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一家人 黃昏時的樹影再長，也離不開樹的根；你無論走得多遠，也不會走出我的心。

668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關於獨居石的顏色及產地，一言以蔽之，是五光十色及四處可見。

放射性礦物表說它的顏色是：「赤褐、褐、黄褐、桃色、黄色、緑色、灰白、純白，從透明到半透明。」產地呢？「美國、澳洲、斯里蘭卡、印度、馬來西亞、奈及利亞、巴西、挪威、芬蘭、馬達加斯加、瑞士、義大利、奧地利、玻利維亞。」顯然五大洲都尋得到它的蹤影。當然還有它的化學式：（Ｃｅ，Ｌａ，Ｎｄ，Ｔｈ）ＰＯ４。單斜晶系，密度4.6~5.4，硬度5~5.5，分子量…

你說，夠了，夠了。為什麼要提獨居石？

很簡單，是因為在e信箱中看到它的圖片。十來公分見方的照片裡，它像礦物表所描述的那般色彩繽紛，尤其它的白、褐及琥珀令人印象深刻。根本是一種不能用美或醜可以形容的東西，僅僅令人強烈地體會到它的獨特性。

林樣傳來這張圖片。來家中喝茶時提起它，對它在1951年台灣的美援時期的地位感到興味。林樣說，當年美援撥了五千美金來台灣採獨居石。他指引我們《汪彝定回憶錄》有相關的記載。那書裡說，獨居石是鋯和釷的結晶物，大者可打磨成寶石。但它在礦藏稀少的台灣留下的開採史名不傳焉，可以說是喑啞地消失歷史的檔案裡，甚至連有心挖掘真相的人也難以窺知其全貌。果然它成了名實相副的獨居隱者。

獨居石，引我孤絕的聯想。雖然各地都有，但未大量生產，用處不明，內容複雜，外表無以名之的放射性礦物。

這種石頭使我腦中浮起一個崖洞中修行者的影像。密勒日巴在深山多年修定後，衣不蔽體，因為長期食用蕁麻，光著綠茸茸的身子，骨瘦如材，似鬼像獸，被眾人嘲笑。他妹妹琵達和女友結賽來看他，不好意思直視他的裸體，別過頭哭泣。

他說自己永不後悔。不為衣食奔走，不努力積聚財富，不大吃大喝亂唱瞎聊，不嬉笑度日。他勤苦精進，不散亂，用最大的信心追求覺悟。

琵達說，哥哥修什麼法呢？口無食、食無著，真是可恥！她給了哥哥一塊布要他遮住下身。

密勒日巴把這塊布分成好多塊，一塊做成裝得下頭的大帽子，一塊做了一雙鞋，一塊做了二十個小套子，把十個腳和十個手指都套起來，另外又做了一個套子包住私處。

琵達回來看了不禁大叫：「你簡直不是人哪！一點羞恥也沒有！」

密勒日巴說，我最知道羞恥了，我謹守戒律和誓言，為了妳的要求，才做了這些套子，先把私處包好，又因為如果私處可恥，那麼手、足、頭、手指一切都可恥，一切突出的部分都要遮掩。──世間人哪，以不可恥為恥，以可恥為不可恥。把父母生養給我們的當成可恥，至於心念不正，欺騙害人，造罪作孽，反倒不以為恥。

密勒日巴的即世成佛之道，其實也是他的上師馬爾巴的教誨：捨棄一切貪著與愛戀，莫與世間俗務交際，莫談無意思的閒話，一心努力修行哪！

密勒日巴的孤絕其實不是孤絕，他的目的還是在眾生。他原本是個世人眼中成功的復仇者，用放咒和降雹的黑業狠毒地報復了他的仇家。最後他依了正法。他的傳記讓我讀了感動淚流。

覺者的形象正如獨居石一樣，在我心頭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