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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12 10:33:43| 人氣1,435|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山的子民-憶永遠的布農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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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經常要揹起大背包上山巡查的工作崗位已經6年。現在的工作,雖然是長駐山上,但是海拔只有2100公尺,活動也僅限於農場場區範圍內。即便因公必須到合歡山區,也都是帶個小背包,一天內就可回到場內的輕鬆行程。爬山,已經悄悄地由工作的必須轉變成公餘的休閒,一年內,大概總有一次兩次,會和農場的同事,排個3、5天的行程,到附近的高山,像是能高安東軍、奇萊、南湖,回味一下遠離塵囂,忘卻俗世紛擾的滋味,山的記憶,潛藏心底,但是登山的衝勁,因為年齡,因為對家庭的繫絆,漸漸淡了。
以往公務爬山的時候,有一群經常一起上山的夥伴,他們大多是布農族人,有幾位還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對山上的一切,瞭如指掌。每回上山,雖然帶隊的職員是任務的負責人,但是到了山上,行程中舉凡食、宿、安全等鉅細靡遺的安排,全都靠這群夥伴的經驗與技巧。對布農族人而言,在山上生活的能力,彷彿是深刻在基因染色體上似的,一切是那麼自在與純熟,而且樂在其中。即便是年輕一輩,因為現代的教育體制而被迫與山疏離,但是只要一回到山上,呼吸到山上自由的空氣,彷彿隱藏的開關被啟動般,血液中潛藏的本能,立即甦醒過來。和這群兄弟一起爬山,可以真正體會到生活在山上的自在與快樂,而不只是一個穿戴著現代科技裝備的探險者。


6年過去,不常有機會和這些朋友見面,只在偶而參加原單位的活動時,可以聊一聊現在的工作和生活狀況。雖然平淡,但是在心裏面,他們永遠是同甘共苦的兄弟。
8月7日的颱風夜,中部的平地或許感受不到,但是在山區,雨勢持續不斷地下著。一位好朋友,為了下山和小朋友一起過父親節,晚上冒著雨開車下山,中途還到和社幫小朋友買了熱騰騰的香雞排,然後卻在離家十分鐘的地方,擦撞護欄和山壁,車禍身亡。這樣的消息令人錯愕,回想起曾經在中央尖溪,靠著他矯健的身手攀上河床上的岩隙,把同行的肉腳們幫忙拉上去,才得以完成攀登中央尖山的目標。也曾在走完南二段下山後,因為支援車輛安排的差池,一行人拖著髒臭的行囊返家,搭公車、火車一路燻死滿車子的乘客。在我離開之後,他在工作崗位上,繼續擔負著山難搜救的重要角色,不知幫過多少人,揹負過多少罹難者。一個與自然為伍,在山上如於得水的布農好漢,卻死於現代文明併發症的車禍中。看著他安詳地躺在冰櫃裏,臉側的縫痕以及顱下墊褥上的血漬無情地提醒著發生過的一切,讓人不得不接受他已經離開的事實。大女兒臉上淚痕已乾的木然表情,三歲小女兒渾然不知愁的天真,都讓人為這剩下媽媽與四個小孩的家庭感到不捨。


其實,同樣在那一晚,我也是因為女兒在電話中說想爸爸而連夜冒雨趕下山,到家的時候女兒早已睡著,但是看著她們安詳的臉龐,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同樣的心情,同樣的決定,卻是截然不同的結局,想來更是令人唏噓。
無論如何,他真的是一個盡責的保育巡查員,一個愛家的好爸爸,一個道地的布農勇士,一個屬於山的子民,一個…我的好兄弟。
安心走吧!伊比。

台長: 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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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
感人的故事
2007-08-13 09:16:10
版主回應
殘酷的人生現實,想想這個家庭裏每個人所必須面對的將來,難過。
2007-08-18 07:01:03
梅影
父親對小孩無私的愛
令人動容
易受感動的我
不禁地
落下了兩行清淚
願菩薩保佑他的家人
願他安息
2007-08-15 12:48:42
版主回應
我也如此希望,需要時間和協助吧。
2007-08-18 07:07:10
Liffy
山的子民,因為有他們,台灣還保有一些美。或許上帝認為他的任務已完成,該回天國了吧!只是這種離去的方式,讓人不捨。留下的妻兒,讓人無奈。但那些曾得到他幫助的人,總會記得,也會一輩子感恩。
2007-08-18 18:04:12
愚魚
慟!
2007-11-22 10:35:29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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