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櫻鳴 Dilemma 二十七 完
※經過多次的修改和思考，終於決定好結局了
※希望大家喜歡最後的結局:))))))
蜷坐在沙發上，右手機械式地將酒杯湊到嘴邊，任由酒精滑過喉嚨順進肚子裡，感受從胃部傳來的灼熱感，這是佐助最喜歡的烈酒。
佐助走了。
昨晚她決定向佐助坦白，結果他很生氣，收拾完東西就離家出走了。
這也難怪，佐助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相反地，他待她很好，她卻用背叛來回報他。
茶几上的手機仍靜靜地躺著，即使她打了不下十通的電話，佐助仍沒有接，也沒有回應。
他現在在哪裡呢？大概是先找個地方放下行囊，再來可能去酒吧喝酒，或者去些聲色場所尋求放縱，讓她也嘗試被背叛的滋味吧。
想到此眼眶又濕潤起來，這一晚她斷斷續續地哭了好幾次，後悔自己做出傷害佐助的事，甚至後悔告訴佐助此事，但是她認為如果繼續隱瞞下去，會更對不起待她極好的佐助。
不死心地拿起手機，試圖再打一通電話給佐助，傳入耳裡的是手機已關機的聲音。櫻將手機放回茶几上，將杯中的酒液全數倒入肚子裡。
直到天邊透出魚肚白，透過薄冰般的窗戶在地上描繪窗簾的形狀，了解佐助不會回來了，她才起身去浴室沐浴，準備去上班。
已經一個月沒見到佐助了。
一個月間佐助都沒有打電話或是傳簡訊給她，雖然他有回來拿換洗衣物，但都故意和櫻待在家裡的時間錯開，所以他們整整一個月沒有見面。他就像是從她的生命中蒸發般音信全無。
她不敢打電話到他的公司去，怕會將事情鬧大。最重要的是：佐助還不想見到她。
她努力忍受沒有佐助的生活，只是她還是會在做菜時無意識地煮兩人份的菜，她曾妄想佐助有天會突然回來，所以她隨時都得備菜才行。然而多出來的那一份總是成為她隔一天的便當。
洗衣服的時候發現少了好幾件該洗的衣服，她的衣服晾在曬衣架上只用掉一半的空間，另一半空蕩蕩的看起來好孤單。
客廳的茶几上再也沒有他加班的景象，整個房子靜悄悄的。上街買菜的時候一個人提重物，回到家時手指早已紅腫不堪，勒出一道道紅紫的痕跡。
偶爾喝點佐助愛喝的烈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盯著無聊的電視節目，喝著不兌水的烈酒企圖把自己灌醉，希望佐助因為看到她醉倒在沙發上，能夠將她抱回臥房。每一次她都是被冷醒的，身旁沒有人。
睡覺時另一半的床鋪總是冰冷，她仍習慣性地側睡以面對佐助，但是人影不在。晚上即使放了暖氣，她還是覺得被窩好冷。
一個人搭人潮擁擠的電車上班，下班時再孤零零地晃回家。
因為即將到來的聖誕節，街上滿是喜洋洋的裝飾和音樂，將近年底的氣氛讓大家放鬆下來，路上的人都帶著笑，只有她笑不出來。
去年聖誕節他們是怎麼度過的呢？她好像記不起來了，只記得他們過得很快樂。
櫻恍惚地在大街上行走，旋即右手被人抓住。
難道是佐助？櫻滿懷希望、眼中帶淚地轉頭，下一秒卻定格住。
咖啡廳在這個時段沒什麼人，一進去就去座位，侍者帶著他們到最裡面的一桌，放下菜單後便先離去
『過的好嗎？』鳴人沒有伸手拿菜單，開口問。
「我不該來的，要是被我丈夫看到了……」櫻沒有說完話，也沒有伸手去拿菜單。
『所以我才要求坐最裡面的一桌，這樣就沒有顧忌了。』鳴人說，他不想讓她有藉口離開。
櫻無力地點頭，伸手去拿菜單，鳴人的大手壓了上來，她下意識地想收回手，卻被他緊緊壓住。
「不要這樣。」櫻歛下眼地說，沒有放棄掙扎。
『回答我的問題：過的好嗎？』鳴人不肯讓步。
「我過的很好，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櫻煩躁地說，萬一被佐助看到現在的景象，他一定會更生氣，她會陷入百口莫辯的窘境。
『不，你過的不好，你瘦了很多。』鳴人嘴上雖說不，卻鬆手放開她。
櫻沒有理會他的話，伸手過去拿菜單，鳴人見她沒有反應，也拿了菜單後不語。等到侍者來點餐時才打破沉默，櫻點了花草茶，鳴人則點了兩份咖哩飯。
等到餐點上好，鳴人將其中一份咖哩飯推到她面前。
『吃吧，不按時吃飯你會撐不下去的。』鳴人拿起湯匙，硬塞到她手裡後，才開始吃起自己的份。
她其實有按時吃飯，只是因為心理影響身理，才會消瘦下去。
櫻知道不乖乖吃完飯他是不會放她走的，只好機械式地動起湯匙，開始吃起咖哩飯，鳴人看到滿意地綻出一抹笑。
各自付款後，兩人無語並肩走到車站月台上。櫻的電車要來了，鳴人則是反方向，他先開口。
『是最後一次了吧？』聲音裡帶著淡淡的陰鬱。
「嗯。」照上次的談話，上次早已是最後一次了。
電車的聲響越來越近，終於在月台停妥，車上的人潮湧出，櫻的肩膀被好幾個人碰撞，鳴人下意識想伸手，卻被櫻閃避拒絕。
「我上車了，保重。」她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她現在只想回家。
倏地鳴人伸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不顧在眾目睽睽的公共場所，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
『我們結婚吧。』
櫻驚訝地一把推開鳴人，窘迫無奈地接受旁人好奇的眼神。
「鳴人，我說了我們不可以繼續下去。」櫻低下頭說。
『他讓你不開心你還要選擇他嗎？』鳴人激動地問。
