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牆上的塗鴉〉
1
這是一道很長很長的圍牆
在童年的巷子的一邊
這是一面很寬很寬的圍牆，張貼在
兩個世代之間，從右邊看不到左邊
我走在圍牆下的日子愈來愈少了
我開始想和我走路時的影子對話
影子貼著圍牆行走，沒有腳步聲
影子蒼老、孤寂
影子匆匆而過，於牆端最遠處消失
我怎麼呼喚也喚不回
2
檢視牆面影子刮過的痕跡
像從遠處翻滾湧來的波浪
嵌在圍牆裡的，有貝殼、魚骨
還有一些航行的路線地圖
浮雕在圍牆的表層
我側身以左肩進去
頭埋入圍牆中
圍牆的底層書寫了一堆名字
如深海不見天日的植物緩緩擺動
我乃以潛艇的方式巡視了這道圍牆
放學的時刻，學童紛紛經過
舉起他們的小手，飛竄的魚
在牆面此起彼落的跳躍著
我漂浮在圍牆上的模糊的身體
畫於二十世紀，死於二十一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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