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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07 12:00:25| 人氣2,90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改變 為了幸福」-天下雜誌1010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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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7.27)
做人做事的百分比,要怎麼拿掐才能平衡,
職場決定權,在於怎麼做上級長官看到你
但心裡知道這離實際的「成功」還有段距離,但這就是現實社會
做人大於做事,心裡拉扯著,也有些抵抗,因為那不是自己
只能接受的,是適時的表現自己
調整心情,保有自己,把本份做好,這是基本功

在這複雜的情緒中,手邊翻閱著天下雜誌
這一期的封面故事「改變 為了幸福」
一篇篇分享著幸福的方式,因為改變、創造而感受的幸福,
像是沁涼的水,為自己平靜心靈、平衡情緒~

(101.9.4)
《天下雜誌》是我不定期會閱讀的雜誌,在資訊洪流中,它總是保持人文清流,不腥羶的質感,總是適時的提醒我,人與人之間容易被隱藏真誠、愛、溫暖。
特別是看了101/6月號的「改變 為了幸福」,藉由各行各業的名人分享「幸福」的感動,每個人認知的幸福不同,但相同在那個屬於自己的空間裡是滿足的。
幸福不大,知足就快樂。

摘錄喜歡的幾則幸福,留存著~
蔣勳:忘不掉、捨不得,是幸福的開始
留下永續的人間紅利  童子賢和碩董事長
張小燕:沒有感動的能力,就沒有幸福
幸福是家庭、身心、工作三個面向的平衡-施振榮
咖啡洗奶球的啟發 五月天阿信:我比王永慶幸福
「大仁哥」陳柏霖:暴紅,就是過氣的開始
徐重仁:做唐吉軻德很幸福。 統一超商前總經理
林庭妃:放空,才有空間讓幸福進來。 薰衣草森林創辦人

(圖.文摘錄天下.博客來)

蔣勳:忘不掉、捨不得,是幸福的開始  天下雜誌第500期

「聽見你說幸福是——躺在公園的草地上,曬一個下午的太陽
聽見你說幸福是——握著愛人的手,看著愛人臉上的微笑
一整天,不言不語……我聽見了
如果——所有的擁抱,都不會是永遠的擁抱
我或許聽懂了什麼,知道你哭泣的時候
守候在你身邊,陪伴你哭泣
你微笑的時候,我也微笑,心中歡喜可以不言不語」

畫家蔣勳自在地靠在八里畫室的窗邊,用一貫渾厚的嗓音,朗讀這首他為《天下》寫的詩《幸福》。

窗外的淡水河漲潮了。渡船頭旁的步道,黃昏散步的人群三三兩兩。蔣勳一如平日,走出畫室散步,他走得很慢,一邊解說隱藏在大榕樹下碉堡裡,一座「萬善同歸」的墓碑。

清朝道光年間,大批少年移民,離開故鄉到台灣,在八里渡船頭上岸。他們為了紀念路上死去的同伴,在上岸處蓋了一座墳。
「他們不是一個個自我,是一個群體,」蔣勳喜歡在路上探索,這個老墳就是他散步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他仔細研究,挖掘出這段歷史裡,無名小人物的共好與共善。

六十五歲的蔣勳,生了一場大病後,每天一大早起床,第一件事先讀《金剛經》。讀完經,開始熬粥,然後到淡水河邊走路一小時。

淡水河的潮汐起落,鹹鹹潮潮的海風,已經成為他生活中抹滅不去的記憶。

蔣勳:忘不掉、捨不得,是幸福的開始

禪宗裡面常常有個小沙彌,一直問師父,「什麼是佛法大義?」就像我們現在一直在問,「什麼是幸福?」老和尚回他,「你今天吃飯了沒有?吃了,就去洗碗啊。」

這是禪宗。其實是告訴你,把此時此刻該做的事情做好,就是幸福。點點滴滴的生活裡,最平凡的細節加起來,才是幸福。

現在,我們看到一點風吹草動,就覺得活不下去。

好多人在說歐債危機、金融風暴,竹科停車位愈來愈多,日子該怎麼辦?好多企業朋友來找我,說這個是硬著陸,不是軟著陸。

一個特別焦慮的竹科企業老闆,要我幫他卜卦,我用錢幣丟一個爻出來,好死不死是個損卦,他臉都白了。

其實,《易經》沒有所謂好跟不好。因為損卦後面的卦,就是益卦。我跟他說,企業其實有個損益點,損是往下的弧線,益是往上的線,兩個經常交錯出現。

個人的生命、企業的生命、國家的生命都一樣,不會永遠是益,也不會永遠是損。到了山頭就往下坡,到了山谷就往上坡。

我跟他解釋,損卦裡六個爻,他聽到就笑了。因為裡面說「三人行,則損一人」,他說公司已經裁員三百人了。

損卦裡說「損其疾,使遄有喜,無咎」,意思是你可以趁這個機會,把個人和企業的弊病減損掉。

所以,損不是說損失,而是減損。卜到損卦時,誠信很重要。裁員也好、減薪也好,要讓人信服,就能度過。
福不是分數或排名的問題,而是怎麼回到「敬」這個字,讓我們尊重所有的物跟人。

人類數千年文明中,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濫用物質。

我看到上一代對物質都很珍惜。我們家六個小孩,衣服都是媽媽親手做的。衣服大哥穿過換我穿,再換弟弟穿,破了就做抹布。釦子都會剪下來,我媽媽就放在一個瓶子裡面,因為她認為什麼東西都不能丟掉。我覺得這裡面真的有幸福感。

