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言啟呆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無法反應過來。他不太明白眼前情況怎麼會突然變得像是在演八點檔？甚至自己好像也參與其中了？還有，他現在的心情有那麼一點複雜啊……
人生頭一遭被同性別的人護在身後，同樣身為男人，他覺得，他的自尊心似乎有那麼一咪咪的受損了。
但同時身為喜歡男性的他又不得不承認，被這樣一個外表優秀的男人護在身後，還是有那麼一點竊喜的，儘管他不太明白自己怎麼突然被宣示主權就是了。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外表是他熟悉的，但是那雙眼睛卻不是平常的深褐色，瞳孔也不是一般人那樣渾圓，而是呈現細長狀，就像貓眼一樣。
這樣小小的不同導致有輕微臉盲症的他無法很確定這是不是他知道的那個人……
「碧藍，你說這人類是你的？是你帶進來的？」海遠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言啟見狀則是非常的疑惑。
他被帶進來很稀奇嗎？還有，他並不屬於任何人的，謝謝。
而被喚作碧藍的男人沉默的點點頭作為回應。
「嘻，這可真是稀奇呀，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帶人類進來。」琥魅掩嘴笑道：「我們都認為你是最不可能帶人類進來的呢。」
碧藍沒有作聲，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琥魅，但那眼神中卻流露出赤裸裸的警告意味。
看清那眼神中的意思，琥魅又輕笑了幾聲，接著裝模作樣的將手交疊在心口處，嬌嗲的喊道：「好可怕呀～」
「無聊。」碧藍皺著眉頭嫌棄道。
「很多男人可是很喜歡這樣的呢。」琥魅露出「是你不解風情」的表情，隨後擺擺手說道：「這人類既然是你帶進來的，就看好，免得被吃掉。」末了她還舔了舔嘴唇，一雙勾人的眼還上下打量著言啟。
原本在碧藍身後偷偷探頭查看情況的言啟見到這一幕，立刻果斷的又把頭縮回去，將自己完全隱藏在男人身後。
「呵呵呵，琥魅說的沒錯呢。」余雨仍舊笑呵呵的，「剛剛魔神仔還玩了他一會呢。」
聽到這句話，言啟又是滿頭問號。他啥時被玩了？還有，魔神仔又到底是誰？總覺得好像很耳熟呢……
碧藍則是冷哼一聲，「我知道他做了什麼，我也早把他揍一頓了。」動手揍人的人表現得非常正大光明且坦然，儼然一副他最大，他揍人，無罪。
「哼，那魔神仔是該打，太調皮了。」海遠顯然是很滿意碧藍的做法，頻頻點頭。
他以前也曾被魔神仔耍過，此時那傢伙被揍一頓簡直是大快人心啊！
言啟默默地聽著在場妖怪的對話，同時腦中也終於想起他們口中的魔神仔是什麼了，也就是人們俗稱的鬼、阿飄那類的啦。
平常喜歡看些靈異事件的言啟，腦中也浮現出他曾在書上以及電視上那些民俗專家對於魔神仔的描述，同時內心的情緒也掀起滔天巨浪，全是驚嚇與疑惑。
魔神仔不就是傳說中會讓人迷路，還會請人吃青蛙腿跟牛糞的那個嗎？！所以他剛剛是被這傳說中的魔神仔給玩了？什麼時候？他怎麼不知道！
正當言啟正在回憶自己是否有被餵食奇怪的東西時，妖怪們的對話還在進行。
「難怪霧會散掉，原來是你打的啊。」余雨呵呵笑著，從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也是很滿意碧藍的作法。
言啟聽到這段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片濃霧是在玩他啊！看來鬼打牆也是魔神仔的傑作！
這下子有關被魔神仔玩弄的事情有了解答，言啟也放心了一半，至少可以確定他剛剛沒有親自碰到魔神仔也沒被餵食奇怪的東西。
解決掉一個疑惑了，剩下的就是他眼前這男人的身分究竟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位「美人」客戶了。
正當言啟猶豫要不要開口詢問一下時，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連串的鈴鐺聲響伴隨著柔和的音樂竄入耳裡，那聲音明明是微弱的，但是卻又莫名的清晰，讓人無法忽視。
顯然在場的妖怪也都聽到這聲音了，紛紛停下交談，專心的傾聽。
過了一會，鈴鐺聲及音樂沒了，隨後只見琥魅掩嘴笑道：「時間到了呢！我先走囉！」她的眼神裡滿是興奮，話一說完便扭著纖腰，晃著她那條老虎尾巴優雅地離開。
言啟不明所以的看著那妖豔的虎姑婆逐漸走遠。
