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說我想你,當然,也不說我愛你,從來不說.在一起快一年半了,從來沒聽他說過這些在戀人口中再平常不過的話.
因為工作,一兩個月,他就得到國外出差幾天.不管在哪個國家,每天夜裡總會打通電話來報平安.叮囑她早點睡,好好休息,是慣常的結尾.
┌然後呢?┘她問.
┌然後什麼? ┘他裝傻的口氣帶著一點俏皮和更多無辜.她只管甜甜的再問,然後啊?
就算問了幾十個然後,他也能四兩撥千金,含混帶過,從來不說想念,也從來不說愛.即使再遙遠.
掛上電話,總覺得悵然若失.在遙遠的彼方,還能在昂貴的國際電話裡,關心著穿衣吃飯的尋常小事,應該是想念吧?忙碌的出差行程裡,還會擔心起她的作息生活,不會是沒有情意的吧?
可是,如果是,為什麼從來不說.她想著想著,覺得自己像個光只會沙盤演練的教練,兵在將在,卻怎麼都毫無把握.
深夜整理書桌,翻出一封之前男朋友寫來的信,好一段時間之前的事了.她讀著信,裡頭一段話,叫她濕了眼框.
┌今天在電話裡問你，想不想我?你說想。可是，很奇怪的是，我怎麼覺得從你的口氣裡，明明白白的聽了出來，你其實不怎麼想我。┘
想起那時的自己，最怕被問起想不想，愛不愛，因為，怎麼答，好像都不是。總是在問句之後，沉默著，也掙扎著，好半天才交差式的應了答。
後來，當然知道，說不出口，是因為不怎麼想也不怎麼愛，只是，不敢也不肯誠實面對。
看著這封微微泛黃的信，好像，一下子了解了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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