現在,很多小孩子玩touch(觸控)手機,幸福不是只有在touch機器。你要知道你最愛的人,跟他touch也很幸福。但現在人跟人之間很害怕touch,不太敢用觸感。

我跟朋友說,這世界上有七十億人,能跟你touch的人很少很少,你一定要珍惜體溫的記憶。味覺也是。

我常跟人說,母親走了七年,但她氣味還在,別人很難理解。但我覺得,因為你曾經有過那麼深的身體記憶,你不會忘記。我覺得那就是幸福感。

我經常講美,美就是把這些記憶找回來。我住在淡水河邊,可以感覺到河的氣味,招潮蟹、蛤蜊的氣味,空氣裡帶著鹹和腥。把這些味道找回來,是很快樂的,才不會對一個地方感覺陌生和荒涼。

我有些朋友住在台北的豪宅,有的憂鬱症嚴重到吃六顆百憂解都還不能睡覺。

有時候,我想幫他們把身體裡的記憶找回來,卻發現他們住豪宅,兩年都沒開伙,廚具上保鮮膜都沒撕掉。他們會憂鬱,是因為沒有家的氣味記憶。

生命裡忘不掉、捨不得,都是幸福的開始,不是一直要有新的東西,然後把舊的丟掉,這樣不會有記憶。幸福,就是從這些事情慢慢建立的。

在這世上,如果有一個人是你關心的,那你就為他做一點事,給他一點溫暖。當他憂傷時,讓他靠著你的肩膀,這絕對是最重要的幸福感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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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永續的人間紅利  童子賢和碩董事長  天下雜誌第500期
 
身為一位科技人,童子賢卻向來很「人文」。

他自認不斷汲取前人的心血智慧,因此從不忘記回饋與分享,協助創立誠品、拍紀錄片、保護台灣好山好水,就是他回贈給台灣的禮物。

他父親是花蓮的鐘錶匠,他二十九歲創辦全球最大的主機板公司;他小時夢想開書店,後來是誠品最大的個人股東;他贊助無數藝文活動,出資研究兩蔣史料、拍攝本土作家的生涯紀錄片。

他是和碩董事長童子賢,手機、平板電腦及公事包裡,永遠藏著一冊書;他自認不斷汲取前人的心血智慧,而書店、史料、紀錄片,就是回贈台灣的禮物。

台北工專畢業、年紀輕輕與友人合創華碩電腦,貌似冷硬的科技人,童子賢如何與文學、歷史扯上關係?故事必須回溯自他的童年。

被書本「黏住」的童年

「我在花蓮瑞穗長大,那年代沒有臉書、沒有網路,在鄉下,光是生存就是一門艱困學問,」童子賢回憶。小時候,花東縱谷裡收不到電視訊號,台灣少棒打進威廉波特的時代,他們半夜帶著鞭炮開車上山,找一戶收得到訊號的農家,「院子裡一台十三吋電視,往往幾百人圍觀,旁邊還有人煮麵給大家當宵夜。」

童子賢說,在物質匱乏的年代裡,只要一丁點足以振奮人心的事物,就讓人萬分珍惜。開鐘錶店的父親,會遠自日本訂閱書報。他永遠記得,颱風夜裡,父親在燭光中,講述武田信玄的故事,也種下他親近書本的習慣。

「無論是教科書、漫畫書或歷史演義,只要一拿到書本,我的屁股就黏住了,」小時候課餘賣冰、過年擺攤賣鞭炮,五角一元攢下來,自己到郵局劃撥,訂購東方出版社的少年文庫,或是躲在操場樹蔭下,享受看漫畫的單純快樂。

國中時,楊牧的一篇散文〈瑞穗與水尾〉,談及他熟悉的家鄉,讓他就此認識楊牧、愛上讀詩。同時,他開始接觸文史思潮,發現「世上不只有小叮噹與諸葛四郎,」胡適是他的思想啟蒙。考上台北工專,「第一天到台北,我就搭公車到南港胡適墓園,後來常翹課去那裡讀書。」

工專時期,童子賢饑渴地閱讀一些「大人知道會生氣」的史料。同時主編校刊,議論時事,曾因一篇談鄉土文學論戰的文章惹禍,印妥的兩萬本校刊,他的文章被全部撕掉重印。

畢業後,童子賢差點到《中央社》當記者,結果生涯選擇轉了彎,進入宏碁、創辦華碩。但文學與歷史的基因,卻已深烙在他的生命裡。

不求回收 只求永續

二十幾年前,他投資協助創設誠品書店,心念很簡單,「我們的社會,不要只剩下我擅長的主機板,或筆電,或手機;就像我的小孩,我不希望他們只讀教科書,卻不打球、不看漫畫。」

「前人付出很多心力,留下很好的書籍、文化,讓我們覺得很愉悅;既然如此,我們應該將這種心情感染更多人,」他永遠記得,年少讀過胡適的一封信,當時胡適退回陳之藩歸還的借款,信中強調自己不求回收,因為「永遠會有紅利在人間。」

