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研究所寫論文時,
雖以「臺灣石獅」為題,
但實際上至少包含了三大項目,
一是中華石獅源流發展,
二是臺灣傳統漢人石雕歷史發展,
三是臺灣石獅的調查研究。(所以很多同學都勸我留著作博士論文XD)
其中二、三項的輪廓早在2004年即已粗具,
後續主要在於對田野工作的不斷地補充、檢討與深化;
反而是第一項的「中華石獅源流發展」,
在案桌上花了我最長的時間。(雖然跑田野更花時間,但因樂在其中,故不覺漫長)
南朝齊景帝修安陵石獸。筆者手繪。
在寫此章節時,
坊間所見探討此一題目的書籍文章,
其架構多言必溯及上古,
下衍秦漢、魏晉南北朝、唐宋及元明清各時期,
闡述中國石獅面貌的演變。
起初,我也依樣畫葫蘆,
按照朝代時間軸的排序,寫了該章的初稿。
但一來不滿足於這些文物主要皆遠在中國,難以親睹,
只能透過文字記述或圖像來分析詮釋,
總有隔鞋搔癢,終隔一層之憾。
且老實說,
我照著寫來,
縱然看似頭頭是道,捫心自知如此不過拾人牙慧而已。
二來在研究上,
我始終抱持盡信書不如無書的觀念,
至少,最不濟,
邯鄲學步還算是自覺且有所學習的,
縱使笨拙但卻還算真誠;
最怕淪於鸚鵡學舌,
意思自己尚不自知,但只假裝,那可就真是糊塗白走一遭了。
太陽底下永遠有新鮮事。
漢代陶辟邪。摹寫自史博館典藏文物。
於是在前人研究奠定的基礎上,
我試著理解獅子這個真實世界實存的兇猛野獸,
是如何演變為今天吉祥討喜的文化動物的。
並將我的理解整理為下表:
表中,我將中華石獅在文化與形象意涵的變貌,
區分為【神獸傳說】、【異獸聽法】、【瑞物鄰家】三大段落。
【神獸傳說】意味早期獅子傳入中國,主要依附於傳說,
為其添增許多神怪想像,多強調其神性與不凡;
【異獸聽法】
著眼於「異」字,
從獅子不產於中國,
中土/外來
人/獸間的對立,
來看政治與宗教如何將獅子納入門下,為其所用;
【瑞物鄰家】
則強調中華獅子由「獸」轉被物化為象徵,
並為民間普羅大眾所親近、喜愛與再創造。

中國北京天安門前石獅。筆者手繪。

陝西栓馬桩。筆者手繪。
當然,這張圖表還是有問題的,
如中華獅文化的演變,
有時不能用歷時性、線性單純的歸整,
還有共時性、多面向錯綜複雜的關聯,
但套用沈從文先生的說法,
雖是野人獻曝,意思倒還算好。
故也且野人獻曝一下。
唐代昭陵走獅。筆者手繪。
附註:出版社出版拙著時,
出版社似覺得【異獸聽法】一詞過於抽象難懂,
故將該段標題改為【中華獅子與政治】,
因此和前後段標題體例不一致;
且原本論文中關於【中華石獅源流發展】的部份,
就寫了4萬多字,
礙於篇幅,
我將之縮寫為6千字,
希望內容還算簡要且完整。
陝西炕頭獅。筆者手繪。
又,國內國立博物館典藏文物圖像授權收費標準門檻普遍還是太高,
其中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辦法及費用算是最合理清楚的。
至於故宮,全民資產變成營利事業,還能怎麼說呢?
故拙著中所需的相關圖片,
遠在對岸中國的田野沒辦法跑就算了,
國內博物館相關典藏,還是也自己動手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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