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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7-15 12:10:57| 人氣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蓮花(第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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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期的農業社會裡,是屬於人力的社會,家中最值錢的除了男丁就是牲畜,而〝女人〞是屬於生財設備外的附屬品。在純樸的農村裡,這一家人已經連續生了3名女娃兒,這名婦人又身懷六甲,照以往的經驗,此胎若仍是女兒,他的命運仍逃不出被遺棄的下場,前三名女兒都是幾經波折才從廟口,市場尋回,長輩的壓力如同洪流猛獸般,令人喘不過氣來!但是,,假設腹中胎兒是個男娃,此後身價大不同,母憑子貴,未來是如何?只有上天能曉!
然而,人算總鬥不過天算,遺憾總在妳我的身邊發生,婦人十月懷胎仍然產下一女,婦人的公公已是鐵青了臉,下令將此女嬰逐出家門,悲傷的母親萬般不捨,總是自己懷胎十月的骨肉,怎能說離棄就離棄呢!奈何家族的使命難違,況且家中經濟確實無法再養育一個女娃兒,可是總是心頭上的一塊肉阿!
將這女嬰送走的前一刻,母親幫她取了個名字"蓮花",希望他能夠跳出這個貧窮的輪迴,這是個渺小的母親唯一能做的了!!
蓮花這個女嬰送給隔壁村的大戶人家,他們雖然有一個寵愛有加的獨生子,叫做"俊龍",可惜人不如其名,除了天生的小兒麻痺以外,還在小時候得了天花,滿臉的麻子,他的父母於是買蓮花來準備當作童養媳,在那個時代,好像也理所當然,在端午節的那天,蓮花在母親的眼淚中,來到了王家!!就這樣蓮花開始了他的一生……..
蓮花自小乖巧伶俐,話不多的她,彷彿早已知曉察言觀色,只是面對著她未來的丈夫,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從她懂事以來,他早已學會認命,學會淡淡的看著這個世界,對她而言,大人的世界太難懂,而小孩的世界,卻又那麼疏離,她未來的丈夫,因肢體的殘障而脾氣乖戾,他恨這個世界對他的無情,他如同刺蝟一般隨時防禦別人對他的譏笑與怒罵,面對蓮花更有一份說不出的敵意,他始終覺得,蓮花是上天派下來羞辱他的,她越長大,更顯得清秀婉約,相較之下,他覺得他配不上她,她彷彿是那朵清新的蓮花,而他卻是那一灘污泥!
蓮花依照每日的慣例,提了一臉盆的水進俊龍的屋裡,準備幫俊龍梳洗,一推開門冷不防地遭花瓶從眼前飛來.說時遲哪時快狠狠地砸向蓮花的額頭,鮮血如水柱般湧出,蓮花應聲倒地,下人們聞聲而至,將蓮花扶回了房,請大夫來診治包紮.
此時的俊龍露出了訕訕的笑聲,猙獰的表情,心中卻高興不起來,他以為他的惡作劇能為他在無趣的日子裡增添一些歡樂,然而看著蓮花受傷,他卻又絞著心,悶悶地痛了起來…
此後的蓮花,額上多了一道疤,那年俊龍11歲,蓮花7歲.
夏末的午後,帶著悶的讓人窒息的熱氣,蓮花端坐在這豪宅的後院旁,倚著迴廊旁的門柱出了神,池裡的荷花早已過了季,整個池裡少了荷花彷彿少了生機,
想起了在書上曾看過的一首詞"菡萏香消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杆"
不知不覺,竟流下了淚來

俊龍這會又在房裡鬧脾氣,教書的先生已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無可奈何,要不是這王家財大氣粗肯花大把銀子請個先生到宅子裡來教俊龍,諒誰對俊龍這位少爺都是退避三舍的!有錢能使鬼推墨,這句話可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是除了教俊龍這位少爺是頭痛外,唯一能讓先生欣慰的,倒是這個靜默默的蓮花,雖然她只是負責陪著俊龍少爺讀書,但她卻能將先生所教的謹記在心,讓先生對蓮花頗為愛憐的,"只可惜….命運捉弄,不然許配給我家的孫子,可真是郎才女貌了"先生心裡遺憾著想….

俊龍從窗外看見了蓮花的身影,突然覺得與她雖日日相處,卻有很大的距離,如鴻溝般地跨越不過去,雖然他知道他從小是被買回來當他日後的妻子,但對他也真的有那麼一點的愛憐,但是一想到他無法行走的雙腿,與滿臉的麻花,他就恨上天對他的無情,他怕蓮花看不起他,怕蓮花嫌他的外表,所以他無法正眼面對蓮花那樣的弱不禁風與認命的眼神,她越認命,俊龍心底就越是不平,

俊龍的心被糾結著,其實他很瞭解全家上下每個人都怕他,他一發起脾氣來沒人敢靠近,有母親的溺愛,他形同暴君,但是他是寂寞的,鎮日鎖在房裡,那是一條無形的鎖鍊,沒有朋友,沒有歡樂,他的內心如同陰冷的四壁,空盪而無氣息,他何嘗不想走出自我的自閉,何嘗不想擁抱大地,可是,,,,他狠狠地搥向牆壁,拳頭上泌泌地滲出血絲…..

「唉呀!我的寶貝兒子阿,是誰惹你生氣了?怎氣成這樣,好好的手搥的流血啦?」
「兒子阿!是不是又是蓮花把你氣的,等一下看我怎磨修理她」
俊龍的母親一方面不捨兒子委屈,一方面又怕蓮花守不住,雖是從小買回來當童養媳,本是想幫俊龍沖沖喜,可是日漸長大,也出落的標緻,返觀自己的寶貝兒子,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生了個兒子卻是個殘廢,王家夫人滿是懊惱!

俊龍知道母親是疼他的,只要他隨便數落個蓮花不是,蓮花又免不了一陣毒打了,只是這樣的情緒出口又能快樂嗎?又能讓他變成一個正常的人嗎?
王家夫人見著俊龍沈思不語,也只能搖頭離去,留下悵然的俊龍,和他那顆孤獨的心…..

台長: 荷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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