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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29 17:18:00| 人氣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清風皓月(二十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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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皓月【第二十六回】


銀狐驚醒過來時,日已東昇,而臥江子人也不在銀勾蒼月裡。
環顧四周後,他不禁輕皺了眉,視線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果然不是夢。」說著話的同時,左手也輕移至右手虎口上撫摸著,悵然若失。

想起昨夜如夢的相聚,而他卻沒能好好把握,實在感到懊惱。如今臥江子人已遠去,能期待的也只是一下個心音互通之時。
「你這傻子,何以需要這麼為我費心?你若累倒了,我又如何能照顧你?」他喃喃地說道。

分身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定會耗損他太多的功力。若臥江子真的病倒了,那遠在中原的自己除了擔心外,又能做什麼?他功夫再如何了得,冰河天川終是過不了,最後也只能在此岸空焦急罷了。

銀狐頭微微一偏,專心回想昨夜的事。依稀,他記得臥江子說了他最近回去秋山居,那時他只覺得自己委屈。接著他又在自己耳邊說了很多話,他也提起精神傾聽著,可是到了後來卻因為過度疲累而不支地睡倒在臥江子的懷裡。

「為什麼我會疲累到連見到最想見的你,也提不起精神來?」
他從來不曾如此過。依他的體力及意志,他再如何累,都能夠撐得下去。可是昨天一見到臥江子,一聽他在耳旁的細語,他竟是如此安心地睡去。

「為了天外南海而日夜辛勞的你依然能容光煥發,是說你真的是人嗎?」
他還記得他睜開雙眼看到臥江子時,他那精神奕奕的神態。真不知他何來的過人體力,竟能在忙碌之際化分身來到中原?
傲刀青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復國,平定蟲族的動亂,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臥江子的夙夜不懈。如此重責大任,若沒有非常強健的體魄,又如何能支撐得了?
「看似文弱的書生,卻出乎意料的比任何人來得強健。在武學上,你究意有多深的造詣?」

雖和他相處了十年,卻沒有機會與他較量。臥江子如此深藏不露,難怪一出秋山谷便被稱為天外南海第一高人。

臥江子能夠一展長才固然是是件好事,但是……
「我還是喜歡秋山谷中隱居的釣客。」他說著。
不沾染紅塵的臥江子才是他所鍾愛之人,見他為了傲刀青麟如此勞碌,銀狐總是不捨。「若不是什麼天命之說,礙於私心我實不願見你出來。」最終對於臥江子的抉擇,他也只能信任與尊重。

清風吹送,樹葉作響,彷彿耳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要想我了,何不呼喚我?』
『我好想永遠這樣抱著你。』
『我何時願意離開你了?』
『你睡吧!我會陪著你。』

想起昨夜的耳語,不禁綻開笑顏,臉帶酡紅。旋即,他似乎又因想到什麼而微皺了眉,自言自語道:「你的話語總是輕柔動聽,任誰也逃脫不出你的溫柔。」原來他是在在意著臥江子的溫柔不會只對他一人。

銀狐從沒看過臥江子和別人相處時的樣子,不過他可以想像他對出傲刀青麟該是非常溫柔,否則傲刀青麟不會百般依賴著他。
雖然他相信臥江子和他之間絕不會如他們一般。只是不知為何,常常只要心裡一想到他們是日夜相處在一起,他就不免有些在意。

「在意?」
也許是因為他萬萬料想不到長年蟄伏秋山的臥江子,竟會為了一個初見面的傲刀青麟而願意捨棄布衣出仕,所以才會感到他的存在對臥江子而言非心尋常,心裡也不禁對他在意起來。

自小在獸族長大,他從沒有去在意過任何人。即使對於扶養他的人,或者對他有恩的象王長老,甚至同族的朋友,他心裡雖也重視,卻不曾有過任何牽掛,直到遇到了秋山谷的臥江子,他的感情才有所變化。

