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Renee
眼前浮現的，是1997年，那年已經是20歲，看見的自己，坐在好似診所的房間，心不在焉的翻著手裡的雜誌，似乎焦慮著。旁邊坐著的是當時的男友Vincent，在一旁安撫著自己。
『小姐…結果出來囉…妳懷孕了呀…』護士小姐大喇喇的說著。她的司空見慣，對自己卻像是轟頂的打擊，愣在那裡，下意識的接過護士手裡的驗孕棒，兩條紅色的線…說明著結果。
『護士小姐…你…你這結果不會有差錯嘛？我上個月在另一家診所驗過並沒有懷孕…』無法相信這結果，非常直覺的認為是出錯，一定是哪裡錯了…尤其是這家診所的驗孕棒還是老式的那種，這種出錯率也許比較高吧？！
『喔？！既然這樣，等等安排你跟醫生照超音波…』護士半笑半不笑的回答，一副好像不可反駁的表情，看在眼裡實在很不舒服，天呀…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可能有差錯”的回應嘛？！
Maggie陷入了混亂，耳邊傳來的，是Vincent的聲音。不斷的說著話，大腦已經無法判定，只是不斷旋繞著“我懷孕了？我懷孕了！”
『有小孩了？打算怎麼辦？』Vincent問。
『能…能怎麼辦？我們都還那麼年輕，當然是拿掉呀…』Maggie根本想都沒想，嘴巴已經說了決定，腦子這時才聽到自己的回答。
『小姐…輪到你囉…進去醫生那裡吧…』護士小姐喚著Maggie的名字，看到她慌張的眼神，不免升起了同情，擠出了微笑說不用太擔心。
進到問診的房間裡，在護士的指導下直接到旁邊躺在小床上，拉開了肚子間的衣服，抹了一層冰冰涼涼的透明乳液，醫生靠了過來，看見寒毛豎起的Maggie，安慰她放輕鬆，只是作肚子的超音波而已。
『妳看…這是妳的子宮…這邊，卵子已經有點長大在這邊…看到沒？』醫生指著螢幕。Maggie似乎用盡力氣的看，那自己從未看過的子宮模樣，還有…卵子？從剛剛到現在，只覺得腦子無法負荷這接二連三的一連串驚奇，尤其這並不是喜悅的那種，胸口悶痛快要窒息。
『照這樣判斷，妳已經懷孕13週了…』醫生看著Maggie的眼神，他深知這年輕女孩並沒有準備好這一切的消息。『妳說上個月有驗過是不是？那有可能只是當時沒驗到正確結果…這情況看來當時妳應該已經懷孕…』
結果已經確定，護士跟Vincent扶起她，兩人無神的坐回診療室的位子上，皺眉無語。
醫生知道這情況並不適合說恭喜，他試探的詢問『打算怎麼辦？』
Vincent看Maggie似乎陷入慌亂，便主動回答『我們決定拿掉…』
醫生皺了眉頭，加重了聲音『我是問小姐…妳決定呢？』
Maggie才緩緩的抬頭回答『那…醫生您這邊可以作手術嘛？』
『我可以幫你開證明，說妳身體不宜懷孕…』他看著Maggie，想確認眼前這女孩的決定。
『妳…早上有吃東西嘛？大概是幾點進食？』
『嗯…只有喝牛奶，這一陣子食慾不好…大約是早上8點時候喝的…』
醫生看了一下牆上的鐘，似乎在心裡算著什麼。『那等等排妳作手術可以嘛？剛好是空腹足4個小時了，大約2點開始可以嘛？』醫生放輕了語氣詢問。
『嗯…』Maggie點點頭，已經無法思考到底自己在進行什麼，一切都這麼匆促。手已經冰涼，Vincent緊緊的握住自己，是因為他想給我力量？或是因為他也很惶恐？
『小姐…妳先過來，填一下表格…填好了我們就來量血壓』護士小姐呼喚著。拿過表格，手抖個不停，大喘一口氣，想要鎮定。
『有沒有喝酒的習慣？』護士又問。搖了搖頭回應。
『那妳先把衣服換起來，等等幫你麻醉，然後就開始手術…』護士忙進忙岀熟練的準備，連叮嚀都好像是例行公事的對話而已。
還是顫抖個不停，Vincent在一旁安慰，並幫忙收好衣服。『不要害怕…有我陪妳…我會一直在這邊…』從Vincent撫摸著我的臉的手，清楚的感覺到了，他也在顫抖著。
『換好沒？』護士詢問著。
『過來這邊，躺上去…男生在外面等…』護士拍了一拍那手術檯。
倒抽了一口氣，那個只在電視上看過的檯子，今天居然是自己要爬上去。手腳已經發軟…那只是稍微的高度都爬不上去。
『躺下來點…腳放這邊…』護士指揮著的說著。好想逃…我討厭這張手術檯…真的是冰冷的…。
『吸氣…放輕鬆…等等就會睡著…』護士話還沒說完已經打了麻醉劑。
意識…漸漸的…模糊了…
【待續…】
《圖片轉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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