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ver Phoenix
去年十月十三日，
出國前兩天中午都在西門町一些老舊的MTV店找八零年代的老片子看。
1986 The Mosquito Coast
1988 Little Nikita
1988 Running on Empty
美玲昨天問我，你打算回去做什麼？
我想如果我可以活著回去，必須在台北找工作，
我覺得我應該回去找和電影有關的工作。
我很想介紹各式各樣的老的新的電影，講著各種電影小八卦。
赴美前的中午，
我在聖荷西轉著電視遙控器時，竟然看到了「Stand by Me」。
那是1986年改編自史蒂芬金1982的小說 Different Seasons其中一篇短篇小說 The Body。
（同本小說，另外一篇短篇，多年後改編拍成刺激一九九五）
我很難形容我的驚訝，我目不轉睛的看完這一場電影，
畢竟這是我至今最喜歡的電影，
我想就算以後每年仍然維持兩百部電影的高峰，
這部片子仍然會是我最喜歡的片子。
Stand by Me是在國小看的，
我仍記得Chris被全世界冤妄偷錢時在跳動的火焰中痛哭的樣子，
當時，我一個人在家裡對著電視哭著。
我那時轉了五個國小，成功國小三、四年級的老師討厭我，
找盡各種理由修理我，
最狠的一次是讓我站在講台上，賞我兩個巴掌，
說我因為不補習而學壞了，叫同學引以為鑑。
其實，我只是有兩頁作業，因為作業簿黏住沒發現而漏寫了。
機車的老師拿作文課、輔導課、自習課時間上數學，
正常數學課要我們寫作業，就是為了要收錢！
我因為沒有補習而一天到晚要我抄書，無敵機車的爛老師！
懷生國小五年級的導師也討厭我，
因為不補習，第二學期就要我坐到最角落垃圾桶旁邊，
避免在大家在教室補習時離開教室而影響同學，
我本來照身高是坐第三排的。
老師最常問我的話就是：「你家裡很窮，所以不能補習嗎？」
說實話，我只是不爽補習而已！
補習費我老媽早給我了，我只是不爽給老師而已！
老師只會教垃圾，已經浪費我這麼多生命，憑什麼還要我老媽付錢？
國家已經付你錢了！
九年義務教育，我當了八次班上的新同學，簡直是惡夢一場！
那不是拿幾張獎狀或是代表班級出去比賽就能彌補的。
所以當年看到 Stand by Me，
電影裡和我同年的Chris也受盡機車老師的氣而哭，
我一個人在房裡對著那部電影哭，心裡實在是委屈極了。
就這樣，我喜歡上片子裡演Chris的 River，
那簡直是一個成長無法抹滅的印痕。
River 二十三歲時死在加州的日落大道上，
明年十月，他逝世就滿十年，
本來想明年十月約滿回台灣時，經過加州去看一下日落大道，
紀念一下我唯一「迷戀」過的演員。
陰錯陽差的，我提早了去加州的時間，
沒想到在去加州前竟然在電視看到Stand by Me，
像是提醒我，記得去River倒下的日落大道上走走。
突然再次想起了，我去年穿梭在西門町的MTV找他的片子看；
也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在聖荷西的Pub聽到一場頂級的演出，
等我開啟數位相機的錄影部分打算錄下來時，
唱出的竟然就是Stand by Me；
先後在二手書店找到了我等了至少十五年的Different Seasons 和 The Mosquito Coast，
那是River演出電影的原著小說。
Stand by Me，裡面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小時候沒看出來，一個是這幾年導了一些小片子的約翰庫薩克，
一個是在別闖陰陽界被一個掛掉的小男孩修理的很慘的阿蘇。
也不曉得怎麼的，去洛杉磯，心裡很沈。
一路回家的車上，心裡反覆練習要跟醫生說的話，
因為在這邊幾乎不用英文，
西文和英文只有互相拖爛彼此程度，
為了早點撿回英文，偶爾在心裡會練習對話。
心裡想到多年前，在一家位於忠孝東路上一間賣電影海報的店，
看到一張 Stand by Me的電影海報，
是一張日本版海報，已經裱好框了。定價八千。
是四個小男生在河邊的剪影，底色是藍色的。
我去看了那張海報好幾次，沒辦法出手買下來。
不是錢的關係，而是我沒有固定的家，
一面屬於我的牆壁可以掛上那張海報。
我當時流蕩在基隆奶奶家或是中和爸媽住的地方，或是萬華外婆家，
偶而打工太晚會睡在實驗室，或是其它朋友家。
那時花了五百多台幣買了一張「My Own Private Idaho」的正版DVD，
那是River在二十一歲拿下威尼斯影帝的作品。
知道River死了以後，我卻一直沒辦法拿出來看，
搬家時很多東西遺失了，
包括那一張DVD和我收藏多年的一櫃子電影雜誌。
離開台灣前兩天，覺得該去看看River的電影，
那些當年我還沒能看完的。
這一次去加州
我的確去了九年前River倒下的地方了
位在日落大道上，一間Pub的門口
很令我震驚的
一切幾乎都沒有變
那間Pub牆壁依然全是黑色
沒有任何窗子
連名字都沒有改
我踩在好萊塢那條長長的
鋪滿星星的路上
找到一家舊舊的書店
買到一本寫 River Phoenix 生平的書
二十七元美金
想也是
我在UCLA附近的大型連鎖書店都找不到
本來就應該在這種書店碰運氣
在美國很匆忙的看了兩段
River的嬉皮父母
沒有讓孩子受正常的教育
帶著孩子在委內瑞拉街頭唱歌賣藝行乞
穿著別人送的衣服
宣揚上帝的愛
存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改變這個世界
接著一家人回到美國
進了五光十色的好萊塢
…………
我只看到這邊
嬉皮讓我想到舊金山
就像同性戀會讓我想到舊金山
雖然現在
舊金山已經聞不到嬉皮的味道了
我的運氣不錯
打算把這本書翻成中文
這本書其實寫得蠻爛的
不過，我的英文程度也差
太艱澀的書不適合我看
也算是練功了
希望下次見到小熊維尼
我的英文不會破成這樣
連She 和 He 都常常講錯
（奇怪，我西文 El 和 Ella 就很少講錯）
翻譯要蠻有毅力的
希望剩下的一年可以翻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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