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手記 是自己和自己說話， 是自己哭、自己笑，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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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上海鄉間的房子很高很高，屋前有條潔白寬敞的路。幼時同表妹在路上玩耍，聽到飛機劃過藍天，總會抬起頭來，把手兒在小嘴邊兜成一個圈圈，對著天空大喊“大大…奶奶…”。上海人管外公叫大大，管外婆叫奶奶。從小只知大大奶奶是乘飛機來的，飛機飛過，大大奶奶就會帶著好吃的藍罐曲奇和三角朱古力來看我們。噢，對了，還有漂亮的衣服。不過對於還是娃娃的我們來說，好吃比好看重要多了。

 

那時以為，大大奶奶就住在飛機上，飛機呢，在天上來來去去的。只要我們在飛機飛過時喊得夠大聲，大大奶奶聽到了，就會多點來看我們。

 

長大後回鄉，才發現印象中高聳的樓房其實只有五層，斑駁的、灰灰的，屋前一條殘破不堪的狹窄的通道，怎麼全然不是記憶中明亮寬敞的鄉間路呢？

 

如今大大走了，是回到天上去了吧？表妹快將誕下她的第一個孩子，我也快嫁人了。時間流逝得好快，快得讓人心慌。記憶中那年幼的身影、那對著天空飛過的飛機大喊時期盼興奮的心情、那慈祥的洋滿臉寵溺的面容，以及那亮敞敞的鄉間路都再不能復見了吧？

 

時間過得太快，總在每一個鶩然回首之際讓我悚然心驚。

於是，我怕，怕時間過得太快，快到還來不及感受，便一夜白頭。

 

 

想起林憶蓮的某首歌，歌詞說：

 

我怕來不及　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皺紋　有了歲月的痕跡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氣　為了你　我願意
　
動也不能動　也要看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髮線　有了白雪的痕跡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讓我們　形影不離

 

 

嗯，那種害怕被時間搶走甚麼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