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世音,明日午時帶著這孩童到法佛院去‧」慈航渡指著身旁三歲不到的孩童說著‧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我要留在這裡‧」孩童拉著慈航度的衣角,拼命的搖著頭想要表達自己的意願‧
「聖翁交待要將你送到那個老怪物所居住的地方,這是天命不可違。以後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們可不可以回去?」孩童抬起頭望著教世音,雙瞳中盈滿著淚水‧他不知道什麼是天命,他也不想順應天命,他只希望眼前的人不要拋下他‧
「不行!護守你到法佛院是我的職責,快走吧!」教世音催促著孩童想快點完成他的任務‧
吶、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一人,我會怕‧
我不知道什麼是天命,但是我保證我一定會當個乖乖的小孩,只求你們別再丟下我‧
求求你,可不可以別再丟下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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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緣來~啊~爹親餵你吃飯~」
「...」看著眼前父親正興致勃勃的拿著調羹想餵自己吃飯,素續緣真不知道這口飯到底是該吃還是不該吃‧
「我說素還真啊,你專心吃你的飯,續緣我來餵就好!」屈世途看著眼前一大一小的人兒,大的呢是興致勃勃的拿著碗筷要餵小的吃飯,小的呢則是受寵若驚的不知該做何反應,一口飯從熱放到冷,還是沒餵下去‧
「好友,你該不會是想撥奪我餵我兒子吃飯的權利,破壞我們父子倆的天倫之樂吧?」素還真挑了挑眉‧
「天地良心啊!什麼撥奪權利?我像是那種狠心的人嗎?我是希望你跟續緣都能專心的把早膳快點吃完,這是為了你們好耶!」屈世途大聲喊冤,拜託!!!他可是看著這對父子僵持了一刻鐘卻一口飯也沒吃,才好心做出的提議耶!
「...呃...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看著眼前為了誰要餵自己吃飯而鬥嘴的兩人,素續緣提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雖然他的身形是變小了,但吃飯這種小事,他應該還是可以自己來的‧
「不行!!!」素還真與屈世途兩人異口同聲的反對著‧
「續緣,這桌太高,你構不到‧」屈世途認真的比畫著桌子的高度‧
「續緣,這碗太重,你拿不動‧」素還真先是握著素續緣的小手,再將磁碗輕輕的放在上頭,用以證明對於現在的素續緣來說這些器具確實大了些‧
「唉!也罷‧你就好好的餵你兒子吧!我先去翻翻看有沒有什麼衣服可以先讓續緣換上的‧」屈世途聳了聳肩‧
「續緣乖,嘴巴張開來吃飯‧」素還真將飯菜遞至續緣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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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山下村莊一個月一次趕市集的日子,也是素續緣平常為村民們義診的日子‧
屈世途翻遍了整個琉璃仙境,卻只找到一套勉強可以讓素續緣換上且不感到突兀的衣物‧因為不知道素續緣這個模樣還得維持多久,於是屈世途提議要帶著素續緣到下山去採買幾件既合適又合身衣物‧而素還真也應了素續緣的要求,答應到山下為他義診一日,於是乎一行兩大一小的人兒就一道下了山‧
只是一到了山下,兩個大人就為了方向不同,誰該牽著素續緣走的問題鬥嘴起來...