「能讓我在意的你,如今人又在哪裡?是在秋山居?還是冰河天川?或者在傲刀城?」如果現在他能在自己身邊,那他一定有很多話想告訴他。
昨夜他本來想問他,上回他說自己是他最愛的人指的是何意?他本來想問他那次他在綠川時,是不是他為自己設了結界?他本來想問他可不可以就此帶自己回去秋山居?他本來想問他為何而前來?他本來還想問他……
想到此,他才發現原來他有對他有著那麼多的事想要問。「為什麼我沒有開口問你?」

會這麼想問他,是因為希望答案能由他親口說出,而不是只是自己的認定。自從與臥江子分離後,他常會去思考兩人之間的事情。但他卻仍無法確切明白臥江子想要的是什麼?「你要的是單純的和我在秋山居終老一生,還是……」

他該這麼想嗎?也許臥江子根本不會屬於任何人,他永遠只是秋山谷裡的化外之人,誰也無法佔有他的心。可是為什麼即使分離那麼遠,他卻又百般守護著自己?如此付出的他又是如何看待身為好友的自己?
以銀狐的能力,絕對可以面對任何勁敵,而臥江子如此做,實在太過保護自己了。「哈!我又不是長不大的小孩。」

說著,銀狐雖是感到幸福,卻也感到莫名的落寞。以年齡來說,也許他和臥江子之間有著明顯的差距,如果不是他說自己在秋山谷居住了數十年,他也猜不出他的年齡。但他不希望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如此,無論如何在他認識臥江子時,他就只把他當成同輩看待,唯有這樣他才能將他視為是朋友。
「你太過神秘了,我總是希望能多了解以前的你。」

相識十年,除了了解他的個性外,臥江子的往事他知道的並不多。他很少提到以前的事情,也從不曾提到自己的身世,所以即使相識這麼久,銀狐能知道的也只是秋山谷裡認識的臥江子。雖然他會感到非常好奇,但他不會開口問他,因為他知道臥江子會慢慢告訴他所有的事情,所以他耐心等著。
其實一個人是寂寞,等待也不是好滋味。他不明白為什麼臥江子要一個人守在秋山谷那麼久?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等待時機一到,為天外南海四族的幸福而努力?
「你的人生一直在等待嗎?」

銀狐相信臥江子是一個可以為了某事而長期等待之人。因為他總是沉穩的面對每一件事,所以如果天命注定如此,即使百年,他也會安靜等待這一刻的來臨。

突然,銀狐想起了臥江子以前曾說過要等自己百年的往事……

『如果我沒來呢?』
『哈!答案是繼續等下去。』
『百年你也等?』
『然也。』

雖然也許只是口頭說說,但聽來卻是滿懷的誠意。那時的他微笑並且堅定說著他要等自己百年,讓他記憶深刻。

『你終於來了。』
『我若不來,你會在這裡等多久?』。
『我說過我會等百年的。』
『戲言。』
『我對你哪來的戲言?』
『輕諾無信。』
『我對諾言有一定的看重,想必你也是。』

「哈!百年之約,能夠成真嗎?」
想起過往,他總是笑著。臥江子感情的真摯,真令他喜愛於心,但他卻從沒有對臥江子說出他一直喜歡他對自己說過的這麼一句話。
「如果百年之約能成真,那麼生生世世我都不會離開你。」

語方休,他被自己尚留在耳邊的言語所震驚。向來重視諾言的自己,竟然會為了自己的一廂情願而許下如此承諾,銀狐只覺得羞赧,心跳不由加快了起來。那句生生世世也不分離的言語,要他對臥江子說出口,是絕不可能之事。

突然,他心念一轉,表情沉重了起來。怎麼他昨夜都沒有想到臥江子來見自己是如何的心情?
「是我太粗心了,竟疏忽掉你來見我,也許是希望我能安慰你……」
久別多日,他肯定也會如自己般寂寞。而自己卻只顧倒了睡,貪圖他的溫柔,卻忘了自己也該安慰著他。

