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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01 20:42:56| 人氣1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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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藏五十年——第七篇:世上好人就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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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我這個“另類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七十多年的經歷,遇到過好多次看似無法逾越的“關卡”,但是在“山窮水盡疑無路”的時刻,每次還都能夠遇到一個同情我(也可能是可憐我),而且還有“能力”幫助我度過“關卡”的好心人,使我的人生道路走得雖然是跌跌撞撞,“驚險不斷”,但最後還是“有驚無險”地走到瞭如今。難道說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命運”?

也就是在我當打字員的時候,我又遇到瞭一位大好人,他就是我們辦事處的代主任任繼忠。聽人說,任主任參加革命前,是北京的大學生,抗日戰爭時期參加革命,1954年來辦事處時就已經是行政12級(副師級)的高級幹部瞭。可是他一點架子也沒有,單位裡的人沒有哪個不喜歡他的。一次,我打一份給省供銷社的工作報告,打著打著,我總覺得那稿件上有些語句挺別扭的,就去找擬稿的秘書,可是那位秘書同志又外出辦事去瞭,聽人說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但那又是一份急件,必須立即打印好。我就大著膽子,按著自己的理解,將那些病句改瞭過來。正在這時候,任主任來到瞭打字室,問:“小王,報告打好瞭嗎?”我連忙站起身來答道:“快打好瞭。隻是我覺得這幾句話有一點小毛病,是不是應該改一下?”任主任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將稿子拿過來給我看看。”我雙手將稿子遞給主任,然後將那幾處錯誤一一指給他看。主任點著頭,自言自語地說:“不錯,真的不錯!沒有想到隻讀瞭一年初中的小青年,竟敢給‘大秀才’改文章瞭。”接著他又抬頭看著我,說:“你改得很好嘛。快點打好,由我倆來校對,明天一定要報上去。”

1955年,我在《人民文學》上看到一篇文章:《窪地上的戰役》,文章作者署名路翎。他在朝鮮戰場的坑道裡,和志願軍戰士一起生活瞭一段時間,然後寫成瞭這篇小說。小說生動地塑造瞭年輕戰士王應洪的形象,作者還以大量的筆墨,描寫瞭王應洪和朝鮮姑娘金聖姬之間那段悲劇性的愛情。我被那篇文章深深地打動瞭,流瞭好多的淚水。我還利用空閑時間,用打字機恭恭敬敬地打瞭一封感謝信,準備寄給路翎,表示一個讀者誠摯的謝意,可惜一直沒有找到他的通信地址。我還到處向人介紹那篇好文章和它的作者。

一天下午,小趙手裡拿著幾份報紙向我跑來,先是擠眉弄眼地對我說:“小王,你不是在學拉二胡嗎?告訴你,快將你那把破胡琴砸瞭吧,現在上級號召要反二胡瞭,你就準備寫交代材料吧!”我心想,那二胡又不是一個人,它也會反革命?我一把從小趙手裡搶過那張報紙,再一看,隻見一幅漫畫,上面畫的還真是一把“二胡”,但兩根琴軸卻被畫成瞭兩個人頭,旁邊寫著——胡適和胡風。我說:“胡適、胡風我一個也不認得,我寫什麼交代材料?”小趙在報紙裡面翻瞭翻,又抽出一張來,說:“你好好看看!你到處吹捧路翎文章寫得好,要大傢都來看,你還給他寫瞭信。可報紙上說瞭,這個路翎就是胡風反革命集團的骨幹分子!”聽瞭小趙的話,我心裡一陣緊張,那個晚上連覺也沒有睡好。

也就是在那時候,單位開展瞭整風審幹運動,先是組織大傢學習文件和據說是毛主席親筆寫的“按語”。在小組會上,有人就將我揭發瞭出來,要我交代與路翎的關系。我說:“那路翎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我都不曉得,我哪裡同他有什麼關系?再說,這姓路的反革命分子寫出瞭如此感人的文章,又印在國傢公開發行的《人民文學》上,我看瞭能有什麼錯?”這件事情就被暫時“掛瞭起來”。

