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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08 11:17:44| 人氣30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恍如如恍-出訪藝術家們的旅人作業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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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在他方,異地深呼吸,一段長假,一段自我追尋與再確認的過程。

「創作與旅行的欲望一樣都有若干的瘋狂成份,瘋狂沒啥好羞恥的,甚至經常對想像力和創造力發揮有效的激勵作用。」旅行文學家保羅‧索魯(Paul Tharoux)在其書中寫道,那麼當這些駐村的藝術家們用「創作」+「旅行」這樣的形式出發時,不知是否讓瘋狂更加倍加乘?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每個藝術家的瘋狂潛伏期長短及爆發時間不同罷了!

「恍如如恍」這個展覽的標題點出了旅行過程與藝術創作中的相似狀態,參展的五位藝術家陶亞倫、許拯人、葉偉立、連時宜、劉時棟及策展的呂佩怡皆是臺北國際藝術村已出訪歸來或即將出發者。對連時宜、劉時棟及呂佩怡而言,這是一次「歸來成果展」,而陶亞倫、許拯人、葉偉立則是即將出訪的藝術家們,此次便可稱作「出國行前展」。總而言之,這是一份藝術家的旅人作業簿。

旅行,在當下如此方便的交通網絡,以及翻到會眼花的各式旅行書裡,似乎以點氾濫成災,但旅行的價值仍是在一個接著一個出發的旅人口中被頌揚著。旅人在他方,異地深呼吸,也許是蛻變之旅、也許是死而再生的深刻感受、也許更清楚的看見自己現實的容顏、更多的也許只是一趟旅行。對藝術家而言,創作需要靈感,而靈感來自異於無趣的日常生活,旅行,應該是一帖治療藝術不孕症與增產報國的良方。

構成這帖良方主要成份便是「抽離」,而治療原理即是因為旅行而離開,抽離原本生活脈絡,一切重新開始,新鮮、陌生、不安的各種情緒騷動著旅人,尤其是在一段空間或時間的轉換裡,許多的可能性一一出現。初步上旅途的人們,總是從幾乎快窒息的日常生活瑣事之中逃離,還未準備好的身心經歷一段速度調整期,像是飛機升空的瞬間,向上衝入了混亂恍惚的境況,在其間自己的身體與地心引力不斷拉扯與對抗,諸多的不適在此時湧現,諸多的靈感也從中而閃現,幾分鐘後,進入平穩的氣流層,一切都不一樣了,自己等於是在另一種高度下的生活,一種抽離、隔絕讓日常生活中被忽略的細微感受放大到極致,面對卸下俗事藉口的自我,與自己相處,進而引發手癢想創作的副作用。

當然,每一段旅程總有歸程的時刻,飛機有昇空當然也有降落的時刻,旅途結束時的沮喪又要經歷另一次降落的衝擊、昏眩及不適。在出發與歸來的這些「中介」空間中,「恍如如恍」便可做為一個貼切的形容詞語,在這種「恍如如恍」的中介狀態下特別容易引起藝術家的敏感神精,激發潛意識中的蟄伏已久的創作基因。藝術家們在這樣的不穩定裡,是否更清楚的看見自己? 創作的「靈光」是否再現? 這些改變的痕跡也許可以被標示、一些卻隱而不見,觀眾們可以試著從出訪藝術們的回家作業裡細細閱讀吧!


【物件在旅行—劉時棟的即興影像聯結】

劉時棟於2001年底的寒冬在韓國京畿道寧殷美術館駐村,此一美術館位於漢城郊區約一小時車程,四週都是森林圍繞的山城,十二月天的雪地及冰冷的空氣帶給劉時棟不同的體驗,這一段山居歲月也讓安靜的思考,也活絡了旺盛的創作力,劉時棟在駐村期間完成的「圖像轉向」系列作品,在離開前曾在此美術館空間中展覽,展出效果極佳。

此次展出的幾件作品皆是「圖像轉向」系列中的一部份,劉時棟以韓國當地的物品外包裝紙、雜誌封面內文或各式廣告宣傳單為材料,以即興拼貼的方式不斷聯結,劉時棟的圖像剪貼遊戲頗有資訊焦慮的症狀,過多的資訊變成了片斷圖像,在腦袋裡重組成完全不同的新面貌。例如,作品「臉」,即以黑白報紙或雜誌內「臉」的圖像為主,一個接著一個,一個疊向另一個,眾生相組成了側面輪廓的另一張臉。影像與影像之間彼此吸引、對話、吞噬、並置、排擠,圖像脫離了原本的功能意義,而隨機產生出新的語義,並組成了龐大的影像聚生物。