他想見臥江子一面,不再只是如夢的相逢,而是真正的見一面……


******


王隱離開後,沐流塵來到四無君隱居之處,四無君正靜坐於蒲團上。

「好友你來了。」四無君說著,臉色略顯慘白,對這位罕見的訪客投以微笑後,準備起身。
「一頁書那一掌果然使你受了重創。」沐流塵按住他的肩。「不用動身,這樣就好。」看來四無君是在自我療傷了。
「小事一件,好友不用掛懷。」四無君回答著。
「那冰河天川之事呢?」沐流塵問著。
「無妨,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他看著他,心想他會來這裡必有事。「好友是來關心我的嗎?」
「嗯。」他點頭。
「你有心事?」他問了他。雖然沐流塵表面看來無有異樣,但是他知道他會突然來到必有要事。
「我想問你有關天外南海的事情。」
「喔?」難得他對這異境有了興趣。「是為他而問的嗎?」
「也是為我而問。」
「何以故?我不解。」王隱對銀狐的事有興趣也就罷了,何以連沐流塵也跟感到好奇?
「昨天傍晚我和王隱在銀狐棲身之處,同時看到了一個綠衫之人設了結界在保護著銀狐。從他從容的神態來看,他當是不世的高人。」
「綠衫之人?」四無君略為思考後道:「若是銀狐的好友的話,那必是天外南海的第一軍師臥江子。」他說著。
「臥江子?天外南海的臥龍?」他感到疑問。

「智耐群倫,是最近天外南海眾人口中的第一高人。傳聞他蟄伏在名為秋山谷的地方數十年,直到最近才以非常短的時間及最低的傷害,使得天外南海歸於統一,堪稱是難得的人才。我曾經也期待能與他一會,不過他對霸權似乎少了野心。」
「他與銀狐是好友?」
「嗯。據消息指出,他們是同在秋山谷隱居,相知多年的友人。萬毒珠就是他託銀狐帶來中原。」如果沒有臥江子的介入,一頁書早該喪命,而銀狐就不會來到中原,那王隱更不會跟著重出江湖。他也不用在忙於應付中原正林之事時,還得費心在王隱及銀狐身上。
「臥江子似乎對銀狐非常看重。」
「是好友當然看重。」

聞言,沐流塵一笑,這句話聽得他略為感傷。就在此時,四無君突感到氣血不順,略咳了聲,沐流塵急道:「你怎麼了?」
「沒事。」四無君搖頭。
「好友,你總是如此逞強,讓我來幫你。」
四無君尚來不及拒絕,沐流塵便坐於他身後,逕自運功幫他療傷。


******


臥江子離開秋山居後,來到飛銀蒼澗,坐在瀑布旁。
這裡是銀狐居住十年的地方,即使他人已永去中原,卻依然有著他的氣息存在。「細微又特殊的味道,是你身上所有,不知有無他人對你說過?」

也許銀狐自己不知道,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臥江子便記住了這個味道。「我倒是不希望別人也知道這件事。」
他笑著說,其實他也會在意別人太過親近銀狐。「不是只有你才會吃醋,我也是會在意的。」

臥江子看著前方不遠處銀狐居住的山洞,他想起離開秋山谷前,他們兩人第一次同床共眠的那夜。

「雖然你還不能完全懂得你自己的心情,但我明白你也是如我愛你般地愛著我。」那一夜下了雨,他讓自己留在他身邊。然後他們共飲著冷酒,聽著外頭的雨聲,直到進入夢鄉,他鼻間一直充斥銀狐身上的味道。

「以後就陪我長住在秋山居,不再回來,你會捨得嗎?」
雖然兩地相去不遠,但是他希望他能和自己住在秋山居裡,畢竟長年住在山洞裡並不好。「不過如果你想回到這裡也無妨,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臥江子因這陣子長距離的分隔兩地而飽嚐相思之苦,昨夜他的分身能夠整夜擁著銀狐,對臥江子而言已是非常難得的幸福。「今天我得回去傲刀城,也許再過不久我們便能再見面,所以請你別心急。」