「我得帶著續緣去布莊看布的花色、量尺寸,這樣才能為續緣製衣啊!」屈世途一邊牽著素續緣的左手,一邊比畫著素續緣的身形‧
「我得帶著續緣過去義診,才能了解病患過去的病史,才能對症下藥、藥到病除!」素還真一邊牽著素續緣的右手,一邊拿著藥箱解釋著‧
「漬,續緣的醫術還是你素大賢人教出來的,憑你的醫術哪需要續緣去當你的助手啊?更何況義診處全都是病患,萬一續緣被傳染了就不好了‧還是跟我去量尺寸製衣要緊‧」屈世途實在是想不透,明明素還真自己的醫術那麼高明,這些村民的小病痛怎麼可能難的倒他,為什麼還堅持著要帶續緣去那個義診的小茅廬‧
「漬,憑你天下第一巧手屈大軍師的功力及眼力,會需要帶續緣去看花樣、量尺寸嗎?更何況讓孩子看到你殺價的模樣,想必也不會是個好榜樣,還是跟我去懸壺濟世的好‧」素還真微微笑的看著屈世途‧
「痛!」兩個大人各不相讓,各自牽著續緣的手往不同方向,過大的拉力讓素續緣忍不住出聲‧
聽到孩子吃痛的叫聲,素還真與屈世途先是心疼的看著孩子是否因此而受傷,再來便彼此間對看了一眼後,一同放手走去‧
看著兩道人影一同遠去,素續緣不禁搖頭輕聲失笑‧剛剛還在前頭爭執著到底誰可以牽著他走呢!想不到這會兒卻是兩個人一塊放手‧
『這應該是心弦的舊衣吧?』素續緣身上穿著屈世途從琉璃仙境倉庫好不容易才翻出的那一套鵝黃色衣裳,慢慢的從人潮較多的街道上走到人煙較稀少的湖畔‧
因為經歷了許多事,所以他對於自己的命運並不怨天由人,但對於能受到父親照顧而長大的心弦總是心存羨慕‧真的好羨慕...
初出生沒多久的他便因為九陽神童的身分而被迫與父母分離,接往滅境學習,雖然大圓覺師傅不像觀世音所說的是個老怪物,反而十分疼愛他,而且那時的他也幾乎是法佛院的小霸王,所有的師兄都得讓著他、護著他,但他還是常常會想著住在法佛院山腰的大寶都有父母疼,而自己卻都沒有的問題‧其實他知道自己與那些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孤兒比起來,自己其實已算是十分幸福的孩子,但腦袋中卻還是常常不爭氣的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小朋友,你是素大夫的小孩吧?看你的樣子就知道,跟素大夫跟本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素大夫呢?肯定是在前頭忙著為村民們義診吧?快進來些,別被那些莽莽撞撞的人撞到了‧想不到素大夫已經有這麼大的孩子啦,我想村內的那群女兒家都一定失望極了‧」在湖邊賣豆腐花的王大嬸看到身形變小的素續緣,將素續緣誤認成平常為村民義診的”素大夫”之子,熱情的招呼著素續緣‧
「謝謝王大嬸!我爹在前頭,不方便帶我過去,所以我在這等他‧」素續緣點了點頭‧雖然他知道王大嬸所說的’素大夫’跟前頭的那位’素大夫’不是同一人,但要解釋起來不但麻煩也不會有人相信‧反正他確實是前頭那位“素大夫”的兒子,所幸就不多做解釋了‧
「耶?你怎麼知道我叫王大嬸?你爹跟你提過我?」王大嬸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小孩‧
「嗯~我爹常稱讚您的豆腐花做的好,甜而不膩,如果要吃豆腐花就一定要到湖畔旁王大嬸的攤子呢!」
「唉呀!想不到素大夫會這樣說,真是不好意思呢!你沒吃過吧?要不要嘗看看?大嬸弄一碗豆腐花給你嘗嘗看是不是如你爹說的好吃‧」王大嬸將素續緣安置在攤位旁的小桌子前‧「乖,就順便在這乖乖的等你爹來接你吧!大嬸在旁邊忙,有事就叫大嬸吧!」
「謝謝‧」反正變成這樣的他也不能做些什麼,就留在這等父親與屈伯伯發現自己不見好了‧
「乖‧」王大嬸慈愛的摸了摸素續緣的頭便轉身繼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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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哥哥‧」
「雪飄妹妹?」一聲叫喚讓原本低頭沉思的素續緣抬起頭來‧
「緣哥哥達成你的願望了,真好!」黃衣女孩開心的拉著續緣的衣袖‧
「願望?難不成?...雪飄妹妹,我意思不是這樣子的‧」願望?原來...原來他變會成三歲孩童的原因是他昨晚許的那個心願?雖然他許的願是想跟那個孩童一樣能與父親一起賞燈,但他的原意是希望和父親一起賞燈,而不是變成三歲小兒啊!