作品「變形蟲」則是巧妙地將時尚雜誌中常出現的男與女模特兒聯結,變形蟲的主體部份則多有女體意象的圖騰,如修長的雙腿,望向鏡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水漾的朱唇,或是代表女性的物件,如口紅、香水、皮包等,火紅色澤彷彿慾望被挑起一般的向外擴張。而向四周蠕動延伸的多隻觸角,則一個個的擺出各式姿態的健美男子,泛油光而結實的肌肉讓人不斷與慾望聯結。這是資本主義社會中常見的商品消費、媒體宣傳手法等,我們每天都不斷承受著這樣圖像,劉時棟以逆向思考這樣的情形,將圖像解構並重組,轉譯再詮釋,產生完全不同的意味。這些圖像也是在當地最易取得的創作材料,也是最在地化的融合方式,同時也延續了劉時棟之前的創作風格,而以更簡潔而精準的狀態出現。


【針線遊走於風景之中--連時宜的心情紀實】

藝術家連時宜在2001年下半年抵達倫敦蓋斯沃克工作室駐村,位於倫敦市區的工作室帶給藝術家不是離群索居的修行,而是紅塵中的積極入世,盡情享受大城市中接連不斷的精彩展覽、表演及藝術都會的氣息。蓋斯沃克工作室與台灣藝文機構有多次合作經驗,之前曾經駐村的藝術家有陳慧茹、姚瑞中等,在2001年與連時宜同時進駐的有徐瑞憲及林建榮,他們三人在蓋斯沃克工作室的畫廊展舉辦聯展,介紹台灣藝術家作品。

連時宜的作品以繡縫技巧結合繪畫或攝影作品,以纖維藝術綿綿密密書寫著自己的情感,在其中也散發著溫暖的質感。展出的這系列作品皆在駐地期間的創作,這段時間裡她總是帶著相機隨走隨拍,「清除( Erase) III」這件作品是她拍攝下工作室附近的一棟建築,這個建築的背面一邊保留黑磚瓦色,一邊為漆成白牆,連時宜覺得這是很有趣,於是她就用針線於照片上繡縫出一條條的白線,就像是以白線將黑色牆面給漆白了,產生了一個有趣的對比。而針線上上下下的遊走,也讓照片中所凝結的二度平面的空間有了第三個面向。連時宜的另一件作品「清除( Erase) II」則是拍攝工作室窗外的樹影,遠看以為是繪畫一般細細密密的筆觸,近看全是線縫,飄渺之間,以緩慢而重覆的繡縫動作深刻記憶起在倫敦駐村的那段日子。

人在旅行…針線也在遊走。

【以光作畫--許拯人的虛實之間】

同樣是赴倫敦蓋斯沃克工作室的許拯人,他將在明年初駐村三個月,這是他的出發行前展。

許拯人可說是台灣藝術家中作品精準度及創作企圖心都相當出色的藝術家,其作品以" 光"作為創作素材,多與環境空間結合,做為戶外地景式的藝術。他最著名的作品是1997年於三峽" 白雞山莊"的危樓霓虹裝置,名稱為「一種比詩準確的幻覺」,他以一棟傾斜的別墅為基地,在其正立面上以鷹架搭出原本傾斜前的原貌,並以藍色霓虹勾勒輪廓。當黑夜來臨時,半山腰上閃爍著詩意的藍光,輪流呈現「發生前」與「發生後」的狀態,在霓虹的交錯之中,一座奠基於真實的毀滅之城與另一座虛幻再生之城也正在交錯當中。許拯人如是說:「時間使我們的記憶傾斜,傾斜標示著消逝,我用虛幻填補消逝。」

許拯人另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是位於新竹南寮海邊的提防裝置,他將十數個電風扇改裝,以霓虹管勾勒出扇片的輪廓,當轉動時是燈光在變化而非扇片,他以光的流轉呈現出風扇轉動的「位移」假相,這件作品讓安靜的小漁港有了流轉的氛圍。許拯人的這些作品皆巧妙地傳達出他對事物"當下狀態"的哲學思考。此次展覽展出的立扇作品即是這組裝置作品的「原型」, 在虛與實之間,我們都恍如如恍。

