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一家人 黃昏時的樹影再長，也離不開樹的根；你無論走得多遠，也不會走出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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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過世已逾百日，這一百天裡，未嘗為他寫下過一個字。是覺得沈重，也還在意外他走得如此快。

 

百日當天，嫂子及孩子等為他誦讀心經及佛說阿彌陀經，展讀的心經，是小哥親筆書法。他過世前幾年，曾陸續手書送給我們，有的還慎重地蓋上他的筆名「渡川」的圖章。深信川已渡過了，去了彼岸，一個知覺清明的世界。

 

他的死亡有一個過程，不是突然到臨的，但愚蠢的我們，卻數年來一直忽略、漠視這項不斷進行中的大事，直到發生了，還是不敢相信它是真的。

 

那天，護士從ICU出來告訴嫂子、孩子們和月，川已嚥下最後一口氣，他們走進去，看到他身旁機器上平衡的白線。月告訴我，小哥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爸怎麼還沒來？」這是哥走的前兩日，插管前留下來的話。這一天是9月11日，我在日記本上寫著：「早上9：40，明德站，與麗伽約看國川。川神志極清明，說不想浪費資源，說人都會死。下午四時多，在惠玲及麗月的陪伴下，川插管。」次日的記錄：「10：00抵振興看川，正好爸自ICU被大哥扶出，爸哀慟掩面拭淚……。夜7：00再去振興看川……，川胃出血嚴重，血自鼻胃管中流出。」然後就是9月13日：「午12：27，川過世於振興醫院。晨6：30，月打電話來……。」

 

誠哥說，我們家都是長壽種，怎麼可能太早走？這番話是根據數代長輩的享年來證明的。我們始終拒絕相信小哥是家族中的例外，即使最後一天站在ICU前，都還樂觀輕鬆。但小哥真的走了，留給我深深的警惕。如果祖先確是傳了寶貴的財富給我們，顯然我們的兄弟姊妹並沒有護守發揚得很好。我想起Helen &Scott Nearing說的：「我們的社會把疾病視為常態，而把健康視為偶然和運氣。」然後我們把健康問題交給只會開藥丸與急救的醫生。希望，家人不會再為這樣的惡果流淚，開始為自己的健康做努力與功課。

 

數年前哥初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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