「啊?不是這樣?那是???」黃衣女孩不解的偏了頭‧不是想跟那個孩童一樣嗎?所以他請姐姐把緣哥哥變成三歲小孩啊~
「我的意思是...」
「啊!我知道了!我竟然沒注意到這點!我回去跟大姐姐說,對不起啊緣哥哥,雪飄馬上回去請大姐姐修正‧」黃衣女孩兩手一拍,忽然頓悟‧她就覺得哪裡怪,原來緣哥哥的意思是這樣,她竟然沒留意到!這樣不行,她得快些回去告訴姐姐,請姐姐作個修正!
「雪飄妹妹!」看著話沒說完就已經跑遠的雪飄,素續緣只能祈禱一切快恢復原狀‧
原本只是單純的想做個美夢,現在卻給父親添了不少麻煩!希望這一切恢復後,能減輕父親與屈伯伯的負擔‧
不過...一想到早上父親跟屈伯伯爭先恐後要餵他吃飯,要幫他換衣,要牽他上街的情形,素續緣不禁又笑了起來‧這樣想可能很不好,但他有時候還真的挺喜歡看父親與屈伯伯兩人之間的鬥嘴,因為看著父親與屈伯伯兩人的鬥嘴,才會讓自己真正感覺自己也是家中的一份子‧
雖然雪飄妹妹是有些搞錯自己的原意造成父親的困擾,不過...這樣的情況...遠比自已想要的還多更多!這已經足夠讓他放在心裡回億保存一輩子了...
今天的他...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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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別檔路」遠方傳出一陣喧囂的叫罵聲,讓原本熙來攘往喧鬧的大街忽然間靜了下來‧
「豹爺‧」王大嬸既害怕又無奈的上前與眼前的彪形大漢交談‧
「王大嬸你好大的膽子啊,不是說了不准你在這擺攤?你竟然還敢在這擺?」潘豹不悅的說道‧
「豹爺您就行行好吧!我的丈夫早走,孩子們又還小,如果我不在這擺攤,我們一家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生活啦!」王大嬸苦苦哀求著因為仗著家中有錢有勢,所以總是在鎮上作威做福的霸王潘豹‧其實潘豹家中十分富裕,平常過的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但對於這樣的日子潘豹不以為滿,他覺得到鎮上欺壓鄉民是一種樂趣,所以三不五時就會帶著數十名家丁到處搗亂‧
「不是說了嗎?要擺攤也成,將保護費交出來就保你一家大小平安‧」
「這...豹爺,我們這小攤小本經營,確實是沒有餘力啊!」
「沒有是吧?沒有就不用說了!兄弟們,給我翻‧」潘豹踢倒王大嬸做生意的器具後,指揮著手下,準備搗亂攤位‧
「豹爺!豹爺!」王大嬸不停上前想阻止潘豹的行動,但卻被潘豹手下給架住‧
「住手!」看不過眼的素續緣忘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出聲制止‧
「唷~我當是誰竟然那麼大膽敢大聲對我說話呢!原來是個還沒斷奶的娃兒?娃兒怎麼一個人啊?該不是父母不要你把你給丟出家門讓你在這條街乞討吧?喔~這塊玉看起來還不錯嘛!就當成你們這攤這個月的保護費啦!」潘豹走到素續緣的跟前從上到下巡視了一下,冷不防的搶走續緣繫在腰間的玉連環‧
「把玉還給我!」
「嘿~就不還!看你能怎樣!」看著素續緣著急的模樣,潘豹十分的開心,就是要這樣才好玩嘛!