出資拍攝《他們在島嶼寫作》系列紀錄片,留下余光中、鄭愁予、王文興、周夢蝶等文學家的影像故事,也出自同一信念。

幾年前,童子賢就到處鼓吹「拍攝台灣文學家的影像紀錄」。有次,林懷民與他閒聊,提及自己已逾六十,童子賢則強調,余光中已年過八十,留下歷史紀錄的急迫感益發強烈。

「這個島嶼曾發生的美好文學經驗,應該用一種非文字的方式,記錄下來。因為對於年輕一代,影音傳播的影響力更大、更快。」後來,他與曾任職誠品的廖美立、導演陳傳興夫婦合作,決定先拍攝六位文學家的紀錄片,一方面累積影音資料庫,一方面培養編導人才。

用文化資產凝聚社會信心

無論是出資保存國民黨及兩蔣史料,或是拍攝文學紀錄片,童子賢都強調,社會集體記憶的重要性。「美好的文化經驗、大時代的變遷反省、我們的集體自覺,都值得留下來。中華民國一百零一年,不能只記得後面一半,前五十年卻選擇失憶,這是很扭曲的人格。」

身為科技人,他認為傳遞、分享社會人文的感動,是每個人的共同責任。「台灣有許多產業,在經濟活動上是巨人,在文化活動上卻是侏儒。台灣不能到處都是侏儒,需要在地的、本土的、血脈相連的巨人,讓我們有文化上的自信心。」

童子賢的觀念裡,這些文化資產是凝聚社會信心的重要途徑。「立足於海峽的這一邊,台灣要有自信,不必比較數字 大小、不必比較樓層高低、不必比較人口多少,而是享受我們的文化氛圍。搭手扶梯自動靠右、搭公車願意排隊、塞車時不會猛按喇叭,台灣從物質匱乏直到現在, 人人可以抬頭說出自己的主張,是一種值得珍惜的變遷。」

未來,童子賢會與陳傳興、廖美立繼續拍攝《他們在島嶼寫作》,繼續創造如此文化氛圍,且將擴及海外的華文作家。

為子孫留住美好家園

不只分享有形的文史紀錄,童子賢也不吝表達他對公共議題的關切。

他曾與黃春明、林懷民聯名反對蘇花高,每次回花蓮老家,從餐桌上的家人到計程車運將,他忙著說服在地鄉親;他支持開徵證所稅,認為站在社會公平角度,資本利得者本來就該課稅;他更積極反對過度開發東海岸、厭惡吃魚翅及濫捕黑鮪魚。

談到這些議題,他不再只是科技公司老闆,彷彿回到主編校刊的感性與熱情。

「冬天天氣好時,花蓮機場能看到奇萊山頂的積雪,巍峨的山脈像是守護東部、守護台灣的神靈,回頭再讀楊牧的 詩,那種感情的連結,並非憑空而來,」童子賢說,「我們在這塊土地上生活、工作,享受她帶給我們的盛宴,希望盛宴過後,不會一片狼籍,甚至三、五十年後仍無法恢復,讓子孫來指責我們。」

身為企業經營者,他不擔心自己被貼標籤。因為,這些想法絕非陳義過高,而是非常理性的選擇,「就像我們買了一個四十坪的房子,絕對不會把垃圾倒在客廳裡。」放大來看,台灣的自然環境、台灣的社會文化,就是我們共同的屋宇。

直到現在,童子賢都在車上放著一本聖經,「當作格林童話來讀,」從字句中求取智慧、激發靈感。除了手機或iPad裡的電子書,他身上也常有紙本書籍,「我喜歡的書,會一次買兩本,其中一本拆開來,每次帶個五十頁,放在公事包裡隨時讀。」

這樣的習慣,讓他不忘本心,回花蓮大多搭火車、出國坐經濟艙,與年少創業的朋友,每隔幾年就相互詰問,「自己還是不是那個,十七、八歲時的自己?」

那個少年童子賢,曾在主編的畢業紀念冊上,寫下「莫笑揮袖人故做瀟灑,今朝離去,此行闖蕩江湖二十年。」即便江湖老去,少年風塵,童子賢不曾忘記滋養他的土壤,也不曾忘記回饋與分享。

「我們曾接受社會無數的禮物,或許我們也能留些禮物給下一代。或許這些禮物不會讓他們尖叫驚喜,而是讓他們緩慢地拆開包裝,安靜地躲在某個角落,一整個下午沉浸在台灣的美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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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燕:沒有感動的能力,就沒有幸福。 天下雜誌第500期

人在幸福的時候,幾乎都不會覺得自己幸福。

台灣這幾十年,除了幾個天災,沒有戰亂、沒有太大政局不穩,比起很多國家都好。外國朋友來,都很喜歡台灣,覺得台灣好好玩,很方便又安全。所有的好集中在這裡,所以才有台灣奇蹟,但我們卻不太惜福。我們看自己都是問題,這樣怎麼會覺得幸福、快樂?

我訪問過張曼娟,她說,「我常常在最幸福的時候,覺得最恐慌,因為我怕幸福一下子就不見了。」 得獎可能就要走下坡, 很多人以為我得獎很幸福,但我從小就有個感覺,節目得獎可能就要走下坡了。所以,我特別珍惜存在的每個時刻。 每一天,我只要進了我家車庫,走上樓,狗狗一舔我,打開電視,就很幸福了。我看到好電影,也覺得很幸福。

我一直覺得,能夠在心中有感動,是很重要的能力,沒有感動,就沒有幸福。現在的孩子,要讓他們懂得感覺、感動、感觸,去touch,才會有幸福感。我們不該不知福,這是人生很重要的功課。人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為什麼不能在有的時候,就很珍惜?

