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愛上班。每天出門上班是我最高興的時候，而下班回家則是我最失落的時刻。
不是因為加薪，也不是因為升等。
只是因為清他坐在我旁邊，沒錯，就這麼簡單。
一兩天下來，帶著清處理了我們部門一些業務。
清還蠻聰明的，集中力也很好，大部分的東西都只要講一遍教一遍就OK。
做事認真又很有系統，害我跟著比平時多精實點。只是上班時間除了工作的事情外，沒有跟他聊過什麼天。
加上Aiko還在日本，當然也沒什麼要加班的事情，清大多準時下班。
本來要辦迎新的聚餐，Aiko卻在Email說要等她回來再辦，害我少了個多認識清的機會。
看到這邊應該很多人覺得奇怪，啊人不是坐你旁邊，自己不會找話題跟他聊喔。
偏偏我就是那麼膽小的人，害怕跟清說太多話會克制不了自己對他的愛慕。
所以我盡量不跟他有太多工作以外的交集，以免我克制不住而亂了什麼差錯。
「請問一下。」清客氣地開口問。
我以為是工作上的問題，很自然地回頭說：「怎樣？」
「公司附近有沒有什麼比較便宜好吃的餐廳？」清的態度還是很客氣地問。
「啊……。」我愣了一下，想起這是提出一起吃午餐的好機會，隨口說：「就對面巷子裡面有兩間自助餐，斜對面有家麵店，都蠻平價也不錯吃。」
清稍微點頭地說：「喔。」
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提出邀約，只好繼續想話題扯一下：「你不是來一陣子了，要不然之前你都在那邊吃？」
說完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孬，不管怎樣就是開不了口。
「之前喬峰都帶我們部門一起去吃簡餐，一頓吃下來都要兩百多，蠻貴的。」清口氣依然客氣地說。
「也是啦，喬峰他都是走吃氣氛的。」說完後我又暗罵自己實在是太孬了。
不過就是一起吃午餐，有這麼難嗎？真的有這麼難嗎？
「那……你等一下要去哪一間吃，可不可以帶我去？」清客客氣氣地問。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是怎樣，不過我的內心真的是感動到差一點五體投地。
「喔，好啊。那我們等一下去吃自助餐好了。」我說這話時應該有掩飾心中的心花怒放吧，不知道表情會不會被清看出什麼端倪。
「謝啦。」清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微笑後轉過去繼續他的工作。
到了中午用餐時間，清跟著我一起去吃飯。
雖然他已經坐在我旁邊一兩天了，不過其實我們並不太熟，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客氣與拘束。
「Chin，到我們部門還習慣吧？」我提起勇氣想了一句開場白問。
「還習慣，謝謝澈哥幫我很多。」清誠懇地道謝。
「不用這麼客氣啦，應該的。還有不要叫我澈哥，跟大家一樣叫我阿澈就好了，叫哥被Aiko聽到會說我擺老。」我微笑地說。
「嗯。」清看著我說。
我看著清，剛好兩人四目相接。我頓時覺得尷尬起來，趕快低頭轉移視線繼續吃東西。
吃了一會，心想都不說話氣氛也不太好，又想了個話題問：「那你之前是在哪間公司上班？」
「我剛退伍，這是我第一份工作」清微笑地說。
我有點訝異地說：「啊，剛退伍。可是你頭髮不像是剛退伍的。」
「也退伍兩三個月了，所以比較長一些。」清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
我夾了一塊盤子裡的豆腐問：「喔這樣啊，那你是台北人嗎？」
我會這樣問是因為可以聽出清有些口音。
清吃了一口菜後說：「不是，我家在彰化。現在在新莊租房子住。」
我訝異地說：「新莊！離公司很遠欸。」
清很自然地說：「是有點遠，騎車上班大約三四十分鐘啊。那你住那？」
我指了一下自助餐對面公園旁邊的住宅區說：「我就住公園旁邊啊。」
清羨慕地說：「哇，你不就走路上班？」
「對啊。嗯……你怎麼不在附近找房子？」
清微笑卻帶點無奈地說：「我上個月剛上來台北，請朋友幫我先找個地方，就找到新莊去了。那時還不確定會在那邊上班。」
我突然想到雖然知道他進公司時單身，不過誰知道這兩個星期有沒有交到，試探性地問：「你是一個人住還是跟女朋友一起住？」
清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沒有女朋友，現在是一個人住在新莊那邊。可能等工作穩定了再看看要不要搬到公司附近來吧。」
我腦子裡雖然出現一句話，但是我還是非常理智地沒有說出來。