接著是讓每個人填寫幹部履歷表,還特別規定瞭要使用單位統一準備的美國產的“派克”牌墨水,據說那墨水多少年後也不會褪色;在上交履歷表時,除瞭表上要貼照片,底片也要一同交上去,為什麼要底片?原因沒有講。今生今世我填寫過好多次的履歷表,那可是唯一一份“神秘莫測”的履歷表瞭。

再接著就是開小組會,由每個人將自己寫好的履歷材料,拿到會上去通過。我也就寫瞭好多。那一天輪到該我發言瞭,我就念那材料:外公是國民黨的中將司令。父親是國民黨炮兵第一旅的軍官,後來去瞭赴緬甸的中國遠征軍。媽媽是長沙周南女子中學的畢業生,解放前算是一個官太太,解放後納過軍鞋底,一直在傢作傢務,算是一個傢庭婦女。我小的時候,媽媽帶著我和弟弟生活在軍營裡,她也是我和弟弟的啟蒙老師。父親每天出去又回來,有的時候,後面還跟著一個勤務兵。後來部隊出發瞭,我和弟弟跟著媽媽,先是坐火車,後來火車路沒有瞭,就改坐汽車。有一段路坐的汽車燒的是木炭,駕駛員先要將車上的一個木炭爐子搖好久,燒起好多氣,車子才會走起來。我們就是這樣,輾轉到瞭貴州安順。在安順,傢裡有個女傭人,媽媽叫她劉嫂,但要我和弟弟喊她劉姨;還有一個小勤務兵,媽媽叫他小吳,但讓我和弟弟喊他小吳哥。一次媽媽還對小吳哥說:“你現在還小,不識字肚子也不會餓,好像沒有什麼關系,等你以後長大瞭,不識字可就是一個睜眼瞎!”從那以後,小吳哥就同我和弟弟一起讀書識字。父親很少回傢,一次同很多兵坐著汽車經過安順到什麼地方去。有一次他還和一些外國兵一起,坐著帆佈蓬蓬的小汽車路過安順。那些外國兵給瞭我們三個小孩子好多好吃的東西,特別是那些深綠色的軍用鐵皮罐頭,我們拿到石頭上去磨,磨出裂縫後,用小刀子一挑罐頭蓋就開瞭,裡面是好吃的水果。媽媽還同外國兵講話,可是我一句也聽不懂。後來媽媽說他們是美國人。日本投降後,媽媽帶著我和弟弟回到衡陽,住在外公傢裡。一天父親回來瞭,穿著一套我從來沒見到過的軍裝,八姨媽說那是美式軍裝。後來他就同媽媽帶著我的三弟一起走瞭,姨媽告訴我,說他是去聯合國善後救濟總署在湖北漢口的辦事處工作。我和弟弟留在外公外婆傢,由我的奶姆媽(奶媽)照看我們兩兄弟。外公傢的院子好大,裡面有花園,有小池塘,還有假山。外公書房裡有很多書,可能是他老瞭,從來也不進書房。八姨媽就帶我和弟弟進去,書房裡有好多線裝的古書,我根本看不懂。在那裡面挑過來翻過去,找到幾本厚厚的《東方雜志》,那上面有些文章我竟能看懂一點點。後來八姨媽幫我找到瞭一本《西遊記》,書裡面的字我認不全,但囫圇吞棗,好像還懂得一些意思,同時也培養瞭我後來愛讀書的習慣。八姨媽還告訴我說,外公是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炮科三期畢業生,就在媽媽生我的那一年,他被晉升為中將。但是在我眼裡,外公隻是一個沉默寡言的老者,很少看到他穿軍裝,隻有一個穿著軍裝的張副官一直跟在他身邊,外公一喊他,他就會高聲答應:“到!”然後快步跑過來。張副官的前額和後腦勺都很高,我的那幾個小姨媽常常譏笑他,說他的腦袋像一隻榔頭。張副官從來也不生氣,還說道:“像榔頭多好呀。前挖金,後挖銀,挖金挖銀哪裡尋?”

