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劇情
第一場 夜 廟內(2’30’’)
出場 麻雀 眾神
(打鼾聲)
○台灣的老廟裡寂靜一片, 燭光火習火習, 眾神端坐神案, 大尊小尊各個「黑臉額月」,十分威嚴.
○廳邊一盞發著淡淡綠光的螢光燈下, 有一位白髮蒼蒼的廟公坐在解簽詩的服務台裡, 打著盹.
○燭光照亮的神桌, 飛來一隻麻雀輕盈優雅地停在桌上, 只見那麻雀驕傲轉頭朝神案上的眾神白了一眼, 逕自走向桌面中央.
○眾神端坐不動, 樣貌威嚴, 直視前方.
○麻雀大剌剌地就朝貢品堆裡的那包「花生米」走去, (帕躂帕躂……) 走著走著(咚!), 麻雀聽到什麼停下腳步…
○是廟公打盹間, 腳蹬了一下, 他在半夢半醒間, 咀了咀那裡面無牙、外面皺八八的嘴, 兩眼微張看著什麼……是看麻雀嗎?
○那麻雀也看著廟公, 卻絲毫沒有要飛走的意思, 反而繼續昂首緩步走到花生米旁, 啄起花生米……
○眾神依舊端坐, 只是各個眼神及眉宇間「似乎」多了一層殺氣, 卻也可能只是觀眾的錯覺……
○麻雀只管啄花生米, (旁邊傳來碎動聲)麻雀歪頭側望......
○(麻雀主觀/畫面橫擺)是廟公慵懶地吸了口氣, 起身便伸手往開關去.
(淡入「恐怖」音效)
○麻雀立刻抬頭, 眼睛瞪的圓大, 表情不安地來回看著廟公的手和眾神……手和眾神……手和……手
○(麻雀主觀)廟公的手指眼看就要按下(燈的)開關.
○(麻雀主觀)眾神「綻放」猙獰的笑容!
(卡嚓---燈關)
○(廟公關了螢光燈, 頓時廟裡少了螢光燈的綠光) 廟公轉入門內漆黑.
○(LS)原本正襟危坐的眾神在0.1秒間, 一起凌空飛撲向神桌上的麻雀. (轉SLOW MOTION)麻雀慌張尖叫, 在0.2秒的時間內振翅疾飛, 眾神撲空……麻雀飛向屋樑……飛到屋樑上的鳥巢旁……
第二場 夜 廟屋簷下(12’40”)
出場 麻雀 幼鳥七隻 東南憨番 東北憨番 西北憨番
西南憨番 眾神
(幼鳥狂叫)
○麻雀一回到鳥巢旁, 鳥巢口立刻冒出七八隻幼鳥的頭, 此起彼落對著麻雀張嘴狂嚎.
○麻雀看了幼鳥一眼, 憤恨地看向內廳, 遠遠的廳裡眾神已經圍坐在神桌上划起酒拳, 吃吃喝喝.
○那群幼鳥仍然賣命的叫著, (從鳥巢PAN到一旁靜止的憨番的臉)鳥巢旁那扛杉的憨番(東南憨番)原本一動也不動地扛著大橫樑, 突然眼神一動, 朝那群餓鳥看了一眼, 接著又朝麻雀看了一眼.
○麻雀還瞪著遠處吃喝的眾神.
○憨番無奈看回前方, 試著忽略一旁的餓鳥, 那餓鳥卻叫地更激動……
○東南憨番忍無可忍(顫抖身子,握著雙拳,ㄍ一ㄥ了許久…), 突然轉頭湊向那群餓鳥, 大吼……
東南: (怒吼)閉嘴!
○七八隻餓鳥被東南(憨番)嚇地縮進鳥巢.
○(東南主觀/鳥巢FRONT SHOT) 鳥巢裡, 幼鳥窩成一堆, 各個神情好無辜地看向鏡頭(東南憨番).
○頭湊在鳥巢口的東南憨番一臉得意, 頭才縮離鳥巢, 卻赫然看到麻雀振翅攻擊, 東南憨番慌張揮手、晃動身子閃躲, 肩上的屋樑跟著晃動, 屋頂也晃了起來.