他雖無法正確算出時間,但他明白近日內他會到中原一趟。也許此去他再也無法回去傲刀青麟的身邊,所以他得好好準備一下所有的事情。


******


半個時辰後,沐流塵收回雙掌,身上微沁出熱汗來。四無君這次受創嚴重,真不知他平日在他們面前為何還要如此逞強?「如何?」他問著。
「好多了。」
「你們總是任性而為。」他說著。
「我們?」他指的是自己和王隱嗎?四無君納悶。
「嗯。」他點頭。
「好友是在指責冰河天川一事?」
「身受重傷,還妄動內力,你這不是任性,是什麼?」他說著。

責怪的語氣裡有著沐流塵真心的關懷,四無君聽得出來。「為了不讓銀狐送萬毒珠回天外南海,我無法再顧及那麼多。」
「素還真與一頁書是你心中最大的勁敵,我明白你欲除之而後快的心情。也許,這樣的挑戰,對人生來說也是一種快意。」
「好友,你對江湖事真有興趣嗎?」雖然沐流塵最近像是動了心,但似乎他要的和自己所追求的不盡相同。
「喔?怎樣說?」
「相知多年,我明白你對素還真等武林之事沒有興趣,但你真正在意的又是什麼?」他問著他。

「哈!」沐流塵笑了聲,難得他會關心到自己身上來。他並不是對武林之事沒興趣,只是他有自己更看重的事情。「怎樣了?對我有興趣?」
「你鮮少說你的過去。」四無君說著。
他們三人年輕在一起時,他總是最溫和也是最內斂的一位。曾問及他的師承,他笑著說不值得一談。對於此他總是不願多說,但四無君明白一定有什麼他所在意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不願提及。
聞言,背後的沐流塵笑了,緩緩開口道:「好友,您的背可願借我一靠?」
「當然。」
沐流塵背過了身,與四無君的背緊靠在一起,良久後才開口道:「好友,我問你,為什麼自你進入冥界天嶽後,便投入大量的心力於其上?」
「為報天嶽之主知遇之恩。」四無君明顯感受到沐流塵將身體的力量全依靠在自己身上,他覺得他有些不大對勁。

「好友言下之意是若無天嶽之主的知遇,四無君縱使滿腔抱負,亦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沐流塵又問著。
「然也。但這與好友的過去有關嗎?」今天的沐流塵非常不一樣,有什麼事困擾著他?四無君實在納悶。

沐流塵微笑,似乎要談到這段過去,對他而言有點為難。「好友,雖然我不像你有此豐功偉業,但是我也有自己身肩的責任。」

「你總是不沾染俗世煙塵,清靜潛修於世外,身為好友的我一直好奇你想要的是什麼?」以前三人大談志向時,沐流塵只說他想負起匡時濟世的責任,卻從不曾聽聞他對江湖事有太多的興趣。

「你因天嶽之主的知遇而盡全力一展長才,而我卻因為師尊的遺訓而長年蟄伏,等待天時一到時,便扛起自己該有的責任。」
果然他嘴裡所說不值一談的師承,真是他最在意之事。他以前就常去祭拜他的師尊,但每次回來總是神情鬱悶。「喔?好友可願說說你的師尊?」

「在我心中他一直是最重要的存在,但我卻不是他最看重的徒弟。」
「嗯?」原來這是沐流塵在意之事,四無君心裡想著。
「總是被忽視了。」他苦笑道。

相交數十年,他第一次看到沐流塵表露如此的情緒。那個總是扮演傾聽的角色,總是盡力安撫他們情緒的好友,今日竟會傾吐自己的心事。「好友言下之意是師門中另有被令師重用的人才?」
沐流塵眼神流轉,略為猶豫,說道:「好友真是說到我的心頭之痛。」

「逝者已矣,好友又何必仍是在意呢?」
「好友,天嶽之主也已亡故,你又何以仍忠貞不貳的克盡厥職?」
四無君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本想安慰沐流塵,沒想到自己卻和他有著相同的性子與執著。

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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