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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16 18:45:26| 人氣97| 回應1 | 上一篇

延畢生‧街頭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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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過是延畢之後,眾多無業之日的一日罷了,在早晨勤奮地打過幾通關於履歷”收到了沒?”等不代表什麼保證的確認電話之後,那種期待到了下午連同肚子的飢餓程度一同冷卻了。吃過飯,輕易地(無法抗拒地)讓幾個銅板落到了努力工作的市井小民手裡後,更顯得我被排擠到生產力之外的社會負擔中,拾起蓄勢的自尊心作祟,我帶著我的書一同散步。

經過公園時,不知是不是因為立場一致的關係,最近我開始注意到遊民的一舉一動,他們被隔離在經濟體系以外,幾乎完全斷絕關係,不管是意義上還是體臭的嚴重度上,只要一樣就足夠了……每天被巨大莫名的力量排斥著,無法輕易翻身,像獸一般的人……

”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非常想知道,如果題目以”經濟體系外特定群體的社會心理研究–以中山區的遊民為例”為畢業論文,對於在”無業到遊民”之間徘徊的人應該很有貢獻,不僅可以減少使自己變成遊民的可能,還可以讓大眾了解他們的內心世界……如果真是那樣,那研究方法要以實地觀察法、還是問卷調查法呢…難道是焦點團體訪談!實在很難決定…不過,首先必須克服樣本的體臭問題才行,最嚴重的還是因為”我很膽小”!深思熟慮過後,我承認,我無能在心底接納他們,何況實質的幫助呢?我想,偷偷放下香噴噴的食物,那似乎是我實質上唯一能做到的事。

設身處地為他們想之後,我發現公園實在是個好地方,自在、舒適、輕鬆、可以久待!結論是,至少我不會在公園裡排斥他們,除非他們向我這裡奔來。

到了捷運中山站旁,一排菩提樹、一群國際獅子會捐贈的長椅、充沛的陽光與涼風組成的”免費美好景色”,是散步的最佳選擇!說實在的,比坐在百元起跳的咖啡廳裡面向玻璃窺視戶外動靜,這裡開放多了!又能免費承接陽光和涼風的滋養,產生有益健康的維他命D,實在是….太划算了!

望著有行李並正在進食的遊民,我往反方向並靠近陽光的地方走,夾帶著午後慵懶的生理時鐘安坐在公共等級四的木製長椅上(一共五級),望著免費的一切。首先吸引我目光的是:斜對面的三位老奶奶。她們依黑髮、棕髮、白髮的程度三個一排,安坐在長椅上,就只是單純地坐著,像景色一樣。過了半晌,突然他們像森林裡的鹿一樣,察覺到了什麼,同時望向一方。

原來她們看到的是一位盲眼的瞎子,朝著黑暗不斷前進著的勇士,拐杖有節奏地指引他的方向,奶奶們從這到那兒視線緊緊跟隨。勇士來到我的前面,頓了一頓,選擇了為殘障設置、由低漸高的斜坡石階坐下,剛好與我正對,(這時奶奶們已經失去興趣,往別處看去了)我低著頭,腿上放著心不在焉的米蘭‧昆德拉”生活在他方”,餘光望著對面的盲人。

“他又看不到我,無論我是誰都不重要不是嗎?”我對自己說,所以我決定抬起頭。我深呼吸,與他四目交接。多久…沒有這樣實實在在看過一個人了?即便是親密的情人,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不免看久了還是有點心虛。現在,藉由看一個”看不見我”的人,看見我原來是這樣一個人……”一個不敢面對在別人面前所謂自己的人,一個害怕的人……我意識到我存在著什麼不完整,喉嚨乾了…

我想起過去我應徵一家非常不知上進的化石公司的愛情編輯,面試的上司講話會把事實乘以十倍表達,例如:其實只有20名工程師,也會變成“本公司擁有200名工程師”這樣的程度。一個故步自封的公司,因為我多寄了些資料,便從第一個到場應徵,卻到最後一個才走,這樣的窘境,逃也逃不走,即便我亂寫了一些芭樂的應試答案,而那位”膨風”的上司還是一直叫我重寫,我只好寫了又寫,困在他所局限的考題裡;其中有一張要我們詮釋十二星座的特質、還有四種血型的個性;我應徵的是愛情編輯,拿到的應試卷居然是網站企劃,還有一個用藍色原子筆寫著一個不知名應徵者的名字,員工請我塗掉寫上自己應徵的項目和名字,我從那時就覺得不是不妙而是太妙了,超過我對這公司的想像,雖然我這麼篤定這不是我個人偏見的問題,而是這公司劣根性的問題,不過之後我還是像被一擊必殺一樣,穿透我,毫不留情。

