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的你忽然崩潰,夜色籠罩下的身形萎縮得像病了,
雙肩一顫一顫抽慉著,使得原先滯悶的氛圍起了波動。
三步之距,我是承受者,一波高漲至極後急遽滑落,
不是漣漪,更像某種掙扎,扯得整個人也跟著隱隱擺晃。
如果他的道別能更簡潔利落,就都不疼了,一點也不。
我們怎麼可以有諸般要求?付出的還不夠?
潘總不將門帶上就進得屋內,悄聲無息,偷食的野貓,他說,玩笑一樣。
潘來,你安靜了,再次回歸甯謐,不尋常的,有汗自我額前滴落。
究竟要維持什麼?還要多少氣力、時間、精神?
仍舊無風,空氣中滿載水分,快下雨吧!就下雨吧!
潘沒事人地走向廚房,起火,像要烹煮食物,晚餐嗎?
你眼中散發一股慾望,深邃迷濛,餓了,飢餓將你掏空成一頭獵豹。
啪!他給了一個巴掌,我趕緊衝去關火,鍋裡的東西滾得一地,
這時才聞到滿屋的魚腥。
午后,漁船緩慢駛進港口,海面波光折射,沒有人完整地睜開雙眼,
但我們知道那是張的船,出海將張父領回家裡。
柴油的氣味厚重得令人作嘔,不曉得哪戶人家吊著滿架子滿架子的透抽,
腥味油味汗味交織,這個午后沒有風,我的髮根溼盡,
好慢,怎麼還不進港?潘的身體好重...
一群好事的觀光客頻頻在我們身邊拍照觀望,
我們身上沒有魚沒有蝦,請離開,好嗎?
我看見張的面容,不莊嚴肅穆,只是一臉的水,
他一定哭了,一定,流蘇喃喃自語。
你突然往回跑,你想回家,潘攔住你,強押著帶回我身側。
我明白你就要失控了,抓住潘的手不停嚙咬。
張望向我們,雙手高舉空中交叉,大發把腳上的止滑鞋忿恨脫下往海裡扔,
潘終於受不住疼低喊出聲。
你吃撐了沒事不想活,也不干我的事,在想什麼?!要瘋去別的地方,煩!
我找不著廚房紙巾,只好拿擦拭刀具的布試圖吸乾一地湯湯水水,
窗外大雨傾降,陽台上的衣服會濕,誰來幫個忙?
誰瘋?你吧!什麼夢想,夢個頭,呸!
沒有人願意幫我,不顧那麼多了,一把拉開落地窗,
強風迎面而來夾雜雨水灌進客廳,吹得屋內凌亂,又是一陣折騰。
三個人的衣物太多拿不齊,啊,一件衣服被吹遠了,
是颱風嗎?怎麼沒聽說?
整身都給澆濕了,還是沒有人願意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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