○東南憨番隔壁的樑柱上, 東北憨番不知原由, 一臉擔心害怕, 只管抱緊肩上的樑木大喊.
(畫外/內)東北:(慌張)地地地……震? 有有……地地地地……
○神桌上的眾神不安看著晃動的屋頂.
西南: 地地地地
○西南憨番嘲弄著東北的結巴, 露出一臉「東北這白痴」, 搖頭.
西南: 震你的頭!
○西南說完轉頭瞪著另一根樑柱---西北憨番正打盹, 西南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喉嚨, 轉了轉脖子.
西南: (哀聲)天啊, 西北掉到下面啦! 救救西北呀! 救救西北呀!
西北: …(慌張)…西北? (恍然大悟)我是西北…我…我掉到下面了???
○西北憨番一聽到西南的喊叫聲, 還沒來地及睜開眼睛, 就已經轉身兩手抱住原本扛在肩上的橫樑, 肥胖的身軀跟著扭腰兩腳一蹬, 想勾住他頭頂的橫樑, 太肥, 遲遲勾不上去.
西北: (慌張)救我! 我掉到下面啦! 救命─
○少人西北扛廟, 西南露出肩頭的樑柱更沉重的樣子.
西南: 救你的頭啦!
○西北這才張眼向下望, 確定自己沒掉下去, 露出笑容跳下橫樑, 卻沒再扛住橫樑.
西南: (命令)扛好啦!
○西南瞪著西北.
○西北聽話, 伸手卻搆不到橫樑, 抬頭才發現橫樑翹到上面…
○(西北主觀)橫樑在上面抖著.
○西北躍起, 兩手緊緊環著橫樑, 把抖動的樑拉了下來, 自己也踩到地面, 樑還是在他肩上抖著, 西北困惑.
○西北接著用盡吃奶的力氣, 用手臂將樑扣在自己的肩及頭間, 整個人就滑稽地跟著樑抖動著, 他困惑低頭, 又發現自己抱著樑, 人離了地.
○西南不解西北的樑怎麼了, 神情露出困惑─
(畫外)東南:─(吶喊)花生幫幫忙啦!
○西南聽到聲音, 轉頭看著東南憨番.
○原來東南被麻雀啄到不行, 轉頭對廳內眾神大喊.
東南: (痛的哀喲)…不…不是…神…(哀喲)…幫幫忙…給幾顆花生啦！
○東北憨番聽到東南對眾神怒吼, 東北扁起嘴來, 一臉不安望向眾神.
西南: 他們最好聽的懂…老粗!
○西南搖頭, 也不安轉頭看著眾神的反應.
○麻雀也不再啄東南, 兩爪卻還攫著東南的臉, 把東南的臉扭成歪嘴大小眼, 人鳥一起望向黑臉眾神…
○(SLOW MOTION)幾粒花生米緩緩飛在半空中…(正常速)落到神桌前的地面上, 滾動, 停下.
○西南看到眾神果真扔下花生米, 一臉困惑.
○麻雀放了東南, 驕傲轉頭飛向地面上的花生米.
○巢裡的幼鳥又引頸狂叫!
○東南揉著被啄痛的頭和臉, 恨恨地看著麻雀在遠處啄花生米, 又趁機飛快的速度瞪向那群幼鳥, (一群餓鳥也很快地縮回鳥巢,) 東南縮回來, 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偷偷瞄了大廳一眼.
○(東南主觀)地面上卻不見麻雀.
○東南慌張張望, 赫然在身後發現麻雀, 他趕緊低頭用手護住, 等著麻雀走過身邊……麻雀走過.
○一窩餓鳥又探出了頭, 張著大口等著麻雀將「喙」伸進他們嘴裡餵食.
西北: 這次不是我喔!
○西南不屑看了西北一眼, 回頭笑著東南.
西南: 嘿嘿……沒想到「蛋」長大這麼吵, 還好沒在我這邊築巢…
○兩手抱胸賭氣的東南憨番, 轉頭瞪向西南憨番.
東南: (憤怒)再說我扁你!
西南: 來啊! 你這大老粗, 有種來啊!
○西南才得意笑開, 突然一沱白色的稠物飛來, 正中西南憨番的臉…西南氣憤一把抹掉, 卻四處找不到東西扔回去, 他瞪著東南.