當我先生告訴我他得癌症的時候,我記得我看著窗外,腦子裡想到我的好日子沒有了。因為要開始治療,就算醫好,也會害怕復發,永遠處在恐慌中。 我和我先生感情很好,他住院的時候,我四個月沒有走出台大,都住在醫院裡面。他走了以後,我記得我走出醫院,朋友送我上車,我說,「我要幹嘛?我回家幹嘛?」大家都哭了,我沒有掉眼淚,我哭不出來。

後來我想,我如果不好好過日子,最受傷的是對我最好的人。我讓自己的生活回到軌道上,所以得到最大救贖的是我自己,因為很多人在痛苦中走不出來,很難打開那個結。
 
現在覺得,想吃什麼就去吃什麼,想買雙小鞋就買雙小鞋,這都是小小的滿足和幸福。
前幾天,我和朋友就在app上,相約去永康街一日遊。下午吃東西,買些小飾品,坐在咖啡館吃提拉米蘇,在街上看人,就覺得很幸福。
我擔不擔心錢?每個人擔心錢的標準不一樣。
你說我不擔心錢嗎?唱片公司還在賠錢。你覺得郭台銘不擔心錢嗎?他擔心的可能是以億計算的。這樣看,他缺的錢不是我們能想像的。
每個人需要錢的壓力和分量,是不一樣的。最重要的是,要根據自己的能力,去找能讓你幸福的事情。
 
想幸福,就要有執行力,做一點是一點;
做,就有一分,光想不做,連一分都沒有。
自己的幸福自己找,不要抱怨為什麼不幸福、不快樂。
 
沒有人該給你快樂。你要付出,才會有成果。這好像很教條,但卻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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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家庭、身心、工作三個面向的平衡-施振榮
咖啡洗奶球的啟發 五月天阿信:我比王永慶幸福
天下雜誌第500期
 
清晨八點多,宏碁集團創辦人施振榮和太太葉紫華,剛結束每天例行的三十分鐘散步,回到台北市金華街的家。 挑高的客廳,掛著峇里島風格的大鳥籠燈。茶几上的桌燈,燈罩刻著蘇東坡的《寒食帖》。

文藝氣息十足的客廳裡,最有歷史韻味的,是一張從創辦宏碁時期,就跟著他們的辦公椅。葉紫華說,宏碁很多重要幹部,如現任董事長王振堂,都是隔著這張椅子面試的。

現在的施振榮,每天七點起床、運動,吃太太準備的三餐;每週,和太太至少看三場藝文表演。這種生活,施振榮夫婦三十幾年前創業時,想都不敢想。「我覺得我很幸福啊,」施振榮說。

六十八歲的施振榮,是台灣第一代高科技創業家。他用媽媽給的五十萬元創業,拚命摸索,屢敗屢戰,屢戰屢變。繳了千億學費,賠了健康,終讓宏碁擠上全球科技產業大舞台。

施振榮創辦宏碁的那一年,五月天主唱陳信宏(阿信)剛滿一歲。阿信和施振榮恰好是對照組。施振榮是創業成功後,才變成名人。三十七歲的阿信,卻是人紅了,才成為創業家。

阿信和高中同學成立五月天初期,曲折奔波,四處尋找演出機會。十五年內,五月天已成家喻戶曉的亞洲天團,受邀到世界各地開演唱會。六月二十三日,五月天更一舉奪下六座金曲獎,達到事業巔峰。

五年前,學室內設計的阿信跨界成為創業家,創辦潮牌T恤品牌Stay Real,一開始就走國際化,香港、東京、上海都開了分店。兩人都在三十二歲創業。他們也都懷抱著品牌夢。施振榮代表台灣的製造時代,阿信象徵台灣的文創時代。

施振榮這輩的製造業創業家,就好像大型交響樂團的指揮家。要掌握每一首樂曲的細節、每一件樂器的特質、每一個演奏者的實力,他們需要阿信這一代的文創創業者,好比一個五人樂團,比較隨性、即興,喜歡自己寫歌,小酒吧可以唱,小巨蛋也可以演。
阿信站在敦化南路巷弄間、自己開的Stay Real Cafe地下展覽廳,牆上掛著各種造型的飛馬。

「羨慕施振榮事業做這麼大嗎?」 阿信想了想說,「與其說是羨慕,不如說是佩服。我做的事業,像是射一台紙飛機。他做的,是讓一台A380在空中飛。」

作家米蘭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裡反問,「沉重便真的悲慘,而輕鬆便真的輝煌嗎?」

且看施振榮與阿信怎麼詮釋「幸福」。

施振榮:幸福是家庭、身心、工作三個面向的平衡。

幸福是一種觀念、心態和思惟。幸福應該是比你期待的不差,把期待壓到最低,自己也不斷進步,你就會覺得幸福。因為,進步就是一種幸福。

要幸福,也要保持樂觀。台灣有各種亂象,我把它當成是進步的過程,就不會覺得苦惱。

工作上的挫折,也是人生必要的過程。我做過很多決策,後來覺得不理想,但我從來不後悔,因為當時的時空,就是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講,後悔會傷身、傷心、傷神,這樣不幸福。

沒有權力更幸福

幸福是三個面向的平衡。第一是家庭,第二是身心靈健康,第三是事業工作。這平衡是相對值,不是絕對值,是比較的。

比較值,可以自己定義。像我,比別人幸福的,是享受大權旁落,就是享受犧牲,犧牲享受。有條件犧牲,是很幸福的。

我提出「享受大權旁落」已經二十年了。我一開始就經營讓自己幸福的思惟,只要心念一轉,沒有權力,很多責任就輕下來了。不是更幸福嗎?
人或企業,都是一個生命體。這個生命的意義,是為社會創造價值。