我的“履歷”還沒有唸完,桌子就被會議主執人敲得嘣嘣響,他用北方話不耐煩地說道:“夠瞭,夠瞭!小王同志,今天大傢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希望你能講一點實質性的東西!好嗎?”我被他聲色俱厲的一席話嚇成瞭一個木頭人,淚水在眼裡打轉轉,哪裡還敢再開口?會場裡鴉雀無聲,主持人尷尬地笑瞭一聲說:“休息休息,小王你也好好準備準備,等一下接著講。”接著開會時,主持人和顏悅色地說:“大傢耐心聽,小王同志好好講。”我也隻好接著念:“還有一個老爺爺,經常來看外公。外婆要我和弟弟喊他夏外公,可八姨媽卻喊他爹爹。姨媽還告訴我,夏外公名叫夏建寅,也是一個將軍。人人都說他毛筆字寫得好,外公請他寫瞭隱園兩個字,讓張副官請石匠刻成一塊碑,砌在自傢院墻的大門上。一天我聽張副官對人說,外公已經將八姨媽許配給瞭夏外公的二公子。夏外公的弟弟叫做夏建勛,也是國民黨軍隊的少將師長,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衡陽解放前的最後一個市長叫歐冠,好多衡陽人都叫他‘歐剃頭’,說他殺瞭不少賭錢吸鴉片的人,他也常常來看外公,但我看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不像一個大官,更不像是剃頭師傅。我的六舅在清華大學電機系讀書,解放後媽媽對人說他在學校裡就參加瞭共產黨。媽媽還告訴我說,原來爸爸準備帶她還有我和二弟一起去美國。可是六舅從北京回來探傢時,跟我爸爸說瞭好多好多的話,爸爸便改變瞭主意,決定我們全傢都留下不走瞭,飛機票讓給瞭一個親戚。六舅畢業後分配在天津的712信箱工作,聽說是一個什麼保密單位。六舅同我媽媽還有五姨媽、八姨媽他們四姐弟是外婆親生的。(也就是那時候,他們一起照瞭這張照片。右邊是我媽媽,然後是:六舅、五姨媽、八姨媽)

我還有個七舅,是姨外婆生的,一次他與外公吵架,外公很生氣,用槍打他,老人手抖沒打準。八姨說就是那一槍,把七舅打到共產黨那邊去瞭。他後來參加瞭解放軍,後來又當瞭志願軍,還是個坦克兵,回國後在漢口的軍校學習,後來分配到新疆的克拉瑪依搞石油去瞭。”主持人焦灼地皺起眉頭,好像是使勁才忍住瞭一口氣,他連連搖著頭對我說:“小王同志,你又在講故事瞭,還是說點實質性的東西好嗎?”我說:“我講的都是我親眼看到的和親耳聽到的,比這更實質的東西實在‘冒得’(沒有)瞭。”主持人無可奈何地搖著頭說:“下面由同志們提意見。”這時候就有人開始批判我的態度,說我避重就輕,想蒙混過關,我的交代也就沒有通過。

聽說後來李科長將這些情況匯報給瞭任主任。一天,任主任到我們小組來,他說:“衡陽解放時,王壽民剛剛十一歲,參加工作時也還不滿十三。就算他比其他小孩子懂事早也懂事多,但我們硬要一個當時隻有十一歲的孩子來交代個人歷史問題,我覺得這倒好像有點不實際瞭。至於他父親的問題,他父親現在就在衡陽市工作,有什麼問題組織上會去調查的。”他的一番話總算讓我過瞭“關”。

散會後,李科長笑咪咪地說:“黨的政策是:‘有成分論,但不唯成分論。’聽瞭任主任的話,這次你總該相信瞭吧。希望你能放下包袱,努力前進。”我對她說:“不管怎麼說,這輩子想當兵是沒有希望瞭。如果有機會,好大姐,您還是幫我離開衡陽,離開這個剝削階級傢庭遠遠的,好嗎?”李科長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無奈地搖搖頭,又輕輕地嘆瞭一口氣。

