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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29 05:16:34| 人氣238|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小點心】冰箱裡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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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種說法,就是媽媽喜歡吃的食物,小孩也會跟著喜歡;母親討厭的食物,小孩也會跟著抗拒,於是,營養學家在家庭雜誌上呼籲天下的母親不應該任性限制小孩的均衡營養發展,尤其是正在發展的青少年時期。

不管冬天、夏天我都喜歡吃綠豆湯,夏天的時候冰箱裡一定也會有仙草,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因為母親的關係。

現在仔細想想,我沒有為這樣的父親或母親留下一張黑白照片還是水彩畫。艷陽的夏日午後,放眼望去綠油油的菜田裡,母親摘下斗笠坐在河邊的土埂上慢慢喝一整罐融化到一半還有冰柱框啷框啷響的寶特瓶裝水;父親背著肥料桶在稻穗成熟轉黃之際揮出一片白花花的尿素肥料,雖然戴著斗笠但臉龐仍掩不住的黑紅,然後,漂浮著不規則形狀雲朵的天空有人字型的歸燕飛過,太陽變成幾近溫暖的橘紅,慢慢的要沉入河裡。
現在,我也沒有機會請他們在來一次好讓我架妥畫架或者按下快門;並且當年健狀的身型是怎樣也換不回來的。

因為喜歡吃綠豆的關係,母親曾經在河堤上灑過綠豆種籽,小小顆的綠豆連豆莢也細細長長,曬乾的豆殼一捏就碎,蹦出的偏褐色的小小顆綠豆,曬滿整個門口埕的綠豆莢,最後真正收進麻袋的只有一點點,還要濾過碎石細砂。瓦斯爐上滾燙燙的鍋子裡,掀開的一陣清香的綠豆味道,看著熱水融化砂糖,很安靜卻也疾速。不知道五、六年級的大家是否也對印著米老鼠花樣的塑膠夾練封口套有一種情懷,一支5元,有很多種口味,要學校附近的柑仔店才有賣,除了綠豆還有酸梅、仙草、花生口味,大約是民國70年代的時候。
小時後,我喜歡綠豆與湯分開吃,用吸管吸黑黑的湯水,有時候會被泡開的綠豆殼給堵住,只好用力一吹卻又灑到整件褲子都是,有夠阿花的學不乖。還有瓷碗上會殘留綠豆仁的碎末,也會捨不得的舔乾淨,然後才利用廣告時間衝進廚房添第二碗,就這樣咕嚕估嚕的吃下好幾碗。
這些東西真的很平常吧!應該每個人都會說,綠豆湯有什麼好稀奇,我家也有,是啊,只不過是綠豆湯而已。長大以後,我習慣自己煮不加糖的綠豆湯蕃薯,一口一口吃著,或許,潛意識裡我想藉著綠豆湯維繫家庭的牽絆與母親的照護。

仙草是一種很有手感的食物,因為大姐夫的關係,家裡常常都有一大塊,非常大塊的仙草,就像是一個方矮凳那樣大小與噸位的仙草,擠在冰箱裡黑嘛嘛的說著他又來探親了。仙草是我第一個學會如何握刀狂殺的東西,媽媽說,拿著刀片直的切、橫的割,越細越碎越好,最好殺個片甲不留,請用純正的台語發音說:「冰箱的仙草去台一台。」相較於明亮的黃愛玉,因為土壤的關係我喜歡黑黑的仙草。爸爸不喜歡喝綠豆湯,但是卸下農具的他坐上餐桌時,盛好的冰仙草會說再來一碗,他靜靜的喝,我緩緩的說:明天要交補習費、便當費,還有我想去鎮上買文具,是不是可以給些零用錢。

一直到18歲我才吃到鹹的粿仔條,然後甜的粿仔條我也沒再吃過了,彷彿是交換一樣,就消失了。非常肯定,那的的確確是甜的,只有糖水與煮熟的粿仔條,很純粹的甜品,就像湯圓一樣的自然。乾燥後的粿仔條像米粉一樣硬硬脆脆的,但是丟進熱水裡,一下子就散開了,像魔女的頭髮,滑溜滑溜的散開,然後溜進肚子裡。

奶奶過世十三年了,甜稀飯這項小點心,也有十三年沒再吃過,與她唯一聯繫就是這碗課後點心,帶著不受疼愛的自立自強,自己做出來的點心。爸爸的身份是養子,奶奶沒給過好臉色,也許是這樣的因素造成他靜默的處理家人關係,但是至今也已詮釋完一位盡職養子角色了。
假如我是外省人,我就會知道甜稀飯還可以加入龍眼乾、酒釀、紅豆、花生。當電視開始播著妞妞甜八寶時,才知道原來甜稀飯可以花俏成這樣豐富甜美。

夏天很快就會過去了,旅行社已經瘋狂推薦九寨溝的秋天要一擁而上了,所以,小點心很快就會進入小腦,明年再見!

台長: 健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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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
沒錯耶~被泥這麼一提醒,我媽也是愛煮綠豆湯到不行
可見那年代的媽媽不會煮綠豆湯的應該是很少!
最近她懂得綠豆湯裡要加番薯
結果卻養成我只挑番薯和黑黑的湯來吃,硬是不撈綠豆吃...
就像我喜歡吃貢丸湯的湯卻不愛吃貢丸很像...

大華~泥的秋天訊息來的還真快^_^...我的夏天才過一半而已
2006-07-30 14: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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