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這裡了。像是蘑菇降落。
你好嗎。我搭上了台中往嘉義的客運,窗外一片黑暗。就想起了無畏的大學時代了。簡訊裡P的話語好像有狐狸在偷窺。因為黑夜的緣故。接到簡訊時我在宜蘭往台北的夜車上。這是我與P共同凝視過的同一片黑暗嗎。雪隧的山洞在夜晚像震央一樣,一圈一圈自擋風玻璃的遠方滌盪過來。我們也被銘刻在時間的年輪上了嗎。P。
與P告別後我長年居住在此城南端。生活。更多時候只是活著。連生活也稱不上。有時我會出發去一個遠方的小站獨自旅行。有時我幻想我再也不回來。又或者回來時整座城市已經著火傾圮。我站在山的邊緣注視著整座已然成為火口湖泊的盆地。
夏天輕易地來了。幾個季節以後,也會輕易地離開。
就像你在春天留在我掌心的臉龐一樣。到後來它們全都沙一樣地潰散了。
再也說不出厭惡再現或者話語,這樣強而有力。辯術與否,都與我無關。夜暗下來以後,我只想就這樣穿破夾繞這城市四處佈滿的路障,洞穿進城市另一端的你的雙瞳。這是更軟弱?還是更強壯?這是更自我?還是更他者?
親愛的C。我的房間開始著火了。
看見的。也終將熄滅。
消失的。我都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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