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一齣戲卷一41：夕陽歸曲
黃昏在楓樹邊笑道：小農夫，我每回見這株楓樹一回，就越覺得你的五柳先生爺爺實在很酷！你說他怎麼會在入山處，就種幾株楓樹當地標呢？是怕你小農夫認錯路，走不出山林的迷魂陣嗎？
我大笑：親愛的，妳也太會瞎扯了吧？我爺爺種這樹時，我都還沒出生呢！而且，他好早就種了呢！說不定是我清池曾祖父種的，不是我爺爺種的！
黃昏問：你清池曾祖父？他應該也是個耕讀的書生，與你蒼仁爺爺一樣，都是書生！但我覺得，你爺爺會那麼喜歡你，應該是他覺得你是他所有孫子裡，最像書生的！你看那，你是在日出時，旭日自你老家門前大海升起時那一刻出生的，出生後，他就急著到基隆買房子，把你全家都趕到城市裡去讀書，他就是準備要讓你進城讀書的！可是，你那時年幼，還是個嬰兒呢！等你慢慢長大了，幼年時，他就把你帶回金山，親自在晚霞山裡調教，結果，你就成了他所有孫子裡，酒量最好最聰明的書生，得到爺爺與外公的真傳，有外公的酒量，又與爺爺一樣，是個酒書生！然後，你長大後，就遇到晚霞山天后我了！我還在那山裡，為你開了個黃昏酒館呢！我待你不薄吧？但你對你的命根子女神也不賴！黃昏酒館，酒詩歌一應俱全，夕陽今天黃昏酒館開張，讓我大開眼界！喔，也大開耳界！現在走到楓樹了，親愛的，我要下來牽著你的手，一起走田埂，然後，咱們慢慢走到小溪邊，去看螢火蟲小星星們一起飛出來！
我笑道：妳要牽我這雙汗手？那樣很不好意思，我滿手汗妳還要牽我？
黃昏：那我勾著你的手，才不會掉到田裡去，那田裡還有未採收的竽頭與筊白筍呢！咱們上回烤筊白筍，味道可鮮甜呢！
我：親愛的，我跟妳說喔！爺爺以前是禁止我們在山裡烤東西的，只能在田裡烤！我們以前每年深秋固定有一整天，是可以在田裡玩火的！而且要在梯田裡大玩特玩，好好玩火的，只有那天可以！所以，上回我是為了妳，偷偷開了一個先例！怎麼能讓命根子女神餓肚子呢，對吧？
黃昏問：為什麼呀？禁止在山裡烤東西，我可以理解，怕火燒山嘛！那些農作物就毀了！但在田裡玩火，我就不太明白！
我笑：就是把收割後的稻草，在田裡燒光，順便燒一燒田埂上的雜草，當作來年播種的地力呀！
黃昏笑道：有道理！我跟姥姥說，你老家可好玩了！連她老人家都挺好奇呢，她常問我！上回我也拿了你家出產的筊白筍給她品味品味，那還是我們一起去採收的！我跟她說，這個叫作美人腿！姥姥笑道：有道理！很直接的形容，但還是命根子女神的形容更直接更貼切！我還被她取笑了一回！
我笑道：那是妳傻到姥姥家，沒辦法！
黃昏：喔，你犯規！我剛剛在山頂說，這句以後不准說的！那你要接受處罰！
我：好！那要怎麼罰我？
黃昏：那就罰夕陽，唱首夕陽的美曲來聽！我就邊勾著你的手，走梯田的田埂，你邊唱，若是田埂太窄，你就牽著我唱！
我大笑問：要唱夕陽的歌，是吧？來，親愛的，把手給我，我就牽著妳的手，教妳唱一首夕陽歌！我先從副歌開始唱起，若是太好聽，不可怪我喔，不準安可喔！
黃昏笑道：好！要很應景的喔！那樣才過關喔！
我：行！我別的都可以不會，疼書卷味女孩我最會了！妳看我今天還亂寫夕陽詞與亂唱夕陽詞給妳呢！黃昏就是夕陽耍頑皮的靈感！那就牽黃昏的小手，走下山的梯田田埂，唱首黃昏酒館的下山曲：
來吧讓我們攜手同行 追逐夕陽的步履
走在林間的小徑 撩過清清小溪
那兒有一座小小蝸居 等待著我們踏著夕陽歸去
黃昏驚訝道：這副歌好喔！有林間小徑，還有清清小溪，都是我們剛剛路過與等一下會遇到的！親愛的，你怎麼那麼會唱山野酒歌？還是，你喝了黃昏賞的高梁就特別特別聰明了？所以姥姥跟我說呀，她要跟我比賽，不能讓小農夫的小腦袋瓜太閒！
我問：姥姥跟你比賽？比什麼？
黃昏笑道：姥姥說她盯著黃昏唸書，黃昏盯著夕陽唸書，看誰比較厲害？所以夕陽考試都要考得比黃昏好，那樣我就贏姥姥了！你可不能漏氣，讓我丟臉喔！
我大笑道：妳們倆比賽，把我給扯進去？那妳考零分，我考一分，妳不就贏了？
黃昏笑：那可不行！姥姥說若我考試考不好，她就不讓我到你老家玩了，那樣黃昏酒館就再開不成了呀！你也就不能寫酒詩唱酒歌給我了，那樣不行！所以，我得考得讓姥姥滿意，然後，你不許考得比我差，那就是姥姥的標準！姥姥說，那樣她才要繼續幫我護航，那樣黃昏酒館才能繼續開下去呀，你這個傻瓜！什麼零分一分的，姥姥可不傻呢，她還是個文學博士！我今晚就拿夕陽詞，回家給她品味品味！姥姥還說呢，小農夫被五柳先生調教得不錯，但你爺爺早逝，你可能會有五柳先生那樣與世無爭之心，那可不行，所以呢，黃昏都要盯著夕陽唸書才行！你開學第一天坐火車時，要把上學期的成績單拿給我，我好拿給姥姥過目一下，然後呢，咱們就再來開第二場黃昏酒館的酒會，如何？
我大笑：原來是這樣呀！好，命根子女神說乍辦就乍辦，我都領命！
黃昏甜笑：對嘛！這樣才是好愛卿！可是，剛剛那曲夕陽酒歌，只唱副歌不行，我要聽整首的，你得教我唱一回，就在走田埂路上，把我教會，然後我們去偷看螢火蟲！再走海堤去坐車回基隆港！
我笑道：也對！那前面唱的都是在形容書卷味女孩的，還有晚風將妳的長髮飄散呢，還有卿卿別後是否仍無恙，我唱給妳聽！我是卿，妳是卿卿！
黃昏甜笑：對！夕陽是愛卿，黃昏是卿卿。以後呢，黃昏酒館開張，愛卿都是要寫酒詩的，那樣疼我才可以！不然，黃昏掌櫃就不請夕陽喝酒了！
踏著夕陽歸去 1979 詞曲：葉佳修 唱：上海音樂學院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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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見你在夕陽那端 打著一朵細花陽傘
晚風將你的長髮飄散 半掩著酡紅的臉龐
我彷彿是一葉疲憊的歸帆 搖搖晃晃划向你高張的臂彎
蒼穹有急切的呼喚在迴響 親親別後是否仍無恙
來吧讓我們攜手同行 追逐夕陽的步履
走在林間的小徑 撩過清清小溪
那兒有一座小小蝸居 等待著我們踏著夕陽歸去
Solo 2020.07.31子時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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