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地方坐坐,是很重要的,身再強、腿再壯,也禁不起一番城市跋涉。一張舒服的椅子,太奢侈。一陣沁人的涼風,要運氣。一簾映畫般的美景,憑想像。一圍寧靜的氣氛,得心止。找到這樣的地方,就算腿不酸、腰不疼,也會想歇一會兒,看看身邊的人,感受他們休息的輕鬆。
一把空著的椅子,等著需要休息的人。這裡的椅子少有時候空著,從羅浮宮走過來的人,看到椅子,都會禁不住要壓榨小腿肌肉裡積存的最後一點熱能,情感上加快了腳步,雖然只是一把鉛鋁合金彎管製成看似不太舒服的椅子,在種種主客觀條件的配合下,已成飛蛾撲火之勢。當然,撲向火的飛蛾永遠不會孤單,牡丹花下也總是白骨如山,隱隱約約的感到幾股壓力襲來,三點鐘分向的大鬍子、水池對面的西裝先生、背後悉嗦的腳步聲,兵分三路、勢成三軍。
就在眼前了,背後的腳步聲轉了方向,宣告放棄,另覓目標,往右邊一看,大鬍子先生也放慢腳步,西裝先生迎面而來,我放下肩上沈重的背包,給他一個抱歉的眼神……我到了。把體重從雙腿轉移到椅子上,似乎聽到大小腿、腳ㄚ子一起歡呼,貪婪的旅人,總是強迫著大腦頒佈一道又一道不合乎人性、近乎自戕的命令,不過,大自然是很公平的,拿走的,它總會要回來的。
歇了歇腿、欠了欠身……漸漸地就失了神了……
Aug. 2000 @ Louvre. Paris. France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