時間到了？這是什麼意思？還有剛剛那鈴鐺聲跟音樂又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解決完一個疑惑此時的他的內心瞬間又添了好幾個疑惑。
而另一邊，余雨及海遠也向碧藍招呼了聲便也跟著離去，現場頓時只剩碧藍及言啟而已。
原本還沉浸在疑惑中的言啟一意識到這一點，全身又不自覺緊繃起來，熟悉的緊張感又回來了。
雖然剛剛在他身旁的妖怪比現在多，但是那會兒他們都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他倒像是個透明人一樣，而現在，卻只剩他與眼前這個男人獨處了。
他也是妖怪嗎？會吃了我嗎？
言啟緊張地盯著男人警戒著。
只見碧藍轉過身子，這突然的舉動令處於緊張狀態的言啟嚇了一跳，全身不禁抖了一下。
碧藍將言啟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也明白對方在緊張，對他也有警戒心，他緩緩地蹲下身子，與眼前的人平視，腦中則思考著該要如何讓人放下警戒心。
兩人都沒有開口講話，氣氛頓時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默。
言啟瞄了瞄眼前的碧藍，他想，或許他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詭異的沉默，像是道謝之類的，畢竟對方還是有幫他阻擋琥魅嘛。
下了決定後，言啟輕咳了幾聲，開口：「那個……我並不好吃……」
此話一出，言啟都想鞭死自己了，哪事不提提這事，簡直就像是在暗示對方自己是可以吃的食物啊！
而碧藍在聽到言啟說出這句話後，則是無聲的挑眉，但眼中那赤裸裸的鄙視則是清楚明白的顯示他現在對眼前的人的想法。
接收到那異常熟悉的鄙視，言啟不禁脫口問道：「你和貓是什麼關係？」那鄙視的眼神太熟悉了，他幾乎每天都瞧見啊！
「……我就是貓。」碧藍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滿的問：「看到我的眼睛，你還認不出來嗎？」
「不，我只是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而已……」言啟眼神瞥向一旁幽幽的說道。
一個大男人的真身竟然是一隻小巧可愛的貓，還會撒嬌賣萌！咳……是沒賣萌啦，不過會撒嬌總是事實，他實在是很難把眼前這男人跟貓聯想在一塊。
碧藍也沒打算去問清楚言啟口中說的「不願意面對現實」是什麼意思，反正依他對眼前人類的了解，肯定不是什麼有營養的事。
「等等，你既然是貓的話，那你跟我講的那些關於貓的知識，還有喜歡被摸哪邊，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爽吧！」言啟赫然發現這一事實。
「那又如何？」男人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態度很理直氣壯。
「……」面對這如此坦蕩蕩的態度，言啟瞬間被堵得說不出任何話來，應該說，他想不出有什麼話來好好訓斥對方。
「我是瑯嬌靈貓，名叫碧藍。」碧藍見言啟沒再開口，便跪坐在地上，懶的理會眼前的人類正在想些什麼不營養的事，自顧自地做起自我介紹。
「……什麼貓？」聽到碧藍的自我介紹，言啟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再次詢問。
波絲貓、三色貓等之類的他倒是有聽過，但是對方口中的那什麼靈貓，他根本連聽都沒聽過。
「瑯嬌靈貓。」碧藍重複了一次，接著他頓了下，想了想，又開口：「我來自於恆春，『瑯嬌』是恆春的古地名，靈貓這稱呼，則跟眼睛有關。」他大概知道眼前的人類在疑惑些什麼，所以才會開口解釋。
「眼睛？你的眼睛除了顏色之外還有什麼特別的？」言啟好奇的問。
「這是陰陽眼，能讓我們分辨鬼物。」碧藍指了指雙眼，「一般妖怪也無法分辨出人類與鬼物，而我這雙眼睛卻能。」
聽完碧藍的解釋，言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隨後又歪了歪頭，一臉疑惑的問道：「你前面說到恆春對嗎？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高雄？」
「……你生於高雄，難道一輩子都會在高雄不會去別的縣市？」碧藍反問。
「……好吧，你說的有理。」言啟摸摸鼻子，覺得自己剛剛問了個白癡問題，隨後又想到另一個疑惑，便再次開口問：「那你跟這最近來我們店裡印東西的客人是同一人？」
