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薔薇 一個仰慕女性主義與美貌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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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時分永安雙語國小門口，隨性聊天等著接學童的大人分為外傭、安親班老師與祖父母三大族群。高階白領家庭、企業主聚居的大直社區裡，零星幾個接孩子的媽媽，珍貴的像是不輕易露臉的美人魚，騎著腳踏車一溜煙閃過。一群群來自印尼、越南…等國的外傭們一見到小主人，一手牽起小手，一手自然而然接過小朋友水壺、運動袋。晚晩的午后，一對對外傭與小主人用破碎的英文、中文、印尼文邊走邊說話，悠閒的踱向另一輪才藝拼搏。

台灣女性再就業率低於日韓，直接導致職業婦女不敢輕易離開職場，據主計處估計，台灣夫妻都工作的雙薪家庭占所有家庭戶數的44.2％，在經濟現實的夾縫下，能陪伴孩子做功課的父母成了稀有動物。收入高的家庭以外傭、安親班、才藝班代替父母功能，似乎成為理所當然又「沉重艱難的決定」。

不少老師們發覺，家有外傭料理生活的學童們出現依賴心重，生活自理能力低落的狀況。從小被伺候慣的小霸王們對挫折的忍耐度低，腳ㄚ子一伸出去就有人套上鞋襪，忘記帶作業到學校，一通電話外傭就專送到校。有錢無閒的爸媽們給孩子凡事不必動手的環境，卻像是日本動畫「神隱少女」中的濃妝婆婆，養出了個任性洒潑的巨嬰。

去年底(2003年)北市仁愛國小教師王美蘭帶領一群關懷外傭的學生完成「異國好幫手—外籍幫傭在台灣」專題研究，調查顯示仁愛國小全校三千四百多名學生中，合計共有四百五十四位小朋友家中有外傭，接近1/7。上學時分隨便一瞄，外傭背著書包護送小朋友上學，已經成為校園一景。為了參加「台灣網界博覽會」，仁愛國小師生們進行了外傭採訪、外傭體驗、專題寫作、為外傭表演音樂會等活動。因應成員時間表的差異，師生必須面對面溝通時，就用即時傳訊軟體開會，同時借助勞工局外勞諮詢中心協助翻譯，到雇主家完成採訪。

王美蘭與學生將專題研究製作成網頁，介紹了外傭們離鄉背井來台打拼的故事及心聲，肯定外傭們對雙薪家庭中老人、小孩的貢獻。面貌模糊的外傭大軍們，似乎有了一絲絲鮮明的形象(我是頗懷疑在階級分化制度下，以關懷外傭為主旨的研究能撼動雇傭關係牢不可破的本質，但好歹會有十個小朋友了解，家中的異鄉勞動者有名有姓有家人，或者能稍稍體會她們為了家庭漂洋過海的背景！？)。

朋友的爸媽參加日本旅行團，團裡有一對雙生兄弟名喚謝飛與謝雍，合起來唸就是「謝謝菲傭」。小兄弟的爸爸笑說，特殊含意的名字是為了感謝菲傭一手帶大兩個孩子，要兄弟倆不忘菲傭拉拔之情(這話一聽就是玩笑話，倒是有趣得緊，不過如果我是菲籍保母，寧願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小主人，也不要用意義夾纏不清的「菲傭」代表自己)

「非如此不可嗎？非如此不可嗎？」是米蘭昆德拉書中主角思索命運時的捫心自問，由外人取代自己父母的責任，對許多爸媽而言也是困難而艱辛的安排。放棄工作回歸家庭既然不可行(多少婦女一離開職場就回不去，還有女人敢輕易走人嗎？)，外傭與小霸王的悲喜劇，一時還沒有令人驚奇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