那次審幹,也確實清出瞭一些壞人。像我們辦事處的總務(也就是機關裡的行政管理員),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平時裡少言寡語,工作積極肯幹,見人總是未曾開口三分笑,上上下下都誇他是任勞任怨的老黃牛,每次評先進都少不瞭他。一天,李科長滿臉嚴肅,拿來一份稿子讓我打,她也一直坐在打字室。回想起我剛來辦事處,科長就給我註射過“打字員要註意保密”的預防針。可我平日裡所能接觸到的最高“機密”,也就是調整商品價格之類的內容。今天打著這份材料,我可是越打越害怕,渾身直冒冷汗。原來,那位總務是國民黨軍統特務,他一次就下令將三位共產黨員裝進麻袋,縫好袋口,拋進瞭耒水河,再命令士兵用機關槍打活靶,真正是罪惡滔天!後來他改名換姓,混進瞭革命隊伍。

字打到這裡,我的手也打開瞭“擺子”(湖南話:瘧疾病),抖得打不下去瞭。李科長問:“小王,你怎麼啦?”我那時隻感到呼吸也不順暢瞭,吞吞吐吐地說:“科長,我好害怕,這文件您還是讓小戴去打好嗎?”科長滿臉嚴肅地說:“一張紙就將你嚇成瞭這個樣子,你平時裡還口口聲聲說要去當兵。你怕什麼?打瞭這份文件,你也該明白這次審幹運動的重大意義瞭吧。”我渾身冒著冷汗,終於將那份文件打完,科長親自和我進行瞭校對,在文件下方又口述瞭一段話讓我打上去:“此件共印×份。打字:王壽民。校對:李玉梅。印完後蠟紙、廢紙均由李玉梅在打字室當場燒毀。1955年×月×日。”文件打完瞭,李科長松瞭一口氣,笑著說:“一開始,你已經看到瞭文件,就算是我再讓小戴去打,若真的出瞭什麼問題,你就能脫得瞭幹系嗎?我還是那句話,組織信任你,你也要相信組織。”她的話雖是這樣說,但那些日子,我的一顆心可一直懸在瞭半空中。我心想,這軍統特務萬一哪天聽到什麼風聲跑掉瞭,上面追查下來,誰也不會去懷疑南下幹部李科長,那頂“通風報信”的帽子就肯定“非我莫屬”瞭!

又過去瞭好多好多天,一天中午,人們剛吃完飯,一輛吉普車直接開到辦事處門口,那位總務還穿著一雙木拖板鞋,就被幾個公安人員押走瞭。到瞭這時候,我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方才落回肚子裡,我才真正松瞭一口氣。事後,小趙取笑我:“抓的又不是你,你緊張‘馬咯’(湖南話:‘什麼’)?”我說:“好你個小趙,你真是站著說話腰不痛。若是那個特務聽到消息跑掉瞭,公安局是來抓李科長還是來抓我?”小趙搔搔頭,再沒有說什麼。

1956年春天到瞭。一次與李科長閑談時,我講自己的眼睛因為打字近視瞭。她笑著說;“對呀,你不說,我還要找你談哩。任主任早些時候跟我講過,想讓你去作計劃員。現在我就交給你兩個任務:一,我們很快就要調來一個新打字員,你來當老師,要保證將他教會。二,抓緊時間向老同志好好學習計劃統計業務。”

不久,接替我工作的肖國章可以獨立打字瞭,我做瞭計劃統計員。可那工作比打字清閑得多,成天呆在機關裡悶得發慌。我去找李科長,讓她給處領導說說,我想多到各縣去瞭解一些情況,對我的工作也有好處。

1956年,任主任調到地委當組織部長去瞭,接替他工作的是原來的方芳副主任。

這些往事,若是單獨去看,就像是一種“巧合”。但是現在我將它們一一寫出來的時候,就像有一根無形的絲線,將一顆顆小珠子串連瞭起來,原來不起眼的顆顆珠子就變成瞭一條項鏈。而那根絲線,就是那些關心和幫助過我的好心人,用他們那善良的心編成的喲!

寫著這些往事,我的耳旁仿佛響起瞭那首我很喜歡的歌:“有過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過多少朋友,仿佛還在身邊……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如今我的頭上,早就沒有瞭那一頂“另類人”的帽子,我滿懷感激之情舉杯祝願,“好人一生平安”!

台長: ti4w4g2y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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