「嗯。」碧藍點點頭，他猜想到言啟會有這疑問可能與他的眼珠顏色有關，便主動解釋道：「我幻化成人形時會將瞳孔變色，才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
言啟假模假樣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點點頭表示明白，不過內心卻是吐槽著：這樣的外貌就算眼睛顏色改了也還是很引人關注的好嗎。
「你為什麼要幻化成人行來光顧影印店啊？」言啟又問。不過如果對方回答他類似那種「體驗人生」這樣的回答，他可能會不顧對方是個美人還是妖怪仍舊一拳揍下去吧。
「我想要知道你是怎樣的人。」碧藍毫不遮掩他的目的就是言啟，直白坦然的回答。
聽到對方是衝著自己而來光顧影印店的，言啟不禁愣了愣，先是覺得碧藍這回答實在是簡單直白的有些曖昧，後來默默的思考自己何來這麼大的魅力，「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覺得他得要問清楚對方那句話裡的意思。
「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次你幫了我，所以我想要知道你是怎樣的人。」碧藍認真的回答。
言啟對這回應先是微微睜大雙眼愣了下，反應過來後他的嘴角翹起，問道：「那結果如何？」
其實從碧藍對他的態度來看，答案顯而易見是肯定的，不過他就是想要聽聽男人親口說出，畢竟被人肯定是件開心的事嘛。
面對言啟的詢問，碧藍這次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盯著言啟那一臉得意的笑容，看著對方那因為嘴角上揚而顯得更有更軟嫩的臉頰，忍不住的伸出手，捏捏那柔軟的肌膚。
「诶你幹嘛啊？」言啟被這對他來講算是親密的接觸給嚇得不輕，迅速的拉下在自己臉頰上的手。
碧藍也沒有回答，只是視線換轉到他被言啟握住的手腕。
言啟見狀，以為對方不喜歡這樣的舉動，趕忙將手放開。
當他正要將手抽回來時，這次卻反被握住，立場顛倒過來，現在換他的手腕被碧藍給輕握住，無法收回。
「怎麼……？」言啟不明白對方究竟是要做什麼。
隨後碧藍有了下一個動作，只見他拿出一件物品就往言啟的手腕套，言啟定神一看，發現那是對方不久前從他這奪走的串珠。
「我要跟你說抱歉。」將串珠物歸原主後，碧藍一開口就是一句道歉。
「啊？」接收到這道歉，言啟感到莫名其妙地看向碧藍，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向他道歉。
「我沒看好你。」碧藍直直地盯著言啟，漂亮的異色瞳裡充滿了歉意及自責，「雖然你沒受傷，但害你受到驚嚇了……」
言啟看著眼前男人的臉上雖然還是沒什麼明顯的表情，但從那眼神及語氣中感受到對方情緒明顯陷入低落的狀態，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了一下，只感到滿滿的心疼。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將手掌貼在對方的臉頰上，就像平常撫摸貓時一樣，「沒關係啦，反正我也沒怎樣啊！」他笑著安慰道。
「嗯……」聽聞言啟這麼說了，碧藍雖然還是感到歉疚但也沒再多說什麼了，只是閉上雙眼，輕輕的蹭了蹭言啟的掌心，就如同他是貓的模樣時那樣撒嬌。
頭髮搔過掌心傳來微癢的觸感以及溫熱的體溫不斷自掌心傳來，言啟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撒嬌似的輕輕蹭著他的手掌，過了幾秒後才意識到眼前這人雖然是貓，但是此時卻是成年男子的模樣，他倆這互動實在是有些曖昧了，便「唔哇」了一聲立刻把手抽回來，動作迅速的像是被燙到一般。
言啟這突如其地的舉動，讓原本在蹭著掌心而整個稍微傾斜的碧藍失去支撐點，身子歪了一下，差點倒下去，不過他反應迅速的擺正身體，沒有讓自己發生倒在地上的糗態，隨後他睜開雙眼，疑惑地看向言啟，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將手收回去。
一看過去，只見眼前的言啟微微低著頭，耳朵、臉頰、脖子等裸露在衣物外的肌膚全都泛著粉紅的色澤，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般一片通紅。
碧藍見狀先是愣了愣，隨後像是知道了什麼，眼睛彎了彎，嘴角也微微上揚，露出滿意的笑容。
眼前的人類是在害羞呢。
而這一頭的言啟還正低著頭害羞，完全沒瞧見碧藍那一抹滿意的笑容。
