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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22 06:26:35| 人氣10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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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今年高齡90,年輕時是個冒險犯難的狠角色。

 外公過世得早,所以外婆一直很獨立,一直都是一家之主。

 外婆的驚人事蹟不勝枚舉,例如小時候全家出去玩,外孫女(也就是區區在下)被飛進房裡四處亂撲的大蟬嚇得鬼叫,我那時正是好動的10幾歲小鬼頭,卻連看都沒看清楚那是什麼蟲哩!外婆卻立刻眼明手快的一把抓起扔掉。那時她已經近70歲了,平時我們都再三吩咐她走路要走好別摔倒,她卻在我們來不及阻止時,迅速「處決」了那隻可憐的大蟬。更別說她到60歲還能不在家人陪伴下,一個人參加旅行團出國、到70歲我們帶著她一起出國時,她總是國台日客語四聲帶,總跟團員或異國司機聊得很開心。更小的時候,我家的阿姨遇家暴又是當局者迷,難以脫身,結果男人打電話來狡辯時,外婆三言兩語戳破謊言,終於讓怨偶分家。這些事情外人也許看來不算什麼,但卻是我印象鮮明的畫面。

 從我小學三年級,我媽把外婆接來家裡住。也從這時一直到大學畢業,我成為孫輩當中和外婆最長時間相處的一個。媽媽把外婆當做我一部分的任務,吃喝在一起,共用一個房間。雖然其實外婆實質上照顧我的地方也很多。每天早晨,不分平日假日,外婆總是大約六、七點開始在床邊叫起床。「天亮了!你要不要起床呀?」「再不起床就來不及了!」「欵,真的不起床啊?你來不及我不管你。」「死小鬼(客語),真的很晚了,不起床嗎?」到後來她年紀大貧尿,再加上她從沒睡眠困擾,反倒變成我晚上讀書時,每隔一段時間就叫她起床上廁所。出門玩時也我和外婆也同房,方便彼此照應。我現在出門在外,總是很早就開始打包,也是受到外婆的影響。

 小時候會對外婆偏心而生氣,因為她擺明了比較喜歡大表姊,話語當中也總是提到表姊的好,但明明我和外婆相處時間、照顧外婆的時候比較多,所以總是不平。然而大腦是很公平的。就因為我和外婆相處時間長,這幾年即使她記憶力日漸衰退,許多家人都認不出了,但當我出現在她身邊擺出招牌表情,她總是會露出和以前一樣的親暱表情,用客語對我小聲說:「死小鬼」。表姊呢?她卻已不認得了。

 我外婆五年前左右在家裡無故摔倒,自此住進了醫院附設的護理中心。平時醫護人員給她很好的照顧,我媽以及阿姨舅舅也是輪著不間斷的去看她。近日她身體狀況不好,進出醫院多次,院方還在昨天發出了病情緊急的通知(我很不想說「那四個字」)。家裡的長輩在調適中,我也是。現在的心情是很矛盾的。醫生說外婆的狀態是「休克」,我希望她感覺不到身體的不適。不論日後狀況好與不好,希望外婆能在不辛苦、不痛苦的狀況下,度過這個階段。I love you.

台長: kap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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