從企業的角度,要用王道的精神領導,以企業為王國。這王國有很多利益相關者,要創造利益、滿意,也要創造平衡。

創造利益,就是讓所有人都有舞台,大家一起成長,對社會有貢獻。因此,一個幸福企業,一定要讓所有利益相關者滿意。

不過,這個滿意也是要管理的。因為,欲望無止盡,滿意是相對的。相對於他的過去、他期望的,企業主要理性管理,不要讓他們過度期望。因為條件還不到,入不敷出,根本不能永續。

現在,我在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開發很多新產品,就是希望讓企業員工幸福。我透過企業,安排員工接觸藝文活動。他們的精神生活豐富,幸福指數馬上提高,生產力也會提高。

接觸藝文 提升幸福感

台灣藝文活動很有水準,我接觸之後,自己的幸福指數提高很多,這是我的體會。

我曾跟一個印尼的企業家講,企業的目標就是讓經營成本提高,不提高企業的經營成本,表示企業沒有達到目標。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到很多企業家抱怨,員工成本提高抱怨,工時減少、環保要求、電費調高,樣樣抱怨。企業家應該這樣想,經營企業的目的,就是要讓這些成本提高,如果薪水不提高,表示企業不成功。

競爭力的公式,是創造的價值除以所花的成本。企業成本一定會提高,如果只想降低成本,這樣競爭還是無解。解決方案就是創造價值。

我們要提高所有利益相關者的幸福感。價值創造出來了,就可以說服更多的人認同。愈多人認同,就愈能造成改變。

血汗工廠是個過程。因為客觀環境要靠血汗拚出來,在追求幸福的過程,有一點血汗,是可能的。

我們當年就是血汗過來的,但是在那時候,沒有覺得不幸福。沒有血汗,怎麼會有希望?只是隨著社會進步,我們對血汗的定義也要求比較高。

阿信:幸福是一塊披薩,配料比例最重要。

我小的時候,還不流行「幸福」這個詞。那時候以為所謂的幸福,就是找到一個愛的人,跟她結婚,然後生一窩小孩。

慢慢長大後,我發現大家愈來愈把生命的重心,放在自己身上。現在人的幸福,可能是更微小的。下班以後,看一齣喜歡的影集,週末跟朋友喝一杯咖啡。

幸福如果是一塊披薩的話,上面有很多配料,有愛情、友情、工作、夢想、家庭等等。

我所擁有的配料,都不見得是最頂級的,但是混合在一起,覺得這個披薩很好吃,很幸福。一塊絕頂美味的披薩,真的不用每一個食材都很完美,比例適當最重要。

我們這一代的人,可能比父母更懂得找到讓自己幸福的事情。

例如攝影、旅行、喝咖啡,這些都不是在我父母那一代生活中,會出現的選項。

像我爸,好不容易買了一台單眼相機,他拍過的照片,加起來不到一捲底片。我媽媽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要出門喝一杯咖啡。他們甚至會覺得,旅行是一種罪惡,因為得花很多錢。但是,在我們這一代,這些都是必需品吧。

我一定比我的父母幸福。因為他們有一個很叛逆的兒子,我是那種只要眼睛一張開,就想往外跑的野孩子。我爸說,我很沒有家庭概念,把家當旅館。

有時候想想,我爸講的蠻有道理,我對家庭概念一向就比較模糊。

這也是我說,每一個人的披薩上面,都有很多不同組成的原料,但你絕對不能沒有起士或番茄。我覺得,家庭始終還是很重要的一塊,應該算是披薩的餅皮吧。

我現在會盡量讓父母開心一點,多講一些以前不敢講的甜言蜜語。

例如,我會跟我媽說,妳現在換這個髮型很好看。以前媽媽有什麼改變,我都不會特別注意,就算注意到,也很害怕講出來。
這幾年,我逐漸想到,媽媽二十幾歲生我,表示她的少女生涯被中斷了,現在我應該再幫她補回。

每個媽媽都很偉大。誰能忍受自己最青春的歲月,被冰在冷藏庫三十年,拿出來解凍時,發現皺紋也多了,頭髮也白了?

用咖啡洗奶球的啟示

金錢跟幸福,絕對不能劃上等號,絕對不是成正比。

有一次我看到一則新聞,很感慨,王永慶先生在飛去美國視察的時候過世了。

他有那麼多的錢,但其實他的享受,並不會多於我們任何一個人。當我們很海派地啜飲著星巴克的同時,王永慶是會把奶球用咖啡洗過,要把它用到乾淨。

我覺得我比王永慶幸福吧。我沒有辦法想像,如果到九十歲還要工作是什麼感覺。我也覺得,像他們那樣太操、太累了。

我現在覺得最幸福的片刻,應該是夜深人靜,關了燈,準備閉上眼睛睡覺的那一刻。

我會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事情有沒有做好,或有沒有什麼後悔的地方。其實我後悔的事情蠻少的,因為做每一件事,我都希望把它做到最好。

