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的光譜。 一起走過的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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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26日，我們結束14天的蜜月，從紐約回到了台灣。同一天，美國最高法院通過了全美各州同志婚姻合法，在我們還帶著一身美國氣息（與時差）時看到這樣一個消息，瞬間回想起這趟旅行中許多片段與畫面，更不由感嘆，在這個時間點重遊紐約，真的是太好、太好了。此時，我第一時間想到我們這趟旅行中拍下的一張照片：

這是格林威治村的克里斯多福公園，也是紐約同志人權的首次發聲地，郝妮爾拍下這張照片時候說：這張照片由左至右，分別有異性伴侶、同性伴侶與單身漢。而當我們走在紐約的街道時，看到兩個爸爸與兩個媽媽帶著孩子的畫面屢見不鮮，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有時，甚至更加感人。

話說回來，從三年前自己一個人在紐約待了兩三個月，到這次的蜜月旅行，有不少人或許會誤會我很喜歡紐約這個城市，其實不然。在紐約時候郝就問過我了，我覺得紐約跟台灣比起來，只能算是平起平坐，各有優劣，我並沒有特別喜歡這裡，畢竟這個城市的髒亂與臭氣，以及總是不停變更的地鐵時間和小費文化，總讓我無法接受。不過，這城市常常被世界詬病無禮、冷漠的「人們」（New Yorkers），對我而言，卻沒有如此的不堪，可能也是運氣好吧，至少我在這城市中遇見與看見的人，雖不全然可以說多好，但至少也沒有甚麼負面印象，甚至有的往往會讓人感到會心一笑。例如在地鐵中餵小孩吃飯的黑人媽媽、例如百老匯的售票員、例如布魯克林大橋旁吃冰淇淋的小孩。總之，紐約這個地方哪，就是甚麼都有，甚麼都不奇怪。

三年前，我在紐約地鐵站曾看過一幅讓我印象深刻的畫，完整地呈現了紐約地鐵的樣貌，三年後，地鐵裡那張畫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這張：

這一次，雖然沒有多年前的驚嘆，但更多的感受是一種佩服，心裡想著：「其實紐約人很知道自己是甚麼樣貌哪。」沒錯，就是這樣子的自知與自我面對，拼湊出這個城市裡面的人們的面貌，痛苦就痛苦；不爽就不爽；開心就開心，沒甚麼好隱瞞的，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他就是他。說簡單一點就是自由與多元，但唯有真正去過那個地方，走過那個城市，才會知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最後，這個城市對我們而言，最值得一提的（也是每次我前來這裡的最大目的），就是「劇場」。在這裡郝妮爾總是不停的問我：「紐約這麼多戲、這麼多觀眾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好羨慕哪…。」是啊！好羨慕啊！我們羨慕的不是這裡的劇場技術有多先進；作品有多好看；市場有多大，而是那種氛圍，人人看戲、搶戲的氛圍，無論是商業劇場、小劇場、芭蕾舞劇，甚至只是一場音樂發表會，美金一兩百元的位置還是座無虛席，人們喜愛劇場，深深受表演藝術吸引，願意花上比看電影、去遊樂園多好幾倍的錢欣賞演出，這是我們所完全還無法到達的境界，當然我們都知道，這是民族、國家長年累月文化的積累，不是一朝一夕便這樣的，所以阿，所以我們最後說出口的就只有「羨慕」二字。只是在這羨慕的背後，有著多麼多複雜的情緒。或許未來的哪天的我們，再踏上這個城市時，我們生命中所經驗過的劇場，可以讓這樣的羨慕少那麼幾分吧！

最後的最後，想講一下這趟旅行對我而言和三年前最大的不同。那就是這一路上，我不再是一個人走過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不是一個人看著各式各樣的劇場在感嘆；不是一個人搭著地鐵來回穿梭各個地區，能夠每天握著同一雙手，去體驗這個城市，縱使是去一些三年前曾去過的地方，所看見的風景也都不一樣，這是我這趟旅行下來最重要的收穫，以及最大最大的幸運。

謝謝妳，把曾經是我一個人的紐約，變成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