○只見東南從鳥巢挖出另一把白色稠物(鳥糞), 在手上抖了又抖, 看著西南冷笑.
○西南立刻兩手護臉, (畫外---噗!), (TILT DOWN)西南低頭, 這次鳥糞正中胸口, 正緩緩從他胸口滑下…滑下…西南氣憤卻無奈, 指著東南憨番……
西南: 好-好-好,給我記住!就不要讓我遇到駝鳥在我這裡築巢!給-我-記-住!
○西北看著西南碎碎唸, 眼皮又自個兒沉下來, 突然又張眼, 低頭, 望著起癢的左腳底.
○西北憨番扭動著奇癢的左腳ㄚ, 伸手要去摳卻摳不到…
(哭聲)
○東北憨番卻低頭哭了起來, 一旁的東南憨番看到, 露出嫌惡的神情.
東南: 男人哭什麼哭?我們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東北憨番委屈看了東南一眼.
○(INSERT)腳底癢的西北憨番伸手又摳不到腳底, 一臉痛苦, 提著左腳在半空中抖著……
東北: (委屈)這麼重的廟,我們到底還要扛多久?
東南: (豪邁)大男人, 要扛多久就多久!
○東南憨番豪邁揮手說著, 西北立刻吐槽.
西南: 你最厲害……那你一個人扛啊!
○腳癢的西北正將左腳往右腳上用力磨蹭著, 臉上卻沒有半點舒坦…
東北: ……萬一……萬一……要扛一百萬年呢?
○東南聽到哭喪臉的東北說, 神情有點憂慮.
○磨蹭腳的西北也抬頭不安地聽著.
東南: (不安)一百萬?
○東北委屈地點頭……
東北: 一百萬……
○(INSERT) 西北又繼續認真磨蹭左腳, 仍然一臉難受, 神情靈光乍現.
東南: 我們扛多久了?
東北: 從廟蓋好……一百年─
○東南一聽, 赫然回頭對著眾神喊著.
東南: ─(吶喊)我們的神,我們到底還要扛多久? !
○神桌上的眾神乾杯喝酒, 划酒拳, 根本沒人理會東南憨番.
西南: (笑)早告訴你他們聽不懂, 他們是別族的非洲人.
東南: 再說我扁你!
○東南才說完, 西南立刻兩手護臉, 又突然移下其中一手, 護胸…
西南: (手護臉說話)…本來就是!…我們有他們那麼黑嗎?
○白色稠物卻許久沒向西南, 卻聽到一旁的(啊!啊!)慘叫聲, 西南轉頭.
西北: (慘叫)……啊!……啊!
○(西南主觀)西北痛苦地舉右腳, 用力踩自己的左腳, 然後痛地大叫一聲(啊!)跟著一臉舒暢.
(畫外/內)東南:(賭氣朗聲大喊)ㄟ,我們到底還要扛多久?你們至少也讓我們輪個班吧!
○東南賭氣繼續朝內廳喊.
東南: 喂! (怒吼)喂!!
○(LS)神桌上的眾神原本沒理會東南憨番, 直到最後那聲「喂!」 大家才困惑看向東南, 然後彼此張望一下, 卻又繼續聊天喝酒…
○東南一臉鼓漲地怒氣就要爆發出來!
○西南卻狂笑起來.
西南: 哇哈…輪班? …哈…扛了一百年,除了我們四個,你看過誰?…輪班?(狂笑)…叫神…叫神跟你輪班啊!…哈..…有了!…有…有麻雀…叫麻雀扛…哇哈….哇哈…哇───
○一沱鳥糞飛進西南狂笑的嘴裡, 西南猛咳…
○看到西南的糗樣, 東南和忙著踩腳止癢的西北都爆笑出來.
○苦著臉的東北困惑看著左右兩邊的人狂笑.
註二： 西南在東北的正後方, 因此東北看不到西南.
西北: (狂笑)鳥大便掉到西南嘴裡了!
(眾憨番笑聲)
○東北聽到也破涕為笑, 他想像著鳥大便怎麼掉進西南嘴裡---
○(想像的空白)上方出現一隻鳥…下方出現一個土人…土人抬頭張開嘴, 開的很大…鳥尾掉出什麼…土人張嘴───
○───東北只想到一半, 就不敢再想, 他一臉噁心樣…
○東南卻突然收斂笑容, 一臉狐疑; 西北也一樣.
