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的密語總是沒頭沒腦，
我不知道我的腦到底想傳遞什麼訊息
它求救？或者只是純粹一時的當機
只知道，很多以為消滅的資訊，其實只是被破壞、壓縮了而已
應該是在某台計程車裡，很村上式地時空環境
(沒注意；司機或許正是個穿整套羊皮的男人)
似乎是在路上無意間被呼叫、莫名其妙上了車的楔子
三個女人擠在前面副手座，嘰嘰喳喳地
身旁是她，安靜的不像平常認識的
窗外街景是我自小熟悉的
而在夢裡，我便如當時不會意識身在夢裡一樣
對於為什麼我和她會一起出現在這個時空裡這件事
不曾質疑、或感到訝異
途中有個女人嚷著要下車
只見女人們開始計算分攤車費的問題
(感覺劇情是想以結伴同行這樣交代初始的)
女人下了車，另兩個也就瞬時安靜的像不存在一樣
我感覺到右手被她握著
微弱的溫暖參著手汗，卻是緊緊地撂住
儘管車內開著暖氣，但我知道，隨著她眼光的方向
滿滿的映照是外頭的蕭瑟
那令我有些過意不去。畢竟，
我的故鄉此刻得是她的他鄉
而這樣的調調，就如同我的個性一樣，
就算不被喜歡，也不會埋怨；頂多就是無奈而已.....
愈接近那個十字路口，空氣裡肅殺氣氛就愈濃烈
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不敢看她(隱約看了錶，凌晨四點多鐘；旋又跌入深沉迭宕)
幾百公尺的距離，並未意識到車速有異，
卻也花了幾乎是一生的感覺
終於經過便利商店的第一個路口
前面就是結界入口
我還記得年少時一邊有家撞球場，
有天差點被教官抄到的往事
車子停在路口；剷平的舊眷村成了新開的虎口
只有背影的司機裝了一片卡帶
就是那種老式的、塑膠製，很像早期任天堂卡匣的錄音帶
應該是木匠兄妹唱的《The Rainbow Connection》
可以聽到她轉頭過來時髮絲在絲絨大衣上拂過時
靜電發出的『滋滋』聲
下意識用力握緊冰涼的手掌，預告般，
怕唐突轉頭望去，會窺探到眼底洞開未及闔上、
什麼不欲人知秘密
眼裡有某種延伸，因太過深遠，使我不敢探尋
但我是知道的。除了入口這部份是新建物外，
愈深入、就愈接近過去
即使那些都已是死了的陳跡，卻仍是記住 與熟悉
我們輕輕擁抱(親切地像石階與綠苔)
繼第一次夢見她後，也是包括現實在內第一次擁抱
(猜那也是最後一次了)
(就像要刪除信件與舊照片前最後一次review)
和她一起下了車
(其間瞄了一下，淦，司機竟然是隻戴飛行員頭盔的豬...)
告訴她這兒離我老家挺近，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走了四十九步半，我嘗試偷偷的、自以為不著痕跡的
回過頭去
看到她的頭髮 在風裡飛揚，無懼呼嘯來去的砂石車
然後，畫面就被一片透不過去的風沙給充滿...
聽說故事的最後有了新的轉折
直到最後的醒來以前，
我竟隱隱接收到那時照理說不會知道的事
究竟為什麼會被留下來、又無故放映出來的會是這(前)一段？
還在夢醒間反射刷著牙的我更加糊塗了
若真要為它找點具相意義
就歸於是那段接近、參與的相對來說更深刻的印象吧
即便是當初的某種掛心
已經因為現實不需要而被刪除
卻仍在資源回收桶裡盡著人事，等待頭七前還魂似的不捨吧
是呢。夢這種東西就像霜做的鬼魂一樣
往往挨不過日出後幾分鐘的
如果一切都是錯誤在重整過程中最末的反動
那，我到底有沒有真正認識過她，
我所記得的，又會是那個應當被糾正的、亂碼的片段呢？
我不知道。
我想我永遠不會知道。
Tue Dec 9 18:45:36 2003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