為什麼？他也可以對她一往情深、極其用心，為什麼她還要選擇有不確定性的丈夫呢？
「我傷害他在先，我甘之如飴。」
櫻丟下這段話後趕忙上了電車，努力往電車的裡邊前去，低下頭不想再承受鳴人從窗外傳來的灼熱眼神。
玄關好像傳來聲音，櫻從睡夢中驚醒，反射性向床鋪一旁伸手，想要叫醒佐助，卻摸到一片冰冷。
是小偷嗎？她爬起身，快速瞥一眼鬧鐘，凌晨四點半，天空一片灰濛。
如果什麼也不做地待在這裡，只能延緩被找到的時間，因為她沒有鎖臥房的門，還是要打電話報警？手機放在背包裡，而背包放在客廳，市內電話也是在客廳。
正當櫻猶豫的時候，臥房的門被打開了，下一剎那，她呆坐在床上，與來者對望。
是許久未見的佐助。
替兩人泡了熱茶，櫻放下熱茶後坐在佐助對面的小沙發上，沒有人伸手取熱茶。
櫻先開了頭：「你這個月……住在哪裡？」
『商務旅館。』佐助回答，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情緒。
「嗯……」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怕她又惹他生氣。
佐助取茶，啜了數口後放下，雙手交握放在膝上，外套擱在椅背。
『上次我太衝動了，什麼都沒問就往外跑。』
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抿嘴不語。
『告訴我一切吧，我想聽。』
櫻點頭後慢慢敘說，從她和鳴人高中時代的事情，一直談到重逢，再一路談到差點要和鳴人出遊，再講到最後。其中佐助沒有回話，只是時而點頭代替回答，臉上沒有表情。
等到她說完話，雖然感覺口乾舌燥，仍不敢伸手去拿眼前的茶杯，只能低下頭偷偷觀察他的反應，沉默在彼此間游移。
『我是哪裡做的不夠好？』佐助突然開口說。
「沒有，你做的很好。」櫻幾乎是下意識地說。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找他？』佐助回話，話語間帶著濃濃的責怪。
「對不起。」她只能道歉，手緊抓著睡衣的布料。
只聽到佐助不加掩飾地嘆氣，接著說。
『我知道我常常一工作起來就會冷落你，我努力去改進，可是效果不大。』
櫻不敢點頭，偷看他一眼後繼續低頭，佐助瞧見後繼續說。
『你喜歡他嗎？』他問。
「我……不知道，只知道和他在一起跟和你相處是不一樣的感覺，或許是以為自己回到年輕時期的錯覺吧。但是……為了他而傷害你，等到你離開後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愚蠢。你明明就在我身邊，我卻親手將你向外推。」
聽完妻子的回答，佐助陷入了沉默。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有想過我們該怎麼走下去。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夠重來，可是一想到這，我就一直卡在一點無法向前走。』
「什麼點？」她問。
『懷疑。』
「懷疑？」
『每當我看到你對我好，我就會想你是不是在補償我，在以贖罪的心情跟我相處。我會整天活在懷疑中，而你會成天被我懷疑、誤解，即使你再努力表達出真心，我還是無法坦然接受，這對你不公平。這樣下去，我們都不會快樂的。』
「是我做出讓你懷疑的舉動，不公平也是自找的。」
『我不喜歡懷疑的生活，也不喜歡猜忌的關係，那樣活著太辛苦了。』
「嗯……」
老實說，她也受不了懷疑猜忌的生活，更受不了努力去討好補償一個人的關係。
佐助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灰濛已被洗去，天空剩下的是淡淡的金粉紅色。
『我差不多該去公司了。』他確認過手腕上的手錶後說。
櫻點頭，仍然沉默，佐助也只是抿抿嘴，順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剩下的後來再說吧，照情況來看今天很難有結論。』佐助經過她身邊時說。
她沒什麼反應，大概是需要時間去消化思考方才的對話吧。
佐助順手帶上門，帶著苦笑將家門鎖好。之後掏出車鑰匙，叮噹玲脆的聲音在早晨裡略帶濕氣、冰冷的空氣中清晰地迴盪，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
丈夫離去後，她仍呆坐在沙發上，下一秒她自然而然地步下沙發，拿著兩只茶杯來到廚房。
牆壁上的掛鐘長針短針指在六點半的位置。
在地下室的車內，鑰匙已經置入孔內，沒有發動引擎。佐助雙臂交疊放在方向盤上，沉重的頭倚靠在上頭，觸及了喇叭的按鈕。喇叭聲在幽暗寬敞的停車場裡迴盪，像一頭灰色的龍往遠邊飛去。
將茶杯放在流理台，來到冰箱前。拉開冰箱門，蹲在送出涼氣的冰箱前，思考中午的便當菜色。
驀地，番茄紅澄澄的顏色撞進她的視線，她拿出飽滿的番茄，湊到鼻子前，閉上眼聞一聞，卻又在下一秒拿遠。
東翻西找其他的食材，終於將兩手空間填滿，第一個拿出的番茄搖搖欲墜，她選擇將番茄放回冰箱裡。
帶些怒氣，重重關上冰箱門，反白的冰箱門上映出雙頰上的淚。
〈全文完〉
作者後言
一樣會有一篇後記，歡迎大家去看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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