○原來西南一肩頂著大杉, 人卻噎到沒氣, 漲紅著臉, 引頸張著一張死魚嘴.
東南: 西南,你少裝啦!
○西南依舊漲紅著臉, 一手掐著脖子, 另一手猛朝著東南揮, 東南慌張了.
西北: 沒事吧?
○西北不安喊著, 東北還逕自笑著.
東北: (笑)……對……沒事幹麻吃鳥大便…呵---
東南: ---(對東北怒吼)不要笑啦!怎麼辦,西北,想想辦法救救西南啊! 快啦!
○東南惶恐地喊著…
東北: 怎…怎麼了?
○愛哭的東北不安問著西北.
西北: ……鳥大便塞住了, 塞住西南啦!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想到)
神……神啊,你們幫幫忙啊!
○西北對著神桌上的眾神喊著.
○東北又開始想像…
○(想像的空白裡)出現: 鳥尾, 鳥尾一直「大」出「東西」來…
○東北想到都反胃了, 嘴巴張了又張, 好像快吐出來.
○這時, 西南翻了白眼, 兩手緊掐著脖子, 漸漸不支跪下, 肩上的樑柱傾斜, 廟頂也跟著斜了.
(畫外UNDER---東南哀嚎: 西南! 對不起! 西南…)
○西北眼看廟頂傾斜地厲害, 轉頭吶喊.
西北: (對西南喊著)撐住! 撐住啊西南! 廟要塌啦!
○西北慌張對著西南喊著, 又轉頭求救兵.
西北: 神啊!!! 救救西南啊!
○(INSERT)一片瓦片掉落在大廳神桌上, 飲酒作樂的眾神全都望著那片掉落的瓦片, 一起抬頭.
○(神的主觀)廟頂晃動; 屋瓦一直掉.
○西南一臉痛苦神情.
西北: (吶喊)求求你們!!!
東北: (自語)對……對……求我們的神……我們……
○東北雙手合十, 一臉虔誠禱告著……
東北: (朗聲)我們敬愛的神啊!我們萬能的神啊……我們請求……你們--
○瓦片陸續掉在神桌上, 眾神不安彼此對望. 就在0.1秒間, 眾神凌空飛起, 往廟外衝……
東北: 你們……(驚訝)你們去哪? 我還沒說請求什麼啊！喂!
○東北困惑看著眾神逃走,又訝異看到廟廳雕樑畫棟裡的人物都跳出來了.
○剎那間廟廳裡竄出一堆黃皮膚的小人兒, 狂奔離廟……
○西北看地困惑……
西北: 哪來這麼多……喂……回來!你們幫忙啊!
○「八仙過海」裡的李鐵拐杵著柺杖, 卻跑在七仙的前頭.
○關公撂下二嫂,猛往外衝,鍾馗帶著抬花轎的眾小鬼緊跟在關公後頭.
○這時花轎的垂簾探出鍾馗他妹, 果然很醜還很困惑, 她看了看, 趕緊撩起裙子, 衝出花轎……
○屋頂的瓦片持續的掉落……
西北: (嘶喊)西南!西南!別放手啊!
東南: (嗚咽)西南……你起來!
○西南翻著白眼, 張著大嘴跪在地上(樑柱上), 卻還一肩兩手抱著那橫樑……
西北: 完了……完了.
○西北看著屋頂傾斜, 瓦片猛掉, 又轉頭看著萎靡的西南憨番……西北憨番絕望地低下了頭, 又突然抬頭! 一臉恍然大悟對著大家喊.
西北: (吶喊)跪! ……跟西南一起跪……快啊!
○東北一聽¸ 立刻跪下……一臉恍然大悟.
東北: 對, 要跪, 跪才有誠意……神啊! 我們跪了,跪著請求你……
○東北迅速認真跪好, 立刻虔誠繼續禱告.
東南: (哀淒)西……南! 西南!!!
○東南淚潸潸, 仍然呆立望著西南.
○屋頂瓦片繼續掉落……
(畫外西北狂叫: 東南快跪下! 快呀) ) ) )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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