此時的他腦子呈現一片混亂，內心的小人正不斷地吶喊著這不科學啊！他被一個身高比他高一顆頭的大男人撒嬌了啊！照理說應該會有那麼一些的反感才對啊！但是！他不但沒有半點反感，反而還心動了！這是怎麼回事？！果然人好看就是不一樣嗎？！
正當言啟還在不斷地做思想掙扎時，他的視線落在剛剛歸還回到他手上的串珠。
現在看著這串珠，他這也才想起當初是為了什麼而去追貓的，剛剛被那些妖怪一嚇他都忘記他的目的了。
「忘記問你了，你為什麼要拿走我的串珠啊？」言啟微微嘟著嘴問道，語氣中有著不解及埋怨。
就是因為貓這樣的舉動害他在山裡受到驚嚇了，雖然他也沒有很在意，反正也沒受傷，不過些微的埋怨還是有的。
碧藍看著言啟似乎是不自覺微嘟著嘴的模樣，只感覺到可愛。
雖然言啟的年紀要奔三十了，卻因為那張娃娃臉以及不算高的身材，導致他看起來還像是個學生一般，做出些孩子氣的表情、舉止也不會令人反感。
碧藍難得的輕笑出聲，伸手輕點了對方的鼻頭一下，接著收到一枚疑惑的眼神。
他沒有立刻回答言啟的問題，而是先從地板站起，接著也將言啟一併扶起來，隨後非常自然的牽著對方的手順著階梯往上走。
「喂，別牽著我啊……」言啟弱弱的抗議著。原本已經降溫、恢復成原本膚色的臉頰又再次感到灼熱感，同時也染上緋紅。
「我怕我又弄丟你。」碧藍非但沒有放手，反而還握得更緊些，「魔神仔很調皮，我怕我一個不注意你又被耍著玩了。」
言啟有些不滿的皺起眉頭。碧藍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家長對一個特會迷路的小孩說的話。他可是都二十好幾了，被這麼一說感覺有失自尊啊。
「可是……」言啟還想說些什麼試圖來挽救一下他身為成年男子的自尊，碧藍突然開口說話，恰好打斷言啟尚未說出口的話。
「你剛剛不是有問我為什麼要拿你的串珠嗎？」
「啊，對！」經碧藍這麼一提醒，言啟才想到剛剛他的問句還未得到解答呢！
「因為你說你不想回家。」碧藍說道。
「啊？」言啟無法理解拿走他的串珠跟他不想回家有什麼關係，同時他也將幾秒鐘前打算要挽救他那所謂成年男子的自尊這事完全忘記了。
「你不想回家，所以我就帶你來我生活的世界中。」碧藍牽著言啟，腳下踏過一個又一個的階梯，「在這裡，你可以不必記得那些煩惱。」
碧藍此話一說完便沒再開口，言啟皺了皺眉，思考著對方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當言啟在專心思考時，倏地被碧藍拉了一下，他一個踉蹌，下意識趕緊低頭看路踏穩腳步，這也才發現他剛剛已經踩過最後一個階梯，眼前是平坦的道路了。
等他站穩後，他有些不滿的看向在他身前的碧藍，才剛想抱怨剛剛突然拉他一下害他差點摔倒的事，但他還未開口，就被對方搶先了。
「到了。」碧藍回過頭，嘴邊掛著淺淺的笑容，隨後他退到言啟身旁。
隨著碧藍的移動，原本眼前被擋住的景色逐漸暴露在言啟眼裡。
腳踩上的地面是一條用無數個石磚堆砌而成的道路，石磚上頭佈滿綠色的青苔及裂痕，道路的兩旁則是大樹林立，不論是佈滿青苔的石磚或是一旁高大茂密的樹林，看起來似乎都擁有很長的歷史了。這條道路若是放在平常，肯定是陰森森的一片，因為周遭連個路燈都沒有。
但是此時言啟眼前的景象卻充滿光亮，再仔細一觀察，他才發現有幾簇像鬼火般的青綠色火焰飄盪在道路的兩旁，照亮整條街道。
而現在在這條不知道有多久歷史的街道上正擠滿了人潮……不，不是「人」潮，是「妖」潮……
映入言啟眼簾的全都是造型奇異的妖怪，有正在做買賣的白猿，也有跟人一樣大的螃蟹正在街道上行走，重點是不是橫著走，是直著走……也有頭上長角的人形妖怪正在叫賣。整條街道放眼望去，其實就像是人類中的夜市那般，有賣吃的喝的，也有賣生活用品的，當然也有玩樂，這條街跟平常的夜市唯一差別只在於，擺攤跟逛街的全都是妖怪。
言啟張著嘴巴，被眼前滿坑滿谷的妖怪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只能呆愣地看著眼前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景象，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蠢。
「這裡是妖怪的世界，在這裡你可以忘掉所有的煩惱，不用在乎那些瑣碎的小事，隨心所欲地做你自己就好。」
碧藍的聲音在言啟的耳邊響起，但他現在已經沒那心思去回應對方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早被眼前這五花八門的世界給吸引去了。
因此，言啟沒有發現到，他與碧藍的手還互相緊握著，也沒發現到，身旁的男人與他靠的極近，只要一個低頭，那薄唇就可以碰觸到他的耳廓，而那雙注視著他的異色瞳裡，則是充滿了柔情與無法說清的情愫……
文章定位：