「快還給我!」那是母親唯一留給自己的回憶,不能失去‧
「唉呀!老大,你看他生氣了耶!」站在潘豹旁的家丁阿仁深知潘豹的心性,也跟著一起取笑素續緣的不自量力‧
「噗哈哈哈哈哈,三歲的孩童能耐我何啊?這樣好了,看他長的眉清目秀的,順便把他抓起來,賣到迎賓樓去,讓他在那邊受訓個幾年,說不定將來成為花魁還會感謝咱們!」潘豹的屬下聽到主人的指示將素續緣牢牢的抓住‧
「放開我!」素續緣欲提起真元,卻發現力不從心‧果然人變小,連帶的功力也全消失了嗎?麻煩的是以往帶在身上防身的藥物一樣也沒在身邊‧只能任人擺佈‧
「快放開他,他是素大夫的孩子啊!」王大嬸上前想搭救素續緣‧
「素大夫,那個常來義診的小白臉是吧?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沒事裝什麼清高啊!讓我遇到他的孩子正好!」潘豹不屑的拉著素續緣的衣領‧哼,憑什麼一個外來的郎中能得到全村的讚賞!上次他爹邀請那個外來的郎中到他家吃飯,那個不知死活郎中竟然說要去採藥沒時間來!而他爹為了能請郎中來吃飯,竟然還表示願意將家中經營的藥鋪中的藥草全都捐獻出來供鄉民免費使用‧
「官兵來了!」遠方大喊‧
「可惡!這次算你好運!」潘豹聽到官兵來了的叫聲,不情願的將素續緣丟下轉身欲離開‧
「把玉還我!」素續緣追著潘豹想把玉連還拿回來‧
「可惡!這孩子小歸小,跑的到挺快的!」潘豹一向自詡自己的體能不錯,但轉頭看見素續緣竟然在背後緊追不捨‧
「豹爺怎麼辦?」
「哼!要玉是吧?去跟河伯要吧!」潘豹把心一橫,將拿在手中的玉連環大力的拋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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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別自責了‧發生這事誰也不願意,何況我也要擔些責任,如果當時我不跟你爭著要帶續緣走,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屈世途拍了拍素還真的肩膀,看著還在床上發著高燒的素續緣‧
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們就可以救到他了‧那些地方上的小惡霸為了甩開素續緣,就這樣將素續緣一直隨身攜帶在身邊的玉連環往石橋下丟‧為了將玉連環拿回的素續緣也沒想太多就跟著往下跳,玉連環是接住了,但人也摔入河中,額頭還撞上河中的大石破了個大洞‧
「不,與你無關‧是我不該放開續緣的手‧續緣是我的孩子,就算你跟我爭著要帶他,我都不該放手的‧」早知道的...自己早知道的!自己早知道雖然續緣表面佯裝的對於人變小的事一點兒都不在乎,但其實他對於這突來的變化還是恐懼的‧明明早就知道續緣在害怕的!但身為父親的自己,竟然還是放開了孩子的手‧
「爹...娘...好疼...」高燒中的素續緣不斷夢囈著‧
「續緣...」素還真心疼的握著素續緣的小手,續緣他從不喊疼的,他知道,一直以來他的孩子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所以不哭不鬧,常常受了傷、犯了病卻絕口不提,還總是一臉笑笑的說沒什麼,他明明知道的,可他卻還是放開了手‧
「唉...我相信你有方法可以幫他減輕疼痛的‧」屈世途嘆了口氣,轉身離開素續緣的房間,想把空間留這對明明關心對方、了解對方、卻開不了口說明白的父子‧
我 我為你付出所有的 我的擔心 我的甜蜜 我的呼吸
你的笑 絕對的神奇 你的哭 絕對的可惜 因為你 讓我明白生命的真諦
可知道 你的不小心 會讓我傷心一輩子 我是願意為了你 今生永不渝
為我 你要好好自己保護身體 慢慢的學習 不要乾著急 一步一步走出每一個谷底 堅定不移
為我 你要好好自己保重自己 在每一段的路 總會一身污泥 心肝寶貝 不要懷疑 最愛就是你
續緣,好不好?快醒來‧爹親保証,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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