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早晨,外頭溫低,香衾正暖,應該賴個床的,可惜,睜眼好一會了,看來已無睡意,那麼,起身吧!甭理會暖窩的慰留了。
早餐店的小娃兒又哭了,一兩個月過去了吧!上一次來,她還在娃娃車裡躺著哭呢!這會兒已經學會坐了,爺爺奶奶媽媽忙著張羅客人的胃,無暇擦拭小花臉上的小碎淚,很想過去疼疼小娃兒,終究,不敢付諸行動。
出了早餐店,冷風拂面,幾百公尺遠處一頂頂傘棚兀自生氣勃勃,想,走走路,在清冷的早晨。
停靠路旁的小貨車,水果攤緊倚,老闆約莫四十來歲,教水果簇擁著,手執紅色奇異筆,膝上墊著紙板,一筆一筆找著位置,那專注的神情迫人緩下腳步,覷一眼紙板上的紅字,出現了,一字接著一字隆重登場了:「椪」、「柑」、「超」、「甜」。呵,我笑了,看看攤上的椪柑,感覺它們一顆顆真的就此甜了起來,一陣冷風打上即將拾取椪柑的手,想起那涼涼的汁液,還是作罷吧!只得辜負超甜的椪柑了。
市場攤販一路蔓延下去,一步步走過一攤攤,清醒的心很愜意,男女老幼在這裡交流質樸誠摯,我感到輕鬆感到溫暖,眼裡見著的、耳裡聽到的,盡是最自然真實的生命跡象,奇怪的是,市場似乎沒有空虛容身之地,是否因為市場裡的需求都是最基本最實在的需求?無關繁華無關流行,突然想起百貨公司這樣的場所,「百貨公司」與「傳統市場」,兩者相比差之天壤,我這個鄉下人,在百貨公司裡很難恣意。
一年暑假,為慶祝相識十年的情誼,和琪整個早上奔走傳統市場,準備下午同學會烤肉的東西,的確是一次很鮮的經驗,每每和同學朋友聚會碰面,哪回不是約在餐廳咖啡廳KTV的?有誰會約在傳統市場呢?而且碰面時間還是一天剛開始的早上!兩個大女孩,開開心心地逛起市場,特別是我,興奮到不行,覺得能和老同學相偕逛市場是極難得的幸福,還可以去吃碗米粉湯,多棒呀!我的笑聲感染了市場的婆婆媽媽,忍不住問我:「妹妹,你逛菜市場這麼開心喲!」琪覺得糗到不行,兩人一逕地笑翻了…。
走著走著,駐足菜攤,也學起人家買買白菜A菜金針菇百頁豆腐,天冷,樹葉還在顫抖,晚餐就好好為自己煮熱騰騰的一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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