕輕拿起畫,不住端詳,「此畫吾收下了。」
黃髮少年又是一愣,「你似乎喜歡先斬後奏?」淡笑的容顏透露些許無奈。
「此言差矣,這是紀念相遇的重要見證,豈能讓你收去毀屍滅跡?」藍髮少年揚起笑容,眉一挑,頑皮的眼看向黃髮少年。
「你言重了,尚不到毀屍滅跡的地步。」黃髮少年搖搖頭,無奈地回看藍髮少年,微笑中藏著無盡的包容。
「那在此先謝過你的贈畫。」藍髮少年將畫捲起,眼角瞥見黃髮少年又是一愣的神情,不禁大笑出聲「哈哈哈…。」
「吾沒說要送你啊…這等的畫怎能送人?」黃髮少年出口阻止,伸手欲拿畫,怎知藍髮少年竟抓住黃髮少年的手,道:「剛剛不是吾救了這幅畫?那吾就是它的救命恩人,理所當然要照顧好這幅畫,是否?」
「如果你堅持要畫,那吾改日再奉上。」黃髮少年撥開藍髮少年箝制的手,卻無法掙脫,隨即便放棄了掙扎。
「不,吾就是要這幅畫,還有…。」藍髮少年意味深長地看著黃髮少年,雖然黃髮少年微高些。
「什麼?」黃髮少年等著藍髮少年未竟的話語。
「不…沒什麼,就這樣了,畫我收下。」藍髮少年微笑,黃髮少年仍是一臉疑惑。
「這…好吧!」黃髮少年眼簾微垂,又看向藍髮少年,見到炯炯有神的眸中,有著自己的臉龐。
藍髮少年旋即放手,舉杯一口飲盡杯中茶,黃髮少年見狀忙道:「小心別噎著了!茶不是這樣喝…。」
「吾知道,不過時間已不早,吾須先告辭了。」藍髮少年打斷黃髮少年未完的話語,便轉身離開,臨走前再補上一句:「下次就讓吾做東吧!」
黃髮少年望著藍髮少年逐漸渺小的背影,又是一次的搖頭。
不知何時,綿雨已停,楓紅也已轉綠。
做了非常小的刪改...呃...是多了一句話罷了....|||大抵上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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