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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2 16:23:59| 人氣7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短篇武俠參賽作品 - 靛淵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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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史將軍這下子是不打算履行你方才的諾言了。唉,言而無信,別說是為將,連當人都……」

孫武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史皇眼神一動,四位持劍武士便從四方向孫武殺去。但是這四人身形方才一動,就聽見一道破空聲響起,接著一支黑色的長箭便有如急電般由史皇的臉頰邊穿過,然後這黑箭便整支沒入了史皇身後的土牆裡。

「住…住手……」

在這種情況下,不用史皇說,所有的武士在一瞬間全都不敢亂動,因為他們都不敢想像,當這支黑箭貫穿自己身體的那一刻,那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史將軍,我既然敢孤身深入敵境,那就代表我自然是有所準備。至於歐冶子大師…….」只見孫武向躲藏在屋內歐冶子行了個禮,然後笑道:「今日無法將「靛鐵」帶走,實為可惜。他日等我準備完全之後,定會備妥禮節前來貴派將「靛鐵」迎回。我先聲明一點,我和史將軍不同,我這個人可會是說到做到的,後會有期。」

這個叫做孫武的人後來果然實現了他的諾言,在三年後,他帶著吳國大軍進攻楚國,將楚國打的潰不成軍,然後親自到達歐冶子這裡,用周朝古禮將我迎回了吳國。

當我到達干將的面前時,不止是干將,連我自己都很高興,因為我知道我要成為一把寶劍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可是有道是好事多磨,世事豈能竟如人意。就在干將和他的妻子莫邪拜祭好天地,準備要選定良時吉日將我送進熔爐的那一天,孫武又這樣突然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後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我。

「孫大哥,你打算要離開吳國?」

孫武聞言回頭看了干將一眼,然後再轉過頭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若有所思的道:「當大王當年派專諸去刺殺姬僚,然後又派要離去殺姬慶忌時,我就知道他是一個個性偏執的人。這種人一向只能同甘苦而不能同富貴。等到你一旦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時,他對你下手會比對敵人還要來得狠毒。我昔日為了證明我的兵法而殺了他的兩個愛妃,他不是不恨我,而是因為我還有利用的價值。現在吳國在我和子胥的治理之下已是國富民安,兵強馬壯,普天之下可說已無敵手。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可以繼續利用下去的價值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呢?」

「孫大哥,你會不會想太多了。當今天下人皆知吳國的文武雙壁便是孫武及伍子胥,大王就算再怎麼猜忌你,也無法斷絕你在吳國三軍裡的地位。況且朝中還有伍大哥在,只要伍大哥在,那……」

「你的意思我明白,子胥對大王有救命之恩,而且大王對他也是言聽計從。但有時問題並不一會在大王身上,而有可能會是在太子身上。」

「太子?太子夫差?那不是更沒有問題嗎,伍大哥不是太子的師父,日後太子既位,那不是…啊,我懂了。」

「你懂了?」

「伍大哥支持的是太子,但是孫大哥支持的則是公子夫概。」

「正是,夫概雖然正直但卻愚昧,以為單憑自己一人之力便可扭轉危局。但最後卻被人設計成叛國之徒而流落到楚國去,落得兩面不是人的下場。我雖然在子胥的力保之下方能安然無事,但大王及太子皆已對我心存猜忌,如今我在吳國已難再有作為了。倘若大王在世那還就罷了,等到太子既位之後,勢必會拿我開刀,到時如果子胥還想保我的話,恐怕到最後會連他自己都保不了了。」

「孫大哥,你的意思是連伍大哥都會有危險嗎?」

「這到未必,大王或太子他們應該都很清楚,吳國可以沒有我孫武,但卻不能沒有伍員。說不定我這一走反而能保住他,倒是你……」孫武再次回頭看向干將,道:「你的爐場為吳國製造了許多堅固的甲冑及鋒利的鐵劍,是吳國軍隊可以橫掃楚國大軍的碁石之一,大王深知這點,所以他一定會怕你為外人所用,因此你現在的處境可能要比我還要來得危險,我看你也得有所準備才行。」

「大哥,多謝你的好意提醒,只是現在正是子母劍成型之際,若是停爐的話勢必會前功盡棄。這是我和莫邪的一生心血,我們說什麼也不能放棄的。況且………」

「況且你還想要完成它嗎?」

「是的,這是我師傅的遺願,也是對我的挑戰。如果我能完成它的話,那我就能證明我才是歐冶子的真正繼承人,所以我需要這個爐場。」

「這樣呀……反正最近大王正打算攻打越國,應該暫時還不會對你這裡下手,你在這段時間內應該還算安全,但是我在朝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情勢接下來會變成怎樣我也不敢確定,你自己可要小心一些。」

孫武的擔心沒多久就應驗了,吳王在攻打完越國之後便藉口干將一門私藏寶劍未獻出之故而抄滅其爐場。干將雖然在孫武的暗中幫助之下逃離了吳國,但是他的妻子以及許多弟子卻在保護劍爐的過程中犧牲了。於是干將自此再也沒有開爐鑄劍,他的餘生便在深山裡慢慢的度過。

而我呢?干將雖然將我一同帶了出來,但是自此我再也沒有見過干將及孫武等人了。因為我被放在一個箱子裡被人當作至寶一直收藏著,於是我一直等待著,一直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我重見天日的那一天到來。

你問我怕不怕永遠無法重見天日?其實無所謂,因為我一直都是在等待中度過,而現在我所擁由最多的東西,那就是時間了。

                          

台長: 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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