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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15 11:00:00| 人氣1,36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穿透假相,直指真心——[莊子與你]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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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彼遊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內者也。內外不相及,而丘使女往弔之,丘則陋矣。彼方且與造物者為人,而遊乎天地之一氣。彼以生為附贅縣疣,以死為決𤴯潰癰。夫若然者,又惡知死生先後之所在!假於異物,託於同體;忘其肝膽,遺其耳目,反覆終始,不知端倪;芒然彷徨乎塵垢之外,逍遙乎無為之業。彼又惡能憒憒然為世俗之禮,以觀眾人之耳目哉!」(〈大宗師〉第五段)

 

上回談到子桑戶死了,孔子派學生子貢去探望並協辦喪事,卻見他的兩立知交(能做到相視而笑,莫逆於心的知己朋友)孟子反、子琴張在場,不但毫無哀戚,還一邊編籃子、一邊彈琴唱歌。子貢大為不解,就回來問孔子要怎樣理解他們的行為……

孔子說:他們根本是活在人文體制以外的人,而我卻是生活在人文體制之內。這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世界,我竟然按照人文世界的禮數派你去弔問,這真是我一時不察所造成的失誤。那他們所處的那個在人文體制以外的世界是個怎樣的世界呢?不妨說就是個回到生命根源處,還沒有任何人為分化、制度運作的自然世界;所以是穿透各人有限而特殊的表相,而直接和彼此的純粹精神相感應的,所以彼此沒有任何隔閡而生命通流為一體(遊乎天地之一氣)。

秉持這純粹無隔,一體通流的立場,他們看待這有限而無常的肉體生命、現實人間,就會認為所有分殊差異、枝節計較,都是多餘的(就像身上長出的贅疣);形軀的消亡、體制的撤除,反而會讓生命回到更健康自然的狀態(就像把身上多餘的腫瘤割除)。他們既然秉持這樣的人生觀,又怎麼會認為生比死更貴重值得珍惜保存呢!(「死生先後」,以生為先,以死為後也。)

當然,這裏所謂的生死,並不是指生活與死亡的事實,而是指對生與死的看法。他們的人生觀其實是更看重精神層面的真我,認為那才是絕對永恆普遍同一的存在(你我以及所有人的心或良知佛性,都是同一個真心良知佛性,此之謂「同體」)。至於你我各有差異的有限形軀,只是真我暫時寄託的假相(假者,暫時假借義),這就是所謂「假於異物,託於同體」(你我相同的真體,暫時寄託在不同的形軀之中)。因此,他們當然不在乎形軀的種種差異乃至死生等等生理運作(忘其肝膽,遺其耳目,反覆終始,不知端倪),而是即形軀生活的每一個當下機緣,都心遊物外,自得逍遙(「芒然彷徨乎塵垢之外,逍遙乎無為之業」,「芒然」同「茫然」,心無分別也。「彷徨」,行無所主也)。所以,他們又怎麼會耗費精神去斟酌計較世俗禮儀的瑣碎細節,好符合世俗符合常規的期望,取悅大眾習慣性的感情呢!」

 

台長: 曾老師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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