也因為這樣,其實我每天睡著前,都蠻坦然的,也覺得蠻幸福的。

我創業之後,還在學習中。聽到公司的人喊我老闆,覺得很不自在,我都會說,你們叫我阿信就好了。
雖然我們的工作伙伴不多,但我都用心去了解他們,每一個幹部我親自面試。

當然,我不可能百分之百去滿足他們,例如說,「老闆,我們一週放假五天好不好?」我也很想說好,但公司會倒掉,你會喝西北風。

我覺得老闆就是這樣的角色,你要維持屬於自己的夢想,可是你也要維持每一個工作伙伴生命中的夢想,也就是讓彼此都能幸福。我盡量把這部份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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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仁哥」陳柏霖:暴紅,就是過氣的開始  文.林秀姿 天下雜誌第500期

讓「李大仁」成為台灣女性心中幸福的代名詞,陳柏霖明白,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

面對暴紅,他淡定以對;在演藝染缸中,「大仁哥」始終堅持做自己。

我是一棵樹,樹不會變成摩天大樓,我只是多長了花跟果」坐在新裝潢的工作室外小庭院,講話的不是「張士豪」,也不是「李大仁」,而是堅持一路走來,沒有隨著演藝圈起伏而改變的陳柏霖。

十七歲的陳柏霖,在電影《藍色大門》中,穿著高中生制服,笑容陽光燦爛,一句「我叫張士豪,天蠍座,O型,游泳隊,吉他社」,奠定他在影迷心中陽光大男孩的形象。

十年後,陳柏霖在《我可能不會愛你》連續劇裡,卻變成專情、一直默默守護女主角的李大仁,成熟穩重的形象,擄獲大批影迷的心。
「李大仁」是去年冬天帶給女影迷幸福感的關鍵字。但是,陳柏霖一點也不想被「李大仁」定型。

暴紅,就是過氣的開始

面對「李大仁」的爆紅,陳柏霖顯得很抽離。他笑著拿《我可能不會愛你》中的台詞舉例,「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

「暴紅就是過氣的開始,」他說,「世界需要你時,你就紅;這個世界遺棄你,你就不紅。」所以,他把李大仁留在螢光幕前,走下舞台,還是過著宅在家裡看DVD、聽音樂,和朋友吃路邊攤的簡單日子。

對陳柏霖來說,「張士豪」才是改變他人生最大的轉捩點。
就讀景文高中時,他是屬於「內向、害羞型」的男孩子,下課後和朋友打籃球是生活中最大樂趣,從沒想過未來是什麼樣子。「張士豪」帶領他闖進演藝圈,享受到一炮而紅的滋味,也找到自己未來的方向。

《藍色大門》導演易智言曾說,「陳柏霖太聰明了,躺著都會紅。」不過,在當紅時,陳柏霖卻決定離開台灣,勇闖香港、日本和中國市場,一走就將近十年。

對自己殘忍,才會進步」陳柏霖說,面對不同的工作團隊,不同語言文化的挑戰,強逼他提早成熟。

「世界上很多人可以講五、六種語言,我覺得我應該沒那麼笨,沒道理做不到。」所以,儘管香港導演勸他講國語,找廣東話配音,他還是堅持每天晚上熬夜背台詞。現在廣東話、日語都沒問題,是台灣少見的「三聲帶」演員。

過去十年的時間,陳柏霖在海外市場拍片,台灣鮮少有作品。去年拍完《我可能不會愛你》紅遍台灣後,今年又拍了國片《BBS鄉民的正義》,預告片曝光後,讓觀眾又驚又喜。
陳柏霖擺脫大仁哥的深情形象,演出亦正亦邪的駭客,壞壞的表情很吸睛。多年好友兼經紀人張力透露,選拍這部講述網路霸凌和言論自由的電影,陳柏霖只拿了五分之一的片酬。

留在底片上的東西是永恆的」陳柏霖說,不計較片酬高低,是希望每一個作品,可以分享一些事情,從中影響觀眾,去做一點點的人生選擇跟改變。

受訪的前一晚,他重看電影《愛在黎明破曉時》。「裡面女主角說,自己常常會幻想,一個老太太在房間裡面,看著自己的臉,『我現在的此刻,就是她的回憶』。」

陳柏霖說,「我也正在為一個老先生的回憶做準備。所以,我的當下應該要做什麼事情呢?做什麼值得被回憶的事?」不被爆紅沖昏頭,他堅持,拍一部好電影,比拍一部賣座的電影重要。

「一首歌或一部電影,都是一顆種子,這顆種子也許要五十年後才會發芽」他說,「所以我們每一個人現在正在做的、拍的,也許要二十、五十年後才會看得到影響。」以正面能量感染他人

也因為這種想法,他自組製片公司與工作團隊。經紀人張力和陳柏霖是景文高中同學,兩人相識十餘年。張力形容,陳柏霖是有「正面能量」的人,「跟他在一起,感覺什麼事情都做得到,」張力說。

「電影的製作步驟很神聖,應該先是有好的劇本,拍出好的電影,再來想怎麼行銷」陳柏霖感嘆,現在的電影環境反其道而行,大部份都先以市場行銷、是否賣座為導向,再來製作電影、寫劇本,「這樣一來,電影只是季節性、可替換的商品罷了。」

陳柏霖的夢想,是拍出在數十年後仍能影響、感動人的電影。他說,每個演員都在等一部好劇本、好電影,等待過程很煎熬,「人生可以不只是個棋子,而是當下棋的人。」
為了實現夢想,陳柏霖也找來數名高中好友協力,在台北的工作室裡一起工作。

