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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15 22:40:40| 人氣1,13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紀人】老食書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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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書獸]

  食書獸是一種晚近才被科學家發現並正式命名的人類亞種,他們並非生活在荒闢的重山峻嶺,或無垠的深海世界;相反的,他們如同一般人一樣,住在都市或鄉村,每天上班打卡,買菜接送小孩,過著一般人的生活;而且,他們的容貌也與我們沒什麼差別--一頭裸猿,這也是科學家到最近才敢大張旗鼓地宣稱他們發現了這個新品系。

[辨識]

  除了拿起手術刀將他們開腸剖肚,或剪下毛髮、指甲,刮點皮屑去驗DNA之外,只要你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發現他們異於常人之處,以我身邊的一頭老食書獸為例吧,他長得與你我日常見到的老男人沒什麼兩樣,除了看起來年輕一些,有氣質一些(食書獸會用他們的語言告訴你:腹有詩書氣自華)。老食書獸很自然地選了一個可以理直氣壯的啃書並教人啃書的職業謀生,這並不代表所有教書匠都是食書獸,有些教書匠並不以書為食。老食書獸的第一個異於常人之處是語言,動物們為了覓食、社交、捕獵等行為往往會發展出一些訊號系統,如虎鯨的電報音,或蜜蜂的舞蹈儀式等,食書獸們自不例外。當他們食用大量文字之後,消化系統會將文字轉換為訊號儲放在他們的腦中,而非一般人轉換為熱量,而食書獸就會大量的應用這些訊號與同類溝通。常常這樣的訊號在一般人聽來是一串奇異的音節,也因此我們可以成功的在人群中將食書獸分離出來。當一個人不說「加油」而說「勉之哉」,我想他的食書獸血統已經昭然若揭了。

[覓食]

  食書獸的覓食不像Discovery裡那群毛茸茸的傢伙總愛把畫面弄得血腥不堪,他們的進食動作人類稱之為閱讀,彷彿儀式般的,他們手捧著食物,將眼睛的焦點集中於其上,偶爾還會皺眉(例如吃下一段難消化的食物時),或微笑(當食物美味可口時)。供應食書獸食物的,往往也是一頭食書獸,他們藉由掌握生產來源跟銷售管道來剝奪食書獸的荷包,迫使食書獸們往往被迫要去找一個「正常人」的工作,以維持他們的食物來源。有些食書獸對食物的需求非常高,如我剛剛提到的那頭老食書獸,他為了省去覓食的時間,乾脆就將巢穴築在台南著名的獵場(誠品書店)樓上,每日穿著家居休閒服涼鞋在獵場閒晃,將看上眼的獵物當場吞食,或拖回巢穴慢慢享用。

[繁衍]

  食書獸的繁衍不依靠性行為,而在於口耳相傳,請別立刻掏出你腦海中那些淫穢的日本AV情節,不!不是那樣的!食書獸們的繁殖像一種感冒病毒,他們會挑起你潛意識中對於知識的渴求,如同我們感冒的時候對棉被與枕頭的渴望,進而開始狂啃書本,然後終於成為一頭食書獸。我就親身目賭了一個正常人化身成食書獸的全程,一頭年輕但被老食書獸盯上的準食書獸在還是個正常人時,鎮日沉迷於一些你我都搞不懂的統計模型(計量獸?!)。但老食書獸像個狂熱的傳教士,鎮日在他耳邊唸些「子曰」等古老的食書獸訊號,並與另一隻食書獸一搭一唱,隱隱約約挑起他內心對於一套古老而陌生訊號系統的恐懼;而且,老食書獸常常親自挑精減肥,自獵場中攫取最美味的食物贈給這頭年輕的準食書獸,終於有一天這頭年輕的準食書獸在也壓抑不住心中對文字的飢渴,開始狂啃書本,成了食書獸的新成員。

  你想到什麼?我第一個想到吸血鬼,或許這兩個亞種的差異只在食物,他們看似優雅清潔的身體裡一定蓄養著傳染力超強的病毒,藉著接觸甚至呼吸之際,把病毒送進正常人身體裡,然後在藉著病毒裡預先儲放的基因攻佔他們的大腦,讓他們慢慢嗜書如狂而成為同類。

  我第二個想到的是希臘時代老男人在公共浴畔裡對少年搞的那些「以屌通心」的勾當,不過請放心,並沒有人的屁眼在化身成食書獸的過程中遭殃,起碼我身邊的食書獸中還沒有(但蘇格拉底等人不在我的掌控範圍內)。

台長: 鑄心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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