畢竟說搬來跟我一起住這種話，誰聽了都會覺得怪吧。
我假仙地說：「公司有不少女生條件都不錯喔，看到喜歡的你可以追追看啊。」
清有點尷尬地說：「謝謝。」
突然我又不知道要接甚麼話，氣氛又僵了一會兒。
正當我在想要用什麼話題沖淡氣氛時，清開口問：「那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啊，我？」
我沒有想到清會突然問我，頓了一下才回答說：「我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啦，哈哈。」
「喔，這樣啊。」清客氣地繼續吃飯。
兩人吃東西沒有說話，氣氛又冷掉一下。
想問點什麼，卻又怕問得太直接。正在煩惱時，清突然開口問：「那你平常下班回去都在幹嘛？」
「喔，每個星期會去公園那邊打籃球幾次，平常就是在住的地方看電視什麼的。」我隨便講了一堆。
「真巧，我也喜歡打籃球。」清笑著說。
我一想到能跟清一起打籃球，不知怎麼搞的就暗爽起來。想約他一起又怕表現的太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
「喔，那你住的地方附近沒有球場嗎？」我笑著說，說完就暗罵自己的無能。
「我住的地方我也不是很熟，而且旁邊都是工廠比較多。」清無奈地說。
說出來啊，說出來啊。
我內心不斷有個聲音要我邀他一起打球，偏偏就是開不了口。
「那你下次打球我可以一起去嗎？」清客氣地問。
沒想到清竟然將我心裡的話先說了出來，差一點嘴裡的菜沒有噴出來，急忙地說：「OK啊，我……我明天就會去打球。」
「那我們明天下班就一起去打球。」清高興地說。
就因為這樣，害我下午完全沒有心情上班。
滿腦子都是跟清一起在球場上的互動，幻想著對手在我和清的絕佳默契下被我們痛電。
下班回家上網，剛好看到一個專寫三流同志情色小說叫soye的傢伙寫的一篇「鬥牛下半場」。害我睡覺時都夢見我跟清會發生那些情色故事裡的事情。
一開始都跟故事很像，可惜劇情進展到翻光碟片時，突然翻到一張片名叫做「淫獸島的X巴王國」，封面是八部經理喬峰頭戴著喬巴的帽子裝麋鹿。
驚嚇過度的我，馬上就從夢中驚醒回到了真實世界。
隔天上班因為昨夜惡夢沒睡好，讓我上班有點精神不繼。
「阿澈，早。」清主動跟我打招呼。
「早。」我睡眼惺忪地說。
「你還好吧，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清看了我的樣子關心地說。
看到清，我想起昨天夢裡差一點就可以達陣，有點遺憾地說：「昨天沒睡好。」
「要不要幫你抓一抓，會比較有精神。」清沒有等我回話，兩隻大手就往我的肩膀抓下去。
「謝謝。」我沒有拒絕，直接說謝。
清的力道適當，讓我有點緊的雙肩暫時獲得舒緩，有些疲勞也跟的消失。
「這樣會不會太大力？」清邊抓邊問。
「OK，不過這樣弄很舒服，我快睡著了。」我享受著清的按摩說。
清的手改抓我的頭，手指按在額頭兩邊揉著說：「要不然改按這邊好了，這樣有沒有比較好一點。」
「這樣也不錯，謝謝。」我陶醉在清溫柔的指尖中，如果這時能躺在清的胸膛裡那就更好了。
清手指放開笑著說：「這樣就可以開始工作囉。」
我有點失望按摩這麼快就結束，只好有點無奈地笑著說：「謝謝你啦。」
「不用客氣啦。」清笑了一笑說。
在我還陶醉在清十指溫柔時，清拍一拍他的背包（前幾天是拿公事包）說：「對了，我今天有帶衣服和球鞋來，趕快把事情做完就可以準時下班去打球了。」
我笑一笑說：「希望囉。」
心裡浮現出清直接在位置上換衣服的景象，不過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公司這邊女性同事很多，真的要換也是到廁所去換，所以我是沒有機會看到清更衣的畫面。
清看一下我的公事包說：「阿澈你的球鞋咧？難道你要穿襯衫西裝褲和皮鞋打籃球？」
我沒想到清會這樣問，所以愣了一下才回答：「我都是回住的地方換完才過去公園那邊打的。」
清想了一下說：「要不然我也去你那邊換再一起去好了。」
我沒想到清這麼善解人意，也沒有想到才沒幾天的時間，我就有機會可以跟清一起換衣服。
難道說，那篇「鬥牛下半場」爛劇情真的會在我身上發生嗎？
一想到這邊，害我到下班前三不五時就會胡思亂想。
我這輩子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地期待下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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