「我覺得幸福就是可以做想做的事情,而不在乎得到什麼」他看著一旁的高中好友說,「看到家人和朋友都健康快樂,自己就很幸福。」

「人生最重要的並不是成功,而是誰跟你分享這份成功,誰跟你一起見證這個歷程」陳柏霖說。

很多人說演藝圈是大染缸,堅持不改變理念的陳柏霖,似乎很努力不被染上各種顏色。
從小到大我都想改變世界,卻看到很多人長大後被世界改變」他說,「如果能保持自己的本質不變,何嘗不是對世界的一種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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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超商前總經理徐重仁 X 薰衣草森林創辦人林庭妃
天下雜誌 500期 作者:蕭富元

徐重仁林庭妃統一超商薰衣草森林咖啡店唐吉軻德幸福服務六月二十一日,統一超商舉行股東會議,一手催生台灣超商產業的總經理徐重仁,意外缺席。

世代交替,徐重仁正式退休,告別他奉獻一生職涯的統一超商集團。

退休消息傳出後,徐重仁寫了一張卡片給一位資深媒體經營者,表明他未來可以花更多時間,將自己的生涯經驗,分享給年輕世代。

徐重仁像個溫暖的長者,他說,他是用經營家的心情在經營企業。五月中旬,他在台北市東興路總部接受《天下》專訪,並未透露隻字片語要離去。

一個多小時的訪問,他娓娓訴說,當初很多人不看好超商這個事業,他卻堅持做下去,只因為他相信,這就是未來。

在這場退休前的最後一個專訪中,徐重仁比喻自己是唐吉軻德,帶著一股傻勁和堅持,做別人不敢做的革命。

三十四年前,徐重仁從日本留學回台,參與草創7-Eleven時,只有三十歲。7-Eleven連續虧損七年後,今天已經成為擁有三十九個品牌、年營業額一千八百多億、全台灣最大零售集團。

台中新社山上紫色的薰衣草田裡,也有一個女唐吉軻德。

十一年前,當二十八歲的林庭妃放下音樂教師工作,和素未謀面的詹慧君,一起到台中新社山上創業開咖啡店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這家小咖啡店有一天會變成擁有五個品牌、跨足海外、年營業額超過五億台幣的「集團」。

熱愛音樂的林庭妃,創辦薰衣草森林,最初的想法很簡單,只是要一圓開咖啡店的夢想。

她實現了自己的初衷,也為成千上萬做過咖啡店主夢的消費者,落實了夢想。
徐重仁和林庭妃這兩個企業家,都在進行某種生活革命實驗,徐重仁的7-Eleven帶動「快」生活,林庭妃的薰衣草森林鼓吹「慢」生活。快慢互補,成為台灣不可或缺的風景。

他們在創業的那個時刻,都預見了未來生活將發生改變,為了自己相信的價值,從零開始做起,並且把一種叫做「幸福」的商品,推廣到全台灣。

徐重仁:做唐吉軻德很幸福

對經營企業的人來說,幸福就是誠信,要讓顧客安心、安全、信賴。我們也要讓顧客和門市的人員,像是朋友的互動關係。

經營企業就是在創造一個讓消費者有幸福感的環境。所以,我們一起工作的伙伴,是不是很幸福,是不是做得很開心,就格外重要。

他很開心,顧客才會開心。他如果不開心,會臭臉給顧客看、態度不好,這就不是幸福感,顧客也會感覺到。

我們也會在實體上設計活動,和顧客分享喜悅。像我們做很多集點活動,兌換Hello Kitty、Open將,都是在傳遞幸福的訊息。

更上一層次,是怎麼樣創造一個幸福的企業。在經營企業時,常常說要為股東負責,能滿足他們利益的回饋,這是經營企業的要件。但是,如果沒有員工,企業不可能創造利潤。

我認為,要滿足投資者,首先必須要讓員工做得開心,在公司有幸福的感覺,才會把幸福傳遞給顧客。
在職場中,我追求的幸福是什麼?我如果做一件事很自在、很開心,而且沒有太多煩惱,就是心靈幸福。要怎麼沒有煩惱?就是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凡事正面思考,幸福不是那麼難以達到的目標。

當初大家都不看好7-Eleven,我之所以堅持要做這個事業,是因為它可以帶給社會大眾幸福感。

我看到美國、日本有便利商店,會去想,如果引進台灣,消費者一定很開心,星巴克、宅急便也一樣。

我不斷開拓事業,並不是想,這樣可以為企業賺很多錢。只要引進的事業,能讓顧客開心,自然就會賺錢。

大哥哥就是要照顧弟妹

我的理論很簡單,經營一種事業,讓這個社會生活品質更好,人們生活更幸福,我也會得到幸福。

經營事業,也提供給工作伙伴更多舞台、機會,讓他們有發展空間,對員工來說,這也是一種幸福。大家工作愉快、有成長,我也覺得很幸福。

企業當然要求績效,但也要讓員工開心工作。首先,你要把他當成家人。

我現在覺得,在這些事業群當中,自己是大哥哥,要照顧弟弟妹妹。有這樣的心境,就不會把他當成部屬使喚。有利潤一起分享,讓他們覺得,他們是為自己的人生在努力經營,不是為公司賣命。

我家是做生意的,我從小看父母親經營事業,員工都住在我家,員工去當兵,我爸媽去看他們,還會流眼淚。幫他們辦婚禮、找房子,等於是家人一樣。
現在當然時代不同,但是把員工當家人的心情,是一樣的。