【極度放大的詩意--陶亞倫的多媒體創作】

今年十一月將啟程至芬蘭當代藝術中心駐村的藝術家陶亞倫,以機械動力為媒材曾有數件會炙人口的作品。像是1997年獲台北獎的「自我意識I 」及「自我意識II 」,他以一種極細微而緩慢的動力機械,在飽滿的外形下隱隱移動,因為極慢的速度及隱藏在內這兩個因素,挑動觀者的感官臨界點,就像「刺點」刺向觀眾內心,然後慢慢移動。之後的作品皆有此特質隱藏於作品之中。在2003年夏天,陶亞倫於伊通公園的展覽是以高倍率顯微鏡將當下空間放大數百倍,以細微的運動掃描整個場域,將被忽略的細節極度放大,這些真實的呈現,反而讓人覺得陌生而虛幻,陶亞倫的作品讓我們在緩慢裡找回高科技時代之下對實體的真實感受。

陶亞倫此次展出的這件作品結合了互動及影像裝置,觀眾可以將大拇指放在前方的感應器上,測得的心跳將會反映在影像上,透過傳輸的彈簧帶動水中物體做上下激烈的震動,影像不僅是物體外形的極度放大,還有水中的倒影、連漪,及潾潾的水光。透過簡單的動力機械裝置,巨大的影像與觀眾之間產生了密切的關係,觀眾的心跳給著這件作品不同的生命面貌。

【家:以旅人之名--葉偉立的攝影裝置】

十月初起程前往澳洲的藝術家葉偉立,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旅人。

他在十多歲時全家移民至美國,這二十年間他只回台灣兩次,而在2002年他決定回到這塊土地上發展,於是他帶著相機到睽違已久的台灣,由於這個獨特的生長經驗讓他一直持續不斷在「家」的議題上思索,以訪談及影像紀錄的方式呈現出他對於家的想像與想望。

回到台灣之前,葉偉立曾在紐約生活及創作了四年,這段時間裡他以當地居民為主要拍攝對象,以相機進行田野調查一般的紀錄,他的作品「啟程、距離、分開」是探討西班牙移民的勞工階級,他們在社會與種族地位上的斷裂;「一個蘋果」則是以曼哈噸地區的遊民為主題;另外兩個「紅鉤」及「11211」是紀錄了附近兩個城鎮在面臨都市更新與改造的變化過程。

2002年的應台北當代館之邀,參與「長安西路神話—街道是植物│藝術是動物」展覽,剛回到台灣的他操著不流利的國語走訪當代館附近居民,以影像紀錄了他們的生活及喜好,他請受訪者挑一件最喜歡的物件及最喜歡的一首歌,其中一位聽障女孩以「哈利波特」這本書取代了歌曲,這個細微的事件卻讓人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在心裡。這樣的創作方式是不斷與受訪者互動,在談話中打破彼此的界線,也向內挖掘了自我。尤其,藝術家葉偉立以此創作方式加入這塊土地,追尋「家」的真實相貌。

將至澳洲雪梨藝術空間駐村的他,將帶著台灣的影像往另一個國度飛去再「離開」,加重了「家」的濃度。


◎後記
臺北國際藝術村成立讓更多的藝術家有了對外的窗口,有了一處可以呼吸新鮮空間的場域,在這一段段的藝術家的旅行計劃中,大家不免懷抱著期待,希望透過成果展的形式可以看到些什麼,計量一下投資效益。但實際上,藝術村所提供的是一種氣息、一種態度、一個想法,是創作心靈的空間與創造力激盪的廠房,三個月的駐村經驗對藝術家來說應是有助益的,但真正的影響並不能在短期內就看得出來,也許是五年、十年之後才得以顯現,因此以輕鬆的心情來看這個成果展,反而能閱讀出其中一些些幽微,而朦朧的痕跡,發掘出悄悄滋生的情感酵素。

作者:呂佩怡
本文刊載於 典藏今藝術 2003/11

台長: 小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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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藝術設計(手創、設計、室內空間、裝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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