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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與黑色

　　從來沒注意，原來，黑，有這麼多的變化。

　　一直很喜歡夜晚，因為，夜的寂靜，讓自己覺得很安適。於是，只要入了夜，心裡總是特別的開心。喜歡著夜晚的一切，於是，也喜歡黑。

　　黑色的衣服，讓看起來很胖的我，瘦身不少。雖然所遮依然有限，但是，還是有一些心理的安慰作用。光這點，就足夠讓我把黑色打一百分。

　　「孩子們，你們會不會覺得有點暗暗的？」有次，在中間下課時，我這樣問學生。學生說：「不會啊！」當我發現自己的眼前開始慢慢從光明變黑暗，那黑，是漸進式的。從原本的白，漸漸有點像步入了黃昏的暗黑，到快要全黑時，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快昏倒了。此時，我無法再心喜於「黑」。因為這樣的黑，讓我感受到無常的即將到來。

　　我以為這輩子就是對「黑」情有獨鍾了。誰知道，事情的發展，總是在我百分百的認定一件事情時，會發生另一件事情來推翻我的定見。之前寫了「每天一萬步，難否？」的文章，隔天就發病昏倒，然後，從此別說一萬步，接下來的兩星期，有時連一千步都是一種奢侈。這件事馬上讓我體驗到「話不要說太滿」、「定見不要說太早」、「凡夫不是佛，世事總無常」的深刻教訓。每次信心滿滿的告訴別人，自己的方法有多好，自己的毅力有多堅定，馬上隔天或隔幾天就會發生一件事情來打破自己的定解。然後，我發現，我所有堅持的，都在事件發生的本身下，不用語言，就被事件本身教會了寶貴的一課。

　　這次，我對黑，有一種奇怪的感受與迷惑。

　　每次要昏倒，都是眼前開始發黑，我可以從眼睛的接收「光」度去察知問題要逐漸大條了。但是，有一次我忽然覺得，會不會其實是我的眼睛有問題？如果，我閉上眼呢？在當下看不到「白」轉「黑」的過程，那我還會不會意識到要暈倒？我的心臟會不會在當下因為眼睛接收不到光的變化而不受影響？會不會這樣的暗黑，是心理及視覺上的因素？如果下次再如此，我能不能用閉上眼，關掉「黑」，來確保自己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心臟也不會因此加快跳動的速度？有沒有可能，這是一種視覺性的昏？

　　已經檢查出心臟有問題。前幾天又照出頸椎狹窄，椎間盤突出壓迫神經，明天要看頸動脈超音波的結果。不管結果如何，我還是很好奇我對「黑」的迷惑。因為，視覺常常告訴我，我快要發生麼事，於是，我才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如果在當下閉上眼睛呢？是變成鴕鳥，得直接叫救護車？還是會發生奇蹟，停止「昏」的動作？算我沒有醫學常識啦，因為每次都從眼睛開始接收，所以，才有這樣的想法。

　　還愛「黑」嗎？愛嗎？我想，我是愛的。黑的穩重，黑的神秘，黑的靜諡，黑的力量，還是深深攫獲我心。

　　還怕「眼前發黑嗎？怕嗎？」我想，這也是肯定的。

　　寫文記錄自己的疑惑，真的慎重考慮要去看一下眼科……

　　　黃湘於2015.0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