上司拿著我寫的試卷,上面寫著:請試著寫出如何編輯有關於愛情成功,引人、可賺錢的標題大綱。我思考了很久,不知道他們想看什麼東西,我想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吧?我絞盡腦汁寫下了:了解自己有助於靠近自己理想的對象。

上司看到我第一句話就說:”在那麼多人中看到你的履歷我很肯定你的能力,但是你寫這個東西你認為別人會花錢買你的文章嗎?”
我回答:”嗯…我認為沒有那麼簡單。”

我回想到他們公司陳設和一些蛛絲馬跡,發現他們的網站和視覺像好幾年前的東西,我判斷就算寫得在好也不會有人上那網站,況且愛情成功是啥玩意兒啊?我思考著,上司說了一句話,深深地擊中我,引起一陣攪翻,在深深地沈到心底的最深最深處。

上司說:”我覺得你很沒自信!你再去寫一次試題”他給了我兩張A4輸出紙之後,他讓我出去。
此時此地此刻我想起過去的這一段話,似乎可以解釋我為何沒有好好看過一個人了,我頹喪地想著。
看了盲人一陣子,盲人忽然起立,喊了一個人的匿名,在我耳裡聽來,沒有意義,但由兩個字組成,顯示他在喊一個人的小名。他停在風裡,沒有人回應…只有風,風聲回答他,他知道他白認了,沒有人來,用杖試探了石階坐回去,沒有人知道他為何起立。

只有我知道,他曉得有人在這,那個人就是我。我實實在在地看著他,他能感受得到,即便他看不到,他也願意試著付出(那一喊就是一種付出)……如果我也能實實在在地看待世界,並且勇敢地付出,那世界就能感受得到,我就存在,就能意識到我的真實,我彷彿懂了什麼,又無法完全明白,內心因平靜而波瀾。

盲人拿出手機,才拿在耳邊不消多久,連話都沒說,又收起來。他站了起來,原來他的盲友人來了,他笑了,充滿信任地挽著友人的手朝著陽光走去,我不能自己感受周遭的一切給我的能量。

三個一排的奶奶團從景色裡甦醒了,在談笑風聲;白髮的奶奶用雨傘枕著頭咯咯地笑著、黑髮的奶奶很認真地說著她的話,兩手枕在雨傘上、棕髮的奶奶則把雨傘放著,蹲在地上,她們感情看起來很好;我把頭伸過去,遊民已經進食完畢,悠閒地看著報紙;左邊有個年輕人吃著杯裝的冰淇淋,兩腳還高興地晃個不停,完全沈浸在他的冰淇淋世界裡。

我的喉嚨還是乾乾的,我起身,徒步回家。經過公園,一位阿公在生飲台上洗衣服、一隻黑色的大狗滿足地咬住主人丟的變化球,發出叭噗的聲音,另一隻棕色的小狗在旁邊跟著跳著,完全沒碰到球,主人連丟了幾次都是這樣,卻還是很開心地隨著大狗跳著,就算是這樣也好,也能開心地活著。

我轉回頭來,面對我該前進的方向,是一個開闊的視野,撥雲見日的陽光一點也不刺眼,他讓我的臉發亮油潤,我無話可說,默默地承接無償的一切美好,雖然我只是一個延畢的無業之人罷了,所謂的活著是什麼?我稍微能明白一點點了。

後記:直到回家、太陽下山、一切都記錄下來之後,才正式地在心中爆炸開來,然後結束 。

台長: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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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承
你好! 我在網路收尋"延畢生" 看到你的部落閣。

自己本身也是延畢生,最近在政府的一些教育政策上,總是延畢生被忽略。

所以我希望能在網路上找到同好,一起壯大力量,跟政府反映。

當然我也知道很多延畢生,遇到相同壼境的人很多。
因為這網路都可以查得到。
比如說: 留言板、討論區、部落格...等

Doung1118@YAHOO.COM.TW
2009-11-02 12:07:39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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