我的員工工作時數很長,但工作很愉快,因為人追求的是成就感,我們常常會舉辦傑出店長的表揚。

我們週六有菁英學院,一個月上一天課,讓員工更充實。一個人只知道自己範圍的工作,視野是很狹窄的。我要他們走出來,看看這個世界。

加盟店店長參加菁英學院,我們讓他們穿學士服參加畢業典禮,這是一種尊重、鼓勵。

員工愈幸福,就愈有競爭力。幸福是心靈的感受,和價值的肯定。員工覺得你有照顧他,也會把工作做得更好、對公司有貢獻,這對企業主也好。

要帶給消費者幸福,企業需要做改變。我們最近做光合農場,就是要改變的決心。跟農場一起合作,徹底做出一套作業系統,我想改變台灣的農業,要先做出示範。

為什麼要自己跳進去做?只想等人家做,永遠做不成,還是要自己跨入這個領域。

我看到世界趨勢也是往這裡走,美國的「天食超市」(Whole Foods Market)、日本,都走有機、安全食物,注重食品生產履歷。

我們所做的事業都是革命,沒有人做,我們先做。7-Eleven是生活和流通革命,配送是物流革命,最後是做飲食革命。我們直接經營農場,這當然要有步驟,先跟一千六百位農民策略合作。

我們一定要不斷精進,台灣一定要走上這條路。
這是唐吉軻德的精神。我覺得很幸福,自己先去做,引導大家一起往這裡走,不能等到大家做了,才去享受幸福。我一定要先把這個幸福建立起來。不經營只想享受,這是不可能的。 (蕭富元採訪整理)

林庭妃:放空,才有空間讓幸福進來

我創業的初衷很單純,是想圓一個開咖啡館的夢。圓夢之後,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幸福、很幸運的人,因為很多人跟我有一樣的夢想,但他們不一定有我的運氣。

我們是在做大家的夢,很多人都會跟我說,「我們的夢就是這樣,你們幫我實現了!」所以,客人常說,來這裡有一種夢想被實現的感覺。

當初只是單純想賣咖啡,可是客人的成長遠遠超過預期,怎麼會這麼多人?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的?我們跟客人聊,才知道他們想一再地來,無非是要找一個觸動心靈的角落,找回自己原來的夢想和尋夢的勇氣。

現在的人工作壓力真的太大了,不知不覺,大家手上抓的東西愈來愈多。我覺得有點可惜,大家已經忙到看不到身邊的美,所以更需要一個場域放鬆、沈澱。

薰衣草森林有一種魅力,會讓你平靜下來。我們園區的路很蜿蜒,卻有一個好處,在途中可以慢慢看風景,能聞到什麼味道,看到什麼花開了。

現在的人只記得目的地,忘了途中的變化,但幸福往往不僅是結果,而是歷經的過程。

聽員工說心事
要讓別人幸福以前,一定要先讓自己幸福起來,所以我們很重視員工能開心工作。

營造員工的伙伴關係,分擔員工心事是最基本的。員工有問題來找我聊,我會很想幫他解決,可是這些是需要學習的。一開始我的方法可能不對,想幫員工協調,反而讓那個員工更難做。

比方說,有員工跟我反應,他的表現主管看不到,我跟他主管聊天時,就會說,你不覺得那個誰表現不錯?結果,主管回應說,他雖然這方面不錯,可是有其他的小缺點。

後來,主管就會特別關注那個員工,看他會不會再跟我打小報告。我會很難過,覺得自己是幫錯忙。

後來,員工來找我談,都會說,「聊聊就好,妳不要再有任何動作!」哈哈,後來我也調整了,我會鼓勵員工試著去跟主管溝通,至少讓問題有被討論的可能,彼此有機會調整。

在制度上,一個讓員工感到幸福的企業,還要誠實、透明,並且說到做到。

薰衣草森林的員工可以透過公司網路,查到每天各店的員工、來客數和營業額,清楚公司的營運狀況,也了解可能的分紅比例。

幸福感和感動,是客人喜歡薰衣草的原因。所以,我們給員工的獎金,不完全根據營業額,還設置了「感動服務信」的獎勵。
如果,客人有感於薰衣草提供的服務,願意打開電腦,回函感謝,每一封感謝函,公司都會回電確認,被感謝的員工就能獲得獎勵。目前為止,我們一年平均要花超過兩百萬的感動服務信獎金。

此外,服務業是勞力也勞心的工作。年假以外,我們每年給員工十一天的支薪旅遊假,鼓勵員工出走、旅遊,增廣見聞之外,也觀摩不同企業提供的服務。

我們也為員工的未來打算,開放資深員工入股,讓大家都是薰衣草的主人。

對我來說,不會被欲望追著跑、容易滿足,就是幸福。

很多人說,創辦人應該開名車。可是,我覺得國民房車就很好開了,不想因為別人的說法,或事業的改變,而改變原來的我。

我還是過想過的生活。我喜歡慢的生活,從小待在鄉村,三歲以前,我住在竹崎鄉,到城裡念書後,逢年過節會回鄉找阿公、阿嬤。鄉村是我的故鄉,也是我療癒的地方,我好喜歡這樣的空間。

我覺得,常常讓腦袋放空,把抓在手裡的東西放下,才有空間放幸福進來。如果水杯一直是滿的,倒進再好的東西都會溢出來。薰衣草森林剛好可以讓大家暫時放空,放幸福進來。(陳慧婷採訪整理)

(圖.摘錄博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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