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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四年 六月十二日 星期六 大好天氣

病情轉壞。今早我問媽媽我是不是發燒了，她說我什麼什麼就會沒事了。

什麼什麼。


地鐵站。送禮物。永樂園。

零四年大概是結婚的好年份，朋友、朋友的朋友、表姐的朋友都在今年結婚。自知性以來有一次觀禮的體驗，這次是第二次。我心裡滿懷歡喜的準備看新娘步入教堂，怎料原來是自己一廂情願，婚禮進行曲不在教堂裡聽到，而是香港大會堂。

「好期待等一下就聽到教堂裡的登登登登。」
「沒有教堂裡的登登登登。」
「為什麼?」
「他們都不是天主或基督教徒呀傻瓜。」
「噢，我不依~~~」。

我的確很緊張。二號說她只是隨便的穿因為晚上我們都不用去喝喜酒，所以我也跟著隨便的穿了。可是到步了我就後悔，因為大家都很認真地製造漂亮，這是好玩的，好像在舞台排畫劇。看見新郎跟二號握手，還有二號說「恭喜曬」，我的笑不停就發作了。

「咱們還那麼小，為什麼要這麼快就結婚呢?」
「還小嗎，都不小了啊。」
「不小嗎，大家還是小孩子罷了。」
「不小了，你媽媽像你現在差不多大的時候都已經結婚了」。

人生如戲。生的死的都是戲，婚姻，也只是一場戲。認真的生和死，不認真的生和死，認真不認真的婚姻。

大家進場，証婚人出來了。証婚人沒穿上牧師的黑禮服，而且是個女的。不過她的台詞說得大方得體，比戴眼鏡不能操流行廣東話的牧師理想。

「你們接受的是一夫一妻制…」。証婚人宣讀著台詞，以在場的親朋作見証。新婚朋友的家人和朋友坐著聽著進行中的一切，屏氣凝神的。沒有舊式電影的我願意，也沒有上海灘的踢門，而是「我 願意娶妳/我 願意嫁你」。穿上指環新人接吻，有人說「請鼓掌」然後是一陣陣的歡呼。新人的父親是佻皮的爸爸，簽了紙也不忘跟場內嚴肅的氣氛開玩笑。

那一刻我很感動，人生不過如此。一個階段完了又一個階段，婚姻前婚姻後截然不同。父母看著子女成長，懂事，成家立室﹔年月毫不說笑地替他們的額角上加上名叫歲月的筆畫。心情到底會是怎樣的呢。新娘新郎的爸爸媽媽，新人的朋友，新娘新郎，感受會如何不同呢。

拍照完畢。二號帶著我生病的軀殼到九龍公園靜養。我生了病的頭躺在她的大腿，身自然平躺，她替我蓋上小外套，讓我靜靜睡。風微微的吹，夏蟬說夏天來了。我合上眼睛又打開眼睛，很安穩又很不安穩，為了偷窺二號的溫柔和樹蔭的碎葉。飛來很多小蚊，二號替我趕走牠們。覺得這些樹蔭很熟悉，不過那是過去了的某一年夏天和喝紅了臉的我。假如那一刻我有力氣，就會給咱們拍一個遠鏡。在公園長椅子上病兒和他溫柔的情人。

晚上我帶二號去玩。意外地跟小舅見面。瘋狂的表姐依然是瘋狂，表哥們都沒她辦法。拍貼紙相還有吃日本料理。。二號在人前有點害羞，有點靜，我說她害羞了她羞澀的不好意思地笑著可愛。二妹說p現在英俊多了

回到家我已經支持不了，梳洗吃藥立即睡，臨睡前給表姐sms一下。還有半夢半醒今早已記不起二號的半夜來電。



頭腦仍不清。



註﹕睡前特別把好朋友們想了一下。也許為了夏天，也許為了和r的快樂星期五。


photo: 貼紙相@像不像外國青春笑劇上某某雜誌封面
background music: jeff han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