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蕃茄海鮮麵。]jo點點圖片，[然後庭園沙拉，海鮮濃湯，飲料冰果粒茶，甜點焦糖布丁。]
服務生逐項紀錄,[那先生您呢.]
[焗海鮮咖哩飯,附餐一樣.]我合上menu交還給服務生.[謝謝.]
[不會.]服務生離去,又留下我跟jo尷尬的面對面.
Fish說過要我好好照顧jo,於是這幾天一直在安排我們兩個人相處.像今天,本來說好3個人一起吃頓飯的,他卻又藉故溜走,留下我跟jo.看的出jo對fish的行徑有點懷疑,但也沒多問什麼,也只好接受他莫名其妙的安排.
Jo喝口水,似乎想找點話題跟我對談.
[剛剛那個服務生還蠻帥的.]他一出口我差點笑了出來,他實在不知道跟我說些什麼.我知道他很活潑,不過像現在這種情況他也很難找出什麼新鮮的話題.
[恩,是阿.]我乾脆就順著他的話接下去說.[有點像一個香港男演員…演無間道裡梁朝偉年輕時候的那一個…]
[阿阿,余文樂.]jo猛點頭,[沒錯沒錯,真的有一點像,你喜歡這一型的喔?]
我故意尷尬的咳了一聲,jo吐吐舌,[對不起…]
[不,沒關係,]我笑笑,[我比較喜歡fish那一型的.]
jo訝異,好像不相信我會講出這些話.[不過我有老婆跟小孩了,我很愛他們,不會跟你搶的.]
我試圖把我們之前所避諱的事情輕鬆的面對,我想跟jo好好相處,而這也是為了實踐對fish的諾言.所謂的諾言當然不是什麼永遠再一起的陪伴,只是fish要我看著jo的成長.
幫他看著.
[你也喜歡靦腆型的喔.]jo也跟我開起玩笑來了,[他阿不吵不鬧,靜靜的,連眼睛都不敢看人,不過跟他好好對上一眼阿,就會很喜歡很喜歡他.]
我點點頭,真的只要對上fish那安靜的眼一眼,任誰都會想去接近他.jo何其好運,不只對上他的眼,甚至對上他的心.[你也不錯,你很有活力.]
jo大笑了笑,[可是還是比不過fish有吸引力吧.]戲劇化的嘆一口氣,[唐先生,你真的不可以跟我搶fish喔,你那麼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跟你拼我是輸定的.]
[不會的, fish很喜歡你.]服務生送上前菜,我們也先停止談話.
Jo往沙拉上再灑上很多起司粉,[唐先生,]jo突然又發聲,[唐先生,其實我真的很想變成你.]
[為什麼?]
[你事業有成,感覺上又很有氣度,體貼又帥氣,]他笑了笑,[聽起來很狗腿,不過在我心中你真的是這樣的形象,我真的很想跟你一樣,感覺上…可以依靠,可以給fish很多幸福的樣子.]
攪拌著沙拉,我看著jo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對我說的這些話真是狗腿到極點,不過是真心話,說著如果有我一般的工作能力跟風采的話,真的能給fish依靠吧.又說著fish一直都傻傻的,自己不精明點照顧他實在不行,他要好好照顧他讓他成為生活無憂無慮的插畫家,唐先生我真想變成你阿.
我真想變成你阿,我要好好照顧他.
之後想起來那時聽著jo講的這些話,我真的覺得它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抱負的男孩.然後我也開始確定就算不是為了實踐對fish的承諾,這個男孩有值得我去照顧,值得我去看他成長,成長成在他心目中的我的形象.
[你會的.]我說,[我相信你可以給fish幸福.]
jo故裝志得意滿的樣子,[我也這樣覺得.]接著又有點怨嘆的說,[所以我現在都盡量克制自己不要再買鞋子,努力存錢有點經濟基礎,之前Bally有一款網點鞋我好想買喔,我還是忍了下來.]
現在的年輕人胃口真不小,那一雙鞋大概也要1萬元起跳吧.
湯跟麵包又陸續送上來了,jo邊吃邊跟我談著跟fish的種種
我們的話題一直圍繞著fish，jo很樂在其中，〔你有沒有看過他的插畫阿?〕咬著麵包他笑著說，〔他擅長彩色墨水，加上色鉛筆作一點筆觸的效果。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他的黑白稿，他就用很多粗細的線，構成一個畫面，一個情境吧。〕他對送上主菜的服務生說聲謝謝。
〔他人物造型也蠻厲害的喔，〕攪拌麵條混合醬料，jo滿足的吃了一口，才繼續道，〔反正阿，他實在是個高手。〕
我笑了一下，〔那你叫他明天帶作品去蛋糕店，我蠻想看看的。〕
〔好阿。〕
〔那你擅長什麼?〕
他偏頭，想了一下才說，〔多媒體吧。我喜歡ｐｉｘｅｌ風，不過只敢用來作網站，作成動畫太耗時了。〕
我點點頭，那是個蠻可以發展的風格。〔所以我的動畫製作是用手繪稿進FLASH跑。〕他拿著叉子比手畫腳的解釋起畢業製作的主題故事。那是個馬戲團進城的故事，一個貧窮的男孩愛上笑臉小丑的故事，而笑臉小丑卻不喜歡他。
〔你知道為什麼嗎?〕jo問。〔為什麼小丑不喜歡男孩嗎?〕
〔因為他窮?〕jo搖搖頭。〔因為自卑?因為男孩很醜?〕還是沒猜中。
〔難道因為小丑喜歡當空中飛人的那女孩?又或者是狼女?〕
jo笑了笑，〔狼女?我喜歡。〕
〔我猜不出了。〕我投降。
最後，他才慢條斯理的說，
〔因為男孩是男孩。〕
〔小丑也是男孩。〕
簡單又無厘頭到極點的答案。
〔男孩曾經以為小丑喜歡吞火人，於是他燙傷了自己的嘴巴﹔也以為他愛的是跟他搭當的哭臉小丑，於是他整天掉眼淚﹔甚至還以為他喜歡得到巨人症的大女孩，所以他整天踩著直徑有２公尺的大球在他後面跑，〕
結果事情很簡單，只是因為小丑是男孩，他喜歡女孩。
〔男孩就這樣一直猜測，他頭上頂著３隻貓，騎著單輪跟著馬戲團到下一個城鎮去，每天都換著新花樣吸引小丑的注意，每天。〕
而男孩也只是很單純的喜歡男孩。
以前一直感覺jo是個很坦然接受自己是同志的男孩，就算有人笑他，他也是可以理直氣壯去承認的人。而其實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Jo轉著水杯，折射的陽光照映在撲著白紙的餐桌上，形成一道廉價的彩虹。他在想著以前的某個時間某件事，可能一如桌上光景一般，是個不值一提的遐想。
但還是想念.
〔不問我結局嗎?〕
到底有沒有在一起?是悲劇?還是喜劇?
我正要問的,我放下了叉子。
〔那，〕
微笑，我問了他結局。
〔那最後男孩有發現害羞的狼人喜歡他嗎?〕
jo好驚訝的看著我，細長的眼睛陡的睜大了。
接著列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fish那麼喜歡跟我談起你了，唐先生，我喜歡你。〕好坦率。
〔是阿，還是有人喜歡他的。〕jo笑說。〔還是有人喜歡他。〕
那天我們愉快的聊了一個下午，聊那個馬戲團進城的事。
然後，我也越發喜歡這兩個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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