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學界的時候,
我對自己的學術生涯和教職生涯要長成什麼樣子,
其實是很模糊的;
但對於自己不要成為什麼樣的學者或教師,
我卻立刻清楚起來:
我,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像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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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接到一份刊物的審查意見,
先是被裡面一份匪夷所思的意見搞得火冒三丈,
擔任中外法學期刊編輯這麼多年,
我還沒見過有這種對學術充滿偏見和惡意的寫法,
竟然這種審查算是一份意見,還拿來給作者看,
委實令人吃驚。
不過之後細讀該份意見,
便發現了熟悉的語法。
數年前,
我也曾接過語法類似的一份審查意見,
但那次,惡意被包裝在你對實質內容長篇大論的批評下,
那是一種起碼還保留著學術尊嚴最後一點良心的寫法。
而這次,簡短的幾段話,
空泛而惡意的詆毀,
直率而難看的攻擊,
不禁讓我在心裡輕嘆:唉,你真的老了。
之前的那次,因為編審的捍衛,
我的文章得到修改後再審查的機會,
雖然因為阻撓,
審查時間拖得很久,
但最後仍然被刊登了,
想來,你的心情大概很差,
畢竟寫了這麼長的否定意見書。
這次,我的運氣沒有這麼好,
總算讓你在有限的可能中,
狠很地打壓到我一次。
剛進學界的時候,
我對自己的學術生涯和教職生涯要長成什麼樣子,
其實是很模糊的;
但對於自己不要成為什麼樣的學者或教師,
我卻立刻清楚起來:
我,一定一定一定,
不要像你這樣。
我在新竹過得很好,
和我的同仁們學生們一起奮鬥,
走出自己的天空。
我們不分師門、沒有派系,
努力實現我們的理想。
我知道,看著不依附你而不斷前進的我,
你大概心裡很生氣。
但這是我想做的,
不論是性別問題或財經刑法,
未來積累下來的研究是可觀的,
而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很多的成就,需要時間的證明,
教育和學術尤然。
台灣的學術圈不大,
我常擔心台灣法學被世界邊緣化,
台灣沒有意識到:
這是一個必須集體團結、
向世界向其他國家或企業爭取資源、
而後加速研究腳步的年代。
我看到可以帶動學術起飛的人,
卻常依然故我的停留在爭執如何分配資源的階段,
我也知道,
沒有意願栽培師門外的後輩、醞釀學術的廣度,
反是逮到機會,便樂不可支地出手打壓的所謂大老,
一定也不只你一人。
這種種拖累台灣法學研究的狀況,
讓我很心急,非常焦慮。
走過曲折艱辛的學術路,
你竟慢慢變成了過去霸凌你那樣的人,
見證這樣的過程,
我心裡對你的感傷,
其實多於這幾次被你羞辱的憤慨。
再看一次這樣的審查書,
我只能說,謝謝你給我的啟發,
你教不了我正面的典範,
但提供一個負面的禁止規範,
也是我人生中很重要而且寶貴的一課。
你的路已經盡頭在望,而我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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