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你不復記憶的河口,有著比夜還要黑的致命河水,決心以冷酷冰凍,不理傷口泊泊掉著鮮血。
我委屈。
之所以成為致命,是你一手成全,你說的方向我不懂,只知道你背棄了我。
在河口與海洋的交界點,營養鹽滋潤著魚苗們,那是大自然的幼稚園,生氣蓬勃,抵擋著人類工業的污染與餵養蚵過濾完的廢水,亦步亦趨地生存,正如我抵擋你的拒絕,一點一滴滲透你記憶的缺口,生生不息。
怎麼會這麼快呢?
我用眼淚訴說,怎麼會這麼快呢?你已經忘記了。
追著問,已經忘記的是當時的事件,還是當時的心情。你回著, 都 忘 了 。
那時,你哭著因為我不理;那時,也不過今年初,相隔不到10個月,你倔強地說,都忘了,忘了這個致命傷口的我。
其實我只是想知道,即使那時你已有了「她們」,怎麼還會因為我賭氣不理你而哭呢?我只是想知道啊!當時的你。
或者你也忘了當時哭著的你。
我們的眼淚被糟蹋的不值了錢。
即便是昨夜在電話中,你吵醒了我睡著的哀傷,我仍是傻氣地追問,為什麼最後選擇放棄我。
一直以來,我是結果論,你是過程論。
我是錯的,你是對的。
過程的精彩,你,甚至都忘了。
不要再說你已經不認識我,你認識的那個我,因為你而美麗,因為你而笑得開心......你當然不認識現在的我。同樣的一雙眼睛,只在看見你時而活了過來,其他時候,不過一灘死水,墨鏡無法遮掩的死寂。
總是有了答案再去追問問題,當你說著觀冕堂皇的藉口,我以淡淡語氣描述結局,逼急了你,吼著,「你總是這樣,不聽我說。」
所以你離開我。
反而,我喜歡極了那個氣急敗壞的你,如此真心地辯解,沒有華麗謊言,我是死心塌地地喜歡。
於是,你不要我,成為一種理直氣壯的申論題,洋洋灑灑也不遮掩,蓋過我僅存一絲氣息的求援,我羨慕你,可以隨時隨地將我的情緒玩弄在掌間,當你說你也不好過時,我真的,真的相信。似乎,這樣的分手是對你對我最好的救贖,以我的痛換你的幸福,划算!只要不聽不聞不看見,我的痛,不過是遠方的一陣飄雨,雲雨欲來,你在悉心安置的暖房閒閒坐看風起、雲湧,手邊端放一杯香氣滿溢的烏龍茶,反問別有傷心事豈知?我遂隨洋流遠去,狂亂揮灑在山的另一邊。
無關痛癢。
地球的這一邊冰山融化了,那一邊驟地海灘漲潮,怎能說是無關無連?不看見並不代表不存在,當初說地球是圓的人被認為是瘋了,而你嗤之以鼻不以為然,殊不知,我的淚水已然淹沒你的盆地,你仍不查。
我的痛是日日夜夜如影隨形而不僅只是網路上虛擬的一陣鼓譟。一定要你看著聽著我霸道的傷口。
別忘了,別再忘了,那一天,我看著你離去的決心,這一世人猶